第309章 迷夢與真實
啊？
本來已經準備和這一章節的薛玄互相敘舊的趙思，眼見如此神展開，半晌沒反應過來：
不是哥們……你怎麼似了？！
“什麼鬼……”
趙思撓撓頭：
“聽到我的名字，就找回了記憶……這很正常，可爲什麼剛找回記憶就死了？”
此情此景，讓他莫名有種即視感，好像上一回那個西王也是如此死法。
“上回西王搜魂於林六時，意外洞悉了我的存在，最終導致意識破滅……”
趙思皺眉想了想，記得上回系統給出的解釋是：因爲包括西王在內的本章節生靈都屬於“虛無意志”，而自己身爲玩家，是遠高於本章節生靈的“真實存在”。
因爲虛無碰見了真實，所以虛無的一方會死！
可是如果真要說起來，目前所經歷的四個章節都是“模擬遊戲”，相對於玩家而言，他們都是假的，沒道理只有第四章節是特殊的啊？
當時趙思還想不通，現在答案倒是來了：
因爲這個世界是一場夢！
“虛無意志……還有薛玄剛剛那句【這個世界是夢】……”
趙思敏銳地抓住了關鍵：
按薛玄的說法，第四章節的世界根本就是一個夢境世界，而非前三個章節的洪荒天地。
這個答案其實並不算特別讓人意外，因爲林六在之前的劇情探索中已經探出了一些相關的蛛絲馬跡，只不過他本人沒有意識到這點，反而是上帝視角的趙思摸到了一點信息。
“上一世的猴子也曾刻意把《菩提仙法》中的一句話告訴了瀕死的林六，那話是【天地一夢，夢醒爲真】……當時我就猜到了一點，現在只是被薛玄親口印證了而已。”
得到了這個關鍵信息，趙思立刻勾勒出了第四章節世界的真實背景：
毫無疑問，這個奇怪的世界是由“永恆洪荒”中某人所做的一場夢，所以這個世界是假的，生活在此界的生靈，也是夢境的產物！
而夢裡的人，自然就是所謂的“虛無意志”，因爲他們是假的，所以不能觀測趙思這個真實玩家的存在，一旦認知到了他，就相當於是被“叫醒了”……
而人若從夢中驚醒，那他就會意識到自己是“虛假的”，從而自己否定自己，然後死亡。
“這個道理……看起來有點類似於封神演義裡的比干啊？”
趙思忍不住想到了被挖心的比干，本來比干有姜子牙的神符在身，只要符法不破，即便被挖了心也不會死。
結果他出門碰見個賣“無心菜”的菜販子，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菜無心能活，人無心會怎樣？”
菜販子張口就來“人無心會死。”
一句話就把比干叫醒了，同時符法被破，人也立馬就死了……
類似的例子還有湯姆貓，只要它沒發現自己踩空了，那就能凌空虛渡，可如果發現了，就會立馬摔下去……
“所以西王和薛玄，本質都是因爲被我給【破了法】，把他們叫醒了，所以才死的。”
邏輯，通！
“那麼問題來了，做夢的人是誰？”
趙思陷入了沉思：
既然這是一個夢，那夢就一定有主人，可這個主人是誰？
他下意識地就想到了薛玄！
“小黑子能在夢中恢復上一個章節的記憶，那說明他就是本人，而非是憑空幻想的產物……他在這個世界上，更類似於【高維投影】。”
“所以，他很有可能就是夢境的主人……”
這個猜想很有道理。
但是……
“也不對啊……小黑子如果是夢境主人，那他就是夢境的核心，夢境因他而存在，他都死了，夢境爲什麼還會存在？”
趙思想不通，薛玄既然都被“洞真”給搞死了，那他在永恆洪荒裡的真身也就該醒了，在他醒的那一刻，夢境就應該消失纔對。
“所以薛玄不是夢的主人……”
趙思又猜：
“那……難道是猴子？”
猴子在這個世界純純bug，見面就認出了聖人都認不出的主角，抱着林六要拜師，而且它還能找到連林六都找不到的“靈臺方寸山”，在山裡學完仙法後，直接超脫凡俗，別人都感知不到它，連真神都沒這本事！
甚至它所修行的仙法中還有提到“世界是夢境”的有關言語……
這種種跡象都表明，猴子不是普通夢境生物，所以它是夢境主人的可能性極大。
但問題又來了，猴子如果是主人，那薛玄爲什麼會在它夢裡？它到底什麼身份，纔有資格讓身爲聖人愛子的薛玄，把意識投射到它的夢裡？
而且，它做這個夢是有什麼目的？玩耍？把薛玄拉進夢裡當玩伴？
親爹冥河都沒這待遇……
“那……有沒有可能是林六本人？”
趙思又把懷疑對象放在了主角林六身上：
“夢的主人是林六？”
