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曉陌再度閉上雙眼,不敢置信地探查了一番丹田和經脈裡真氣的情況。在確認自己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就轉化掉千分之五的真氣時,她的心劇烈地狂跳了起來。
果然真氣轉化成靈氣和魔氣的速率又提高了,之前五個時辰只能轉化千分之三,而現在一個時辰就轉化了千分之五!
君曉陌睜開雙眼,竊喜地咬住了下脣,忽然發現大腿上有着一個小小的重量,低頭一瞧,發現小糰子正乖巧地呆在自己的腿上,還心滿意足地打了個滾。
君曉陌有趣地撓了撓它的耳朵,覺得這個小糰子還真是自己的福星。
小糰子“吱吱”叫着,搖頭晃腦地,用長長的三根鬍鬚碰了碰君曉陌的指尖。
“話說,我得好好想想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轉化效率提高的。”君曉陌曲起食指,敲了敲尖俏的下巴,一雙明亮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仔細地回想了一下這兩次轉化效率提高之前,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情——
第一次,是在遇到岱悅的時候,岱悅朝她發起攻擊,她一時情急之下就自然地運轉了真氣來躲避,雖然最後沒怎麼成功,但還是避開了一點點;
第二次,她在一旁偷看葉師兄練劍,所以遭到了葉師兄的攻擊,情急之下也運轉起了真氣……
這兩次都是在遭到攻擊的情況下,她自動運轉起了真氣轉化爲靈氣的口訣,原以爲一點用處都沒有,現在看來,說不定是提高真氣轉化效率的一個突破口。
君曉陌的思路前所未有地清朗了起來,她想起了修魔者的特質:在戰鬥和殺戮中提升。
因爲魔氣是極難控制的,所以,在魔氣長期的浸淫下,修魔者往往也會養成一種張揚狂放的性子,他們不懼怕戰鬥,也不畏懼死亡,有的修魔者甚至愛上了這種殺戮的快感,從而也讓那些修道者又怕又恨。
當然,君曉陌並不贊同這種濫造殺業的做法,這種沉浸於殺戮快感中的修魔者與走火入魔沒什麼兩樣,往往會在修爲上升到一定境界時就爆體而亡,又或者徹底失去理智,淪爲只知殺戮的人魔,最後被劫雷打得魂飛魄散。
不過,不能濫造殺業並不代表別人打上門來也還要笑臉相迎,君曉陌一向信奉“別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人一丈;他若有仇於我,我必十倍報之!”的理念,所以,前世有不少殺上門來的“名門正派”最後都成爲了君曉陌的手下亡魂。
或許,如果不是他們步步相逼,君曉陌的實力也不會飛漲得那麼厲害。如果他們知道是自己親手塑造出了一個人見人怕的女魔頭,真不知他們會不會後悔莫迭。
君曉陌回憶起往昔的一些事情,對這本功法也就略有所悟。
不管怎麼樣,這本功法都歸屬於修魔功法,必然也就具有衆多修魔功法的普遍屬性,比如說,戰鬥比打坐更能提升修煉者的力量。
這也就解釋了爲什麼每次她在遭遇危險以後,她體內真氣的轉化效率會有明顯的提高。因爲她習慣性地運轉起了功法來躲避危險,所以,她的實力也會有小幅度的提升。
“唉,這麼明顯的道理,我居然現在纔想清楚想明白。”君曉陌扶額長嘆。
“吱吱~”小糰子擰着毛絨絨的小身子在君曉陌的懷裡亂動了起來,君曉陌低頭一瞧,發現這隻小傢伙居然在啃她的衣服!
“好了,我的衣服不能吃。”君曉陌的手指一晃,從儲物戒裡拿出了一把小松子,放在桌子上,也把小糰子放了上去,“乖,吃這個,這個才頂飽。”
小糰子撲上去聞了聞,似乎有點小嫌棄。但君曉陌雖然柔柔地笑着,眼裡卻是不容置喙的堅決,它也就只好拿起一顆小松子,帶着嫌棄啃啃啃了。
“真奇怪,所有的小魔鼠都像小東西你那麼有靈氣麼?”君曉陌好笑地戳了戳小糰子,小糰子抖了抖鬍鬚,只顧着吃東西,不搭理君曉陌這個“衣食父母”了。
君曉陌用指尖輕輕撩着小糰子的一根鬍鬚,思緒卻再次沉了進去。
既然已經明白過來真氣轉化效率太低的原因出在哪裡,她就得想一個相應的解決辦法了。以她現在的修爲,跑到宗門外面找人戰鬥那就是作死的節奏,而在宗門裡面的話……
君曉陌的腦海裡當即浮現出葉修文的身影,指尖也頓住了,懸在了半空中。
師兄他……會願意嗎……?
