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柏仁聽說這麼快陳公照遇刺一事已經有了眉目,也很是高興。他見駱臨海帶着青城三傑過來,料想他們應該是已經撇清了關係,心中也甚是寬慰,若是駱臨海真的與陳公照遇刺有關,蘇柏仁抓又不好,不抓也不好,那才叫左右爲難呢。
此時在城守府衙中,石子陵和馬鈺坐在蘇柏仁的左首,駱臨海坐在蘇柏仁的右首。
石子陵說道:“蘇大人,我現在已經查明瞭刺殺陳公照父子的兇手是著名的‘暗黑之道’的兩位高手,很可能其中一位就是她們的教主。”
蘇柏仁大吃了一驚,說道:“暗黑教主?那可是當今宇內能排進前五位的頂尖高手啊,怎麼會與陳公照扯上了關係的?”
石子陵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歸根結底還是因爲‘九元通關,天人合一’的傳說。”
這次不僅是蘇柏仁,連駱臨海也是大吃一驚。他心中雖然隱隱猜到“暗黑之道”的人刺殺陳公照絕不會那麼簡單,但也想不到石子陵開門見山就提到了他們皇家一直想要得到的九元通關圖解。
駱臨海連忙追問道:“石都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陳公照之死怎麼又扯上了九元通關的圖解了?”
石子陵稍一沉吟,正在想怎樣措詞既能將事情解釋清楚,又不暴露太多自己的秘密。
一旁的馬鈺接過話頭說道:“是這樣的,我們從陳忠平處查明,陳家因爲與子陵素有仇怨,前不久特意從外地重金聘請黃庭派的餘孽‘玉面雙煞’來到鬆湖城,想要擄劫子陵的未婚妻餘小姐做爲報復。”
“不曾想‘玉面雙煞’赫連兄弟在餘家被餘小姐所殺,但陳公照卻在整理赫連兄弟留下的遺物時意外地找到了一份地圖,這份地圖不僅關係到‘九元通關’的傳說,也爲陳家招來了殺身大禍。”
蘇柏仁與駱臨海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馬鈺和石子陵,等着他們繼續說下去。
馬鈺接着說道:“暗黑之道多年來一直盯着黃庭派的幾個餘黨,希望能從他們身上得到關於九元通關的線索,爲此還曾與駱王爺發生過不愉快。”
“此次他們的暗黑使者得到消息,赫連兄弟遺留在陳家的遺物中有他們想要的東西,所以纔會伺機潛入陳家奪取地圖。恰好之前陳公照父子被駱王爺他們打傷,以至於無力反抗當場喪命。”
“暗黑使者的耳目衆多,他們一定是探聽到了駱王爺也在鬆湖城中,爲了報復駱王爺,所以纔會在牆上留下駱王爺的名號。至於駱王爺他們幾人爲何會與陳公照鬧出不快,還擄劫了他們不少財物,這個就請駱王爺自己解釋吧。”
駱臨海大是尷尬,他身後的熊天英連忙否認道:“我們王爺哪裡有打傷過陳公照了,你可不要亂說……”
石子陵說道:“駱王爺,你們夜襲陳府傷人劫財一事本來就證據確鑿,如果我要定你們的罪,隨時可以將你們拿下,也不會將尤天華放回來了。我是念在你們已經將財物全數奉還,料想你們打傷陳家父子並非出於仇怨,估計是事出有因,所以才暫時不予追究的。”
“所謂明人不做暗事,你又何必苦苦否認呢?”
青城三傑都是面色大變,敢在駱臨海面前公然說出要將他隨時拿下的人從來就沒有過,石子陵絕對是第一個,可是就連駱臨海本人也知道石子陵絕對有這樣的實力。一時間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駱臨海嘆了口氣,說道:“罷了,我今年真是流年不利,石都統說得對,明人不做暗事,我堂堂一個王爺,既然敢做又爲何不敢認呢?”
他身後的青城三傑聽出不對,不禁有些着急,想要勸阻,被駱臨海擺手攔住。
駱臨海說道:“老實說好了,十幾天前夜襲陳府打傷陳公照父子的確實是我們四個,我是因爲在得意樓賭輸了,爲了履行賭約,纔不得不這麼做的。”
“我本人與陳家無冤無仇,從來沒有什麼瓜葛,那天我……我的手下一時見財起意,順手拿了一些陳家的財物,事後我們已經全數奉還了。”
“現在刺殺陳公照的兇手既然已經確定,我也不願再隱瞞下去了,所謂願賭服輸,怪只怪我賭輸了不得不履行那個奇怪的賭約。”
“真正與陳公照有仇的應該是那個在‘得意樓’贏了我很多錢的珠寶商呂望,我只是礙於承諾,被迫履行賭約而已,你們要抓應該抓那個呂望纔對。”
蘇柏仁聽得目瞪口呆,石子陵與馬鈺則是相視一笑。
石子陵說道:“很好,駱王爺這麼一說就合情合理了,我雖然纔回到鬆湖城不久,但駱王爺在得意樓的那場驚天賭局我還是早早就聽說了。看來王爺果然是守信之人,竟然會爲了兌現輸給一個陌生珠寶商的承諾去夜襲本城的守備大人陳公照,這點倒是頗爲讓人佩服的!”
