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沒事,我本就是一絲殘靈,即使魔女不來,我也支撐不了多久。”
“跟她打了一架,這下更是要散架了。”
張屠倒是沒有他外表看着的那麼難以接近,一開口感覺還蠻和藹的。
“小友,你師承何人?”張屠打量着王浩,緩緩問道。
這話倒是將王浩問住了。
【凝神決】【霸槍九式】是之前模擬中,羅康那忽悠來的。
【十二神符術】機緣巧合在模擬世界被李雲蒼傳授,但也沒有拜師之類。
【投靈之術】更是薅魔女的羊毛。
仔細想想,這一身本事,竟然大多都是套來的。
“暫無師承!”王浩直言回道。
“哦?”張屠心中一驚。
他所以有此一問,就是因爲他看出來這小子跟腳,施展的正是與那魔女一樣的神通術法。
一開始他還以爲,王浩與魔女是一丘之貉,只不過當下反目成仇。
現在看來,倒是自己多慮了。
“實不相瞞。”王浩看老頭有些猶豫,而且靈性越來越虛弱,再等下去等會這老頭沒了就又得重來,便咬牙說道,
“我來此處,實際上,主要目的,是爲了得到,破解八大世家詛咒之法!”
“哦?”張屠眉頭一挑,心中一動,問道,
“你是哪一家的?”
“誰家也不是。”
“看來小友心懷大愛,是見不得八大世家受如此詛咒,特此前來?”
老頭心中肅然起敬。
“不,我就是不小心學了八大世家的功法,被詛咒纏身而已!”王浩實事求是道。
他王某人雖然臉皮厚,但不代表不要臉。
張屠沉默片刻,忽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你這小友,倒也有趣,若師尊在世,定喜歡你這樣的性子!”語氣中頗有感慨。
“小友,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打開記憶之門,若是運氣好,你想要破解詛咒的法門,也許在門裡能窺覽一二。”張屠說着,單手一揮,一道虛幻之門從虛空之中,緩緩浮現出來。
“我現在的狀態,記不清太多東西。尤其是跟魔女打了一架之後……”
“但每個人的意識深處,都有一道記憶之門!通過這道門,則能探尋此人一生軌跡。
雖然我靈性殘缺,這記憶之門裡,許多記憶都已缺失,但也許,會有你要的東西。”張屠緩緩說道。
“這樣……不太好吧!”王浩心裡立即來勁,但是,表面上還是要客套一下。
他的不要臉與狠勁,也是分人的。
對敵人,能坑就坑,能宰則宰。
他跟這老者無冤無仇,對方尊重他,他自然也會給足對方尊重。
這與模擬不模擬沒有關係,他就是這樣的人。
恩怨分明。
模擬能重來,但模擬改變不了,也控制不了,他的性情。
但話說回來,若老頭對王浩有任何阻礙,那就是敵人。
敵人嘛,自然就要用對敵人的方式來對待。
性情是性情,底線是底線,在底線上,王浩還是很靈活的。
不過,若置位思考,
要是有誰,想看自己的一生記憶,即使是殘缺的記憶,王浩也肯定十萬個不樂意。
“哈哈哈!老夫一生行事,坦坦蕩蕩,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張屠豪爽一笑,不在意道,然後一揮手,
“去吧。”他說道。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心裡,不由對王浩更有好感。
“冒犯了!”王浩聞之不由心中佩服,拱了拱手,便伸手推開記憶之門。
門後白茫茫一片,如同這四周漆黑虛空一樣,縹緲,浩蕩,卻難尋蹤影。
王浩擡腳,邁入門庭。
靈性之身卻感到一沉,失重感頓時傳來,迅速向下墜落。
他靈性之身被一股力量吸引着,穿過如同棉花糖般的層層白雲,很快,便來到了一處巨大的旋渦面前。
他掉進巨大旋渦之中,順時針跟着旋轉,王浩大腦也變得暈暈乎乎。
沉陷……沉陷……
不知過了多久,王浩恢復清醒。
這是一間簡陋的房屋,房屋材質大多是稻草與泥土混合。
而臥榻上,正躺着一位呼呼大睡的七八歲模樣的少年。
這少年身子瘦弱,臉圓圓的,呼呼大睡時,還有鼻涕泡跟着一大一小。
“這該不會就是張屠前輩小時候吧?沒想到竟然長得還挺可愛!”王浩仿若上帝視角,靈性虛影緩緩漂浮在少年上空。
“糟糕!睡過了!”少年張屠忽然睜開雙眼,從臥榻上坐起身來,看了看窗外天色,一臉焦急的模樣。
他拿起房間角落的框與斧頭。小小的身影揹着對他來說算是巨大的籮筐,匆匆趕了出去。
王浩發現自己的視角只能跟着少年走,沒辦法控制,而且少年也無法察覺自己,說話對方也聽不見,他只能默默觀看。
不過他心中也是奇怪。
這外面這天色,可是漆黑一片,距離天亮還早的很呢,少年張屠這是要幹嘛去?
此時正值深秋,冷冽如刀的寒風輕鬆吹透少年單薄的粗衣,這衣服明顯有些不合身。
張屠打了個冷顫。
他出了小村,低着頭頂着冷風,緩緩向山間走去。
半個時辰後,前方的樹林中,傳來砍伐的聲響。
“爹,娘!”少年張屠靠近後,輕聲呼喚了兩句。
樹林中的砍伐聲沒有停頓。
“狗剩,我不是讓你不要來嗎?”一道粗狂的聲音,從樹林中傳出。
“嘿嘿,我說了,我要來幫忙!我也有力氣,我能養活自己!”少年張屠露出笑容,走進去,將籮筐放到一旁,取出斧子,便邦邦地砍起樹來。
那桃樹便被少年砍得枝葉搖曳,像是在發起抗議。
“這孩子,真是長大了。”母親唸叨了一句,便也忙了起來。
冰涼的斧杆傳來反震力道,將少年早就被寒風凍僵的雙手,震的痛入骨髓,但他神情堅毅,硬咬着牙一言不發。
忙到天亮,一家三口便停了下來,父母將砍好的樹木去掉枝葉,將這些邊角裝進籮筐。
然後父母兩人便將一根根處理好的樹木,運到山下板車上,少年張屠便在山間尋些草藥,看樣子他經常來山中,手法嫺熟。
忙完便到了下午,父親在前面拉着板車,母親和少年張屠在後面推着。
“狗剩,你坐上面去。”
“沒事,我不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