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陵朝對手拱了拱手,說道:“請多賜教。”
對面的長槍手知道石子陵是一流門派的門主,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提着長槍迴應道:“請多指教。”
一邊說,手中的長槍卻始終遙遙逼指着石子陵不願放下。
等到一旁司職裁定勝負的皇家將官一宣佈開始,此人立時揮舞長槍,向石子陵當胸刺來。
對他來說,面對石子陵這樣知名門派的門主,只有掌握住先機搶攻纔有機會取勝。最保險的辦法自然是將其逼得遠遠的,這樣才能充分發揮他長槍的優勢。
石子陵面對迎面而來的長槍,卻並沒有舉劍招架,也沒有閃身躲避,而是踏步向前直直迎了上去,眼看對手的長槍就要將他透胸穿過,場邊觀戰的人羣都不禁發出了驚訝的呼聲。
可是石子陵的身形驀然一晃間,已躲過了長槍的穿刺,手中“破冰劍”探出,正中長槍手的前胸。
長槍手只覺得眼前一花,根本沒有看清石子陵是如何躲過自己的長槍的,石子陵的身形已經切入到了面前。他知道不好,連忙雙手甩脫長槍,想要拔出腰間的短刀應敵,可是已經晚了一步,只覺得胸口一痛,已被石子陵的“破冰劍”刺中。
石子陵一擊中的後立刻收手,拱手說道:“承讓了。”
那名長槍手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卻遲遲不見有半點鮮血流出,低頭看時,好像胸口並沒有明顯的傷口。
他心中奇怪,卻不願就這樣認輸,一把拔出腰間的短刀,正要咬牙再上時,忽然胸口一痛,只覺全身氣血一陣翻涌,真元流轉幾乎完全停滯,身上竟再也使不出半點力氣,人一軟,便倒了下來。
石子陵衝着倒在場上的這位長槍手說道:“我只是用劍鞘擊中了你胸口經脈的彙總之處,使你暫時無力再戰。等一個時辰過後,你自會復原,承讓了。”說罷便轉身下場了。
所有觀戰的人羣一片譁然,大家都沒有看清石子陵是怎樣躲開那名長槍手的穿刺的,都只是覺得眼前一花,那名長槍手已經胸口中劍了。
就當大家都以爲此人必死無疑時,可偏偏石子陵根本就沒有拔劍出鞘,而只是連劍帶鞘在他的胸口點了一下,使其失去了再戰之力。
這麼古怪的打法,這麼古怪的結果,實在出乎每一位觀戰者的意料。大家在呆立半晌後,還在回味着石子陵剛纔那神奇迅捷的身法與恰到好處的劍鞘一擊。
石子陵下得臺來,桐原香和百花奈奈雙雙迎了上來,石子陵奇道:“你們怎麼來啦,不是說好你們不來助威的嗎?”
桐原香笑道:“我們不是來助威的,我們是來爲門主大人送飯的。我們早知道門主大人不需要我們助威也是穩操勝券的。”
“剛纔那一劍,不對,是那一劍鞘,實在是妙到毫巔,正好讓那名長槍手失去了再戰之力,又沒有傷到他的性命,那人自己還糊里糊塗的呢。”
百花奈奈說道:“以我們的實力,要想一招擊敗那個長槍手或許也能勉強做到,但肯定會將那人刺傷或刺死。要像門主這樣將手上分量控制的如此精準,既不傷人而又使其無力再戰,就實在是太難了。”
“另外,門主閃過那人長槍穿刺的身法,連我也沒有看清楚,這身法似乎有些像是陰風掌的掌法裡常用到的?”
石子陵笑道:“我躲過那一槍靠的是‘攝魂大法’,隨後切入的身法倒確實是從陰風掌的步法裡借鑑過來的。”
百花奈奈和桐原香都很驚訝,不明白“攝魂大法”怎麼可以用在身法上躲避敵人的進攻?
石子陵看她們兩人疑惑的樣子,便解釋道:“我體內的三種不同屬性的力量現在已經可以瞬間轉換,所以我的‘攝魂大法’已不僅限於魔音魔眼的運用了。”
“我剛纔踏步向前時將體內的魔力與精神力瞬間轉換了一下,造成了移形換影的效果,看似直接撞向對方的槍尖,其實那只是外人眼中的虛影而已。我的真身根本與他的槍尖岔開了很遠的距離,所以隨便一步已切入到了他的身前了。”
“我不想傷人,因此用劍鞘給了他一下,讓他暫時動彈不得也就可以了。這裡研修武道的氣氛很好,就是場面太過血腥,很多場對決簡直是不死不休,我覺得比武大會還是應該點到爲止的好。”
桐原香和百花奈奈聽到石子陵說到攝魂大法的神奇,都佩服的五體投地,不過對於比武大會戰是否應該點到爲止,卻還是有些不太同意。
百花奈奈說道:“門主,我們東籬島各門派之間的比武歷來就是這樣的殘酷,我們認爲若是不敢經受生死的考驗,又怎麼能悟出武道的真諦呢?”