駱臨海胸膛一挺,揚聲道:“那是自然,本王爺就算輸得再慘,耍賴之事卻是做不出來的。只恨那個珠寶商呂望提出這樣古怪的要求,而我爲了履行賭約卻又不得不照辦,唉……”
石子陵笑道:“若是讓這個呂望知道了駱王爺將與他私下的約定公之於衆,不知道他會不會再給你出難題呢?”
駱臨海頓時面色大變,剛纔他被逼無奈之下,將他與呂望的私下約定說了出來,現在被石子陵提醒,以後若是那個呂望懷恨在心,提出更加刁鑽的要求來,那可如何是好?
駱臨海身後的尤天華明白主子的心意,連忙說道:“石都統,那就請你快點將那呂望抓起來好了,這樣我們王爺也就不用擔心受他的古怪賭約威脅了。”
石子陵笑笑道:“我對這個呂望一無所知,何況我該以何種罪名來抓他呢?”
“蘇大人,現在陳公照遇襲遇刺一事已經基本弄清楚了,剩下的就是捉拿兇手了,至於駱王爺夜襲陳府之事究竟應該該當何罪,還是由蘇大人來定奪好了。”
蘇柏仁一聽甚是爲難,按說駱臨海與青城三傑夜襲陳府,還將陳公照父子打傷,並曾擄劫了不少財物,按律肯定是應該問罪的,只是駱臨海的身份擺在那裡,他不僅是當今皇上的御弟,還是京城第一大軍團黃龍軍團的軍團長,要想將他法辦,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蘇柏仁看了看駱臨海,又看了看石子陵,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旁的駱臨海心中也有些忐忑,雖然現在已經將事實講清楚了,就算要按律治他的罪,應該也不是什麼大罪,但有石子陵這個絕頂高手在,真要將他這個王爺當場拿下收監的話,傳出去實在是太沒有面子了。一時之間他也有些緊張,不知蘇柏仁會如何定奪。
石子陵見蘇柏仁遲遲拿不定主意,便向馬鈺使了個眼色。
馬鈺心領神會,走上前說道:“蘇大人,駱王爺,我倒有一個折中之法,不知兩位有沒有興趣?”
蘇柏仁知道馬鈺一向足智多謀,連忙說道:“你快快說來聽聽。”
駱臨海也知道蘇柏仁很是爲難,既然石子陵的搭檔馬鈺有辦法,當然也願意聽聽。
馬鈺說道:“駱王爺與青城三傑他們四人夜襲陳府傷人劫財之事按律自然是應該法辦的,但一來陳公照已死,二來駱王爺他們已經奉還了所有財物,我建議駱王爺與陳家之間最好是可以私了。”
“如果陳忠平願意接受私了的話,我們對外只要宣稱這是陳家與駱王爺之間的一場誤會,那樣此事也就差不多可以結束了。如此一來駱王爺的名聲就得以保全,而陳家也得到了駱王爺的賠償,大家從此相安無事,而對城中百姓也有了一個合理體面的交代。”
“至於陳公照遇刺一事,當然是另當別論的。”
駱臨海大喜,連忙問道:“這個辦法好,只要那陳忠平真的願意私了,我情願多賠他們一些錢的。”
蘇柏仁想想這樣也不失爲一個辦法,只要不與駱臨海鬧僵,又能在場面上對城中百姓有個交代,他也很願意接受這樣的安排。
蘇柏仁說道:“馬鈺,你覺得陳忠平會願意接受你這樣的安排嗎?”
馬鈺說道:“我與子陵那天從‘暗黑之道’的殺手手中將陳忠平救了下來,對他也算是有救命之恩,如果我們兩個出面調解的話,相信陳忠平應該願意賣個面子給我們的。”
駱臨海連忙說道:“那就麻煩馬公子與石都統了,你們說要賠多少錢,我馬上拿給你們,最好能快點了結此事,我可真是想早點回到京城去了。”
馬鈺笑道:“那就請駱王爺拿出十萬金幣好了,我想那陳忠平看在我和子陵的面子上,差不多也應該可以接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