也還是不對啊，如果林六是主人，那之前他死了好幾次，也沒見夢境因此而破啊？夢境世界在他死後是延續下去了的，歷史信息裡還有相關證明，世界只不過是因爲失去了錨點而被抹掉了真實性，而不是直接碎了。
何況以系統的尿性，它不可能給自己安排一個這麼牛逼的主角，主角出身應當都是普通人……
“……到底是誰啊？”
懷疑了好一陣，趙思最終也沒有想到一個足以信服的答案，夢境主人的身份，還需要更多信息來確定。
“而且，現在最重要的問題還並不是找到夢境主人，而是薛玄所說的【災難】！”
災難是什麼？
趙思皺眉翻了翻歷史信息，試圖從薛玄簡短的幾句話中分析出有用的東西來。
很快，他就有了明悟：
“薛玄說，林六出現在這裡就是一場災難，還滅世的災難……”
“已知這是夢境世界，而非永恆洪荒，又已知第三章節的永恆洪荒之所以能存在，是因爲有薛玄充當【錨點】。”
“而目前是第四章節，薛玄已經不是主角了，所以他也就失去了【錨點】能力，而沒有【錨點】的永恆洪荒會怎麼樣，上一個章節已經說過了……”
會怎麼樣？
答：變成量子形態，介於存在與不存在之間！
“永恆洪荒變成了量子態，自然就成了滅世之災……而要想解決此事，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把新主角送過去。”
趙思的思路豁然開朗：
“所以現在的整體劇情攻略就已經明朗了，要想達到完美結局，就要先找到夢境的主人，然後把他叫醒，這樣的話林六才能到達永恆洪荒當錨點。”
“但問題是，現在找不到主人是誰……”
難點就在於此。
空有完整的戰略，可執行起來第一步就難搞，找不到夢境主人，一切免談！
“算了，還是先等林六死了再考慮這事吧……”
看着林六被天庭衆神圈踢圍毆，趙思嘆了口氣：
刺殺了天帝的林六，顯然馬上就要死了……
……
【對的，你這回沒的跑了。】
【在天帝遇刺的第一時間，太白星君就驚魂未定地衝出了宮殿！】
【“不好啦！天帝遇刺了！”】
【還在呆滯中的你反應不及，眼睜睜看着他飛了出去，而後又聽他驚怒交加地大呼小叫……伱心頭戈登一聲：寄了！】
【很快，在太白星君的激憤鼓動下，大驚失色的衆天神連忙衝了進來，一見天帝沒了，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唰唰地盯向了你，有震驚，有憤怒，有驚懼，有激動……】
【你：……】
【what can i say？】
【過程沒有一絲波瀾，也沒什麼好波瀾的，反正一大羣人一擁而上，分分鐘就把你按在了地上，幸虧你成神了不需要呼吸，不然就真的得說“不能呼吸了”……】
【衆神先是對你進行了審問與審判，把事情的原委搞清楚了，都心道是你給天帝使了什麼邪咒，才使得天帝隕落。】
【也正因爲搞清楚了是你言語的問題，所以衆人紛紛一凜，當下不敢再問……】
【一翻決議之後，由太白星君牽頭，衆神一致判決：斬立決！】
【天條？天律？】
【你都把天帝整沒了，這些東西也就沒必要再給你安排了：不用走流程，直接給你愉悅送走纔是正理！】
【刺客！老實！逐一發送斬神臺！】
【很快你就被押赴了刑場，在衆神各異的目光下，你無奈一嘆。】
【寄！】 шωш●Tтkǎ n●￠O
【雖然你想過此行可能會死於非命，但確實沒想過能死得這麼快：剛上天見天帝，官爵都還沒撈到一個，真神的逍遙日子也沒享受過一天，就莫名其妙把天帝送走，接着又把自己送走……】
【天帝到底怎麼死的？】
【你很迷惑，不就提了一下趙思之名嗎？這名字有這麼邪性？不可名狀了都……】
【還有，天帝最後那幾句話是啥意思？什麼叫永恆洪荒？什麼叫這個世界只是個夢？爲什麼你身在這個世界，就等於一場滅世之災？】
【太多疑問盤繞在你腦子裡，你突然發現自己不僅不瞭解天帝與世界，甚至不瞭解“另一個自己”……】
【你的一生，彷彿是生活在一個充滿迷霧的房間裡，你努力想看清一切，但看來看去也只看清了這個小房間，而房間之外的廣闊天地，你從未有過了解。】
【懷着對人生的一個又一個迷惑，你擡頭望見了無邊雷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