石子陵搖搖頭說道:“願意爲武道不惜獻身本身沒有錯,但我還是覺得生命纔是最寶貴的。懂得珍惜生命,才能更好的投入到武道的研修中去。”
“再說,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天賦領悟到武道的真諦的,有的人連登堂入室的資格都沒有就白白犧牲了寶貴的生命,對他自己和他的家人朋友都是很殘忍的事情。”
百花奈奈與桐原香默然不語,她們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爲了達成目標要勇於獻身,爲了門主,爲了“死惡夜門”,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對她們而言,石子陵和“死惡夜門”的榮譽比起她們自己的生命來更加重要。但石子陵似乎想告訴她們應該更看重自己寶貴的生命,這未免讓她們有些茫然。
石子陵也明白她們的想法與自己有些不同,一時之間大概也很難轉變想法,便說道:
“可能東籬島的武者將武道本身看得比生命更重要吧。這也只是我個人的一家之言,你們如果不太贊同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認爲最重要的東西,我們也不必強求別人的想法都與自己一樣。不如還是先吃飯吧,哈哈……”
百花奈奈和桐原香與石子陵相處的時間漸久,對石子陵的性格脾氣已漸漸瞭解,知道有些事上石子陵的想法與她們確實不同,但好在石子陵從不強求她們一定要如何如何與他一致。
他對她們這些女弟子始終抱着一份寬容與尊重,從未像加藤鷹那樣將她們視作玩偶或奴僕,這也是這些女弟子發自內心地喜愛這位新門主的一大原因。
桐原香說道:“本來門主讓我們不要過來助威我們就不來了,還好百花姐姐想到門主總要吃飯的呀,所以我們就帶了飯菜過來看門主了,結果正好趕上門主大顯神威。我看那些觀戰的人到現在也還是想不明白門主到底是怎麼贏的呢。”
石子陵笑道:“雖然我不贊成比武時有太多的殺傷,不過這裡研修武道的氣氛確實不錯。我已改變了主意,等會兒你們回去後就通知大家,可以每天安排一部分弟子來這裡觀摩研修,這對她們在武道上獲得提升與領悟應該還是會有所幫助的。”
“不過大家還是要注意安全,小心防範‘閻冥教’的來犯。”
桐原香喜歡熱鬧,聽到可以每天來看比武大會戰的比試自然非常高興,說道:“那我可是要天天來的,門主大人的午飯就由小香包了。”
“我還想讓兩個哥哥也過來見識見識呢,他們整天只知道吃吃吃,讓他們到這裡來看看大家努力拼爭的樣子,也許他們會在武道上好好下點功夫呢。”
百花奈奈也說道:“其實大家不僅是想爲門主助威,本來也都很想來看看這十年一屆的盛事的,門主答應那就太好了。不過這裡有規定,每個門派前來觀摩的人員數量是有限制的,要不然大家都涌了過來,這個演武場雖然大,也一樣裝不下這麼多人的。”
“一些小的門派和過早被淘汰的流派一般只能得到一兩個名額留下來觀看整個比武大會戰,所以大家都很珍惜這樣的機會呢!”
石子陵微微點頭,說道:“反正這就交給你們兩個護法去安排了,務必讓儘量多的弟子都能看到這次盛事就是了。不過不要忽視安全,三重會的弟子們也一樣可以讓他們過來開開眼界的……”
吃過午飯後,百花奈奈回去安排門下的弟子與三重會的弟兄們來觀看下午的比武大會戰,桐原香則陪着石子陵在演武場邊看邊聊。
▪TтkΛ n▪¢ Ο
等到會中的弟子們及三重會的會員們都來了,卻還是沒有輪到石子陵上場比武。
石子陵閒着無聊,就爲屬下的弟子們對一些比較精彩的對決場次做一些及時的點評與講解。
這些弟子能一次看到這麼多場各門派高手的對決,每個人結合自己的所學,都多少會有些領悟與思索。即使有不明白的地方也有石子陵這位絕頂高手爲她們及時答疑解惑,讓她們茅塞頓開,大家都感覺大有收穫。
就連其他門派的很多代表也忍不住湊到她們所在的座位附近,豎起耳朵傾聽石子陵的講解與點評。幾乎每個人都感覺收穫良多。
大家對這位年輕的“死惡夜門”門主自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恨不能直接拜到“死惡夜門”門下去。只是他們也知道“死惡夜門”一般並不收男弟子,於是就有人動腦筋想投入三重會。
石子陵不禁有些愕然,想不到自己隨口的一些講解點評竟然引來了不少武道癡迷者願意投身到自己門下。
他與百花奈奈及桐原香商議後決定讓這些人暫時去池田輝那裡登記下姓名來歷,等比武大會戰全部結束後再決定是否將他們收入會中。
一直等到太陽落山,眼看當天的比武大會戰就要結束了,才輪到石子陵的第二場比試。
可惜大家並未看到一場精彩的對決,石子陵還是劍未出鞘,一招之間就將對方擊倒,幾乎沒有人能看清石子陵的出手比武就已結束了。
這樣的結果讓大家略有些掃興,可是想想又在情理之中,誰讓這位“死惡夜門”的門主這麼厲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