君曉陌咬住了下脣,眼底有了些許的糾結。
如果她要找葉修文來做她“戰鬥”的對象,那她鐵定要經常去打擾葉修文了,這讓她心裡有着麻煩別人的羞愧,又有着一點緊張和期待。
這種複雜的心情讓君曉陌左右爲難了起來——她很清楚,如果直接向葉修文表明自己的想法,很有可能葉師兄不會拒絕,但到底他是無奈地接受,還是心甘情願地接受,這就很難說了。畢竟,以君曉陌對葉修文的瞭解,葉修文看在師傅和師母的面子上,對自己很多要求都不會直接拒絕的,除非踩到了他的底線。
但正因爲如此,君曉陌纔不想強迫葉修文爲自己做什麼事情,這會讓她更加愧疚。
“唉,好爲難哪,我該不該找師兄呢~”君曉陌無奈地戳了戳吃得歡快的小糰子,“小糰子,你說我該不該找師兄?”
小糰子立即扔下了爪子裡的松子,牢牢地抱住君曉陌的食指不肯離開了。
君曉陌好笑地說道:“我幹啥要問你這隻懵懵懂懂的小吃貨哪~好了,快吃松子吧,娘也快回來了,我拿廚房裡那鍋花葉錦鯉熱一熱去。”
君曉陌說完,輕輕掙開了小糰子的爪子,站起身來,離開了房間。
小糰子依依不捨地看着君曉陌離開的背影,舔了舔爪子,又抓起了一顆小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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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萬籟俱靜,只有點點的繁星點綴在空中,俯瞰着大地。
在旭陽宗丹鼎峰的一個房間裡,雨婉柔挑了挑燈芯,火光明明滅滅,也把她一雙秋眸給照得幽光重重。
她看着手裡的一顆藥丸,眼裡閃過了屈辱、不甘,最後又歸於更深的沉寂。
她把藥丸吞了下去,藥丸在她腹內飛快地溶解吸收,胸口處的疼痛也再度緩和了一點。
感受着藥丸的效力,雨婉柔所想起的卻是君曉陌大半個月前在罰堂用那一張利嘴把她逼得退無可退的一幕,讓她胸口就像堵上了一口火辣辣的氣,上不去下不來且不說,還把自己給辣得夠嗆!
若不是二長老及時解圍,說不定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形象就得被君曉陌給毀於一旦了。
然而,二長老的解圍也是有條件的。雨婉柔爲了在宗門裡有一個好的靠山,她利用空間裡的靈泉做了好幾枚丹藥,敬獻給二長老,纔得到了他的青眼和庇護。這一次,二長老給雨婉柔解了圍,雨婉柔迫不得已再獻了幾顆藥,還差點暴露了靈泉的存在!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雨婉柔還是懂的,所以,獻藥這種事,決不能太過於頻繁而讓二長老看出端倪,否則他會用盡一切手段去得到自己空間裡所有的寶物。
而且,爲了掩飾靈泉的存在,雨婉柔也不敢直接喝靈泉來療傷,否則,傷勢好得太快也會引人懷疑,所以,她只敢吃普通的療傷藥,讓她又活生生地白疼了好幾個星期。
這樣想着,雨婉柔還真想把“罪魁禍首”君曉陌給碎屍萬段!
就在雨婉柔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時候,牀邊一個隱晦的圖案亮了亮。她心頭一跳,飛快地換上了一副淚眼盈盈、我見猶憐的表情,落寞地坐在原位上,垂眸看着躍動的火光。
“婉柔。”一個低沉的男音響了起來,一副溫熱的軀體覆在了雨婉柔的身後,從背後攬住了她的上半身。
“啪嗒”,雨婉柔眼裡一滴晶瑩的淚水就這樣滑落了下來,滴在了對方的手背上,只是,若有第三個人在場,一定會驚異於此時的現象——那滴水滴竟然就這樣懸在了半空中,鋪散了開來。
“好了,別哭了,我知道你心裡委屈,但我這段日子都沒去看她,都來這裡看你了,還有什麼好哭的,開心點,嗯?”一雙看不見的手把雨婉柔給轉了過來,面向了自己,還把她臉上的淚水緩緩地抹掉了。
來人正是秦凌宇,他還沒有撤去身上的隱身符,除了在隱身符上留下印記的雨婉柔,以及修爲到了元嬰期以上的人,其他人是看不見他的存在的。
每一次,秦凌宇都是這樣,藉助着瞬移陣法以及隱身符來雨婉柔房間與她幽會的,所以,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人知道他們倆暗通款曲的事情。
“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的,你和她之間的婚約一天不除,我又哪有可能真正開心得起來?”雨婉柔宛若無骨地靠在秦凌宇的懷裡,柔情款款卻又眼帶淚光地看向他,既委屈又難過地說道,“但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所以,我願意等,等你真正迎娶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