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陵考慮再三,雖然心中對靜心師太的方法有些不以爲然,但還是決定接受她的方法一試。
一來他對這位師太的“金針刺穴術”多少抱有一線希望,二來靜心師太是餘玉蘭的師父,她肯爲自己醫治奇症還是衝着餘玉蘭的情面,自己若是主動回絕的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石子陵說道:“既然師太覺得可以一試,那我們就試試看好了。對於受傷我倒是並不擔心,我這個人受傷次數也不少了,每次都能很快復原的,想來這次應該也沒有什麼大礙的。”
靜心師太見石子陵答應一試甚是欣喜,說道:“如此甚好,那就請公子準備一下,我們即刻開始好了。”
石子陵苦笑道:“我也沒有什麼好準備的,一切聽從師**排就是了。”
靜心師太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包放在了桌上,將布包展開後露出裡面兩排長長的銀針。
說是金針刺穴,但那兩排長針卻是銀色的,靜心師太將一排銀針夾在手指中,說道:“公子請調勻呼吸,只管平心靜氣開始回想你的過去就好了。”
“我就站在你身邊,若是見你出現異樣的情況,我會立即出手施展‘金針刺穴術’刺入你的百會、神庭、耳門、人中等大穴,想來定能使公子的頭痛有所緩解,同時也能刺激公子腦部的氣血激盪,也許能就此幫助公子找回失去的記憶也不一定。”
石子陵看了看靜心師太手中長長的銀針,不知怎的竟然打了一個寒戰,暗想這樣長的一排銀針刺入自己頭部大穴的話,一個不好只怕連小命也會沒有的。
若不是知道靜心師太是餘玉蘭的恩師,就算她是天下最好的醫道名家,石子陵只怕也絕對不會讓她將這樣的尖針直接刺入自己的頭部大穴的。可現在既然已經答應了一試,看來也只好硬着頭皮捱上幾針了。
石子陵無奈說道:“那就麻煩師太了,我的頭痛發作起來非常猛烈,我本身也會運功相抗的。師太只要見到我的表情有異,就儘管出手好了。”
隨後石子陵便來到屋子的中間盤坐了下來,在向靜心師太點頭示意後便閉目冥想起來。
石子陵自從遠赴東籬島開始,就再也沒有試着去回想自己的過去。
雖然他的“元魔神術”日漸精進,就算頭痛發作也能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但之前發作時那種痛不欲生的印象實在太過強烈,每每想到都會讓石子陵心有餘悸,以至於讓他越來越不敢輕易嘗試挖掘過去的記憶。
此刻既然決定了配合靜心師太的金針術一試,石子陵心中已做好了再次品嚐頭痛滋味的準備。
石子陵首先將自創的“元魔神術”運轉了起來,倒不是信不過靜心師太,而是他的“元魔神術”日漸完善後,有信心能大幅抑制或減弱頭痛的發作。
不管靜心師太的“金針刺穴術”是否有效,“元魔神術”都能立即運轉起強大的能量洪流來護住腦部,想來至少可以使自己的頭痛症狀稍減。
等到將自身的能量洪流在腦部周圍運轉妥當後,石子陵便開始沉入冥想之中,追尋起自己失落的記憶來了。
這一次石子陵首先去想的不是自己的出身來歷,而是他腦中對一些事物的認知。
之所以這樣,是因爲回想出身來歷他以前已經多次嘗試過了,每一次都是異常的痛苦,最後卻還是一樣的一無所獲。而昨天與馬鈺的一番交談啓發了他,讓他想到也許可以從對事物的不同認知入手。
石子陵仔細回想着昨日與馬鈺的談話,想到在自己原先的認知中,男女似乎都應該是一夫配一妻的,再想深一層,這種認知從何而來呢?
爲何身邊所有人都覺得男人三妻四妾甚至更多老婆也是很平常的事,而偏偏他的腦中卻會有“一夫配一妻”的認知呢?這豈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嗎?
順着這條線索,石子陵慢慢進入了苦思冥想之中。
一開始,他的思緒自然是飄忽不定完全沒有頭緒的,雖然他試圖想明白自己與衆不同的認知從何而來,但卻始終一無所獲。好在他也並不着急,本來就沒有指望能一舉找到破解失憶的良方,只是讓自己的思緒在腦中隨意沉浮着。
說來也怪,這次竟然並沒有立即頭痛發作,反而隨着思緒的隨意延伸和展開,慢慢的有一些模模糊糊的聲音開始在腦海中迴盪出來,只是這聲音有些嘈雜,似乎是在告訴他些什麼,又似乎與他無關。
石子陵努力想聽清楚這些聲音,但無論他的聽力怎樣出色敏銳,卻依然無法聽清楚這些聲音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正感無奈時,有一個白色的身影在腦中浮現了出來,慢慢地向着石子陵走來。
隨着這個人影的慢慢接近,此人的樣貌漸漸清晰了起來,原來是一位穿着長長的白色大褂的美貌長髮女子。
石子陵一愣,忽然想起自己第二次精神力嚴重透支時曾在“得月樓”的後院裡昏睡了七天七夜,當時他也曾夢到過一羣白衣人,其中有一位美貌的長髮女子看起來甚爲熟悉,此刻在腦中浮現的這個人影似乎正是這位女子。
石子陵心中很是欣喜,全神貫注地注視着這位白衣女子,希望能儘量將她的容貌看得清楚些。
這白衣女子來到石子陵面前,看神情似乎對石子陵很是關心,正細聲向他詢問着什麼。
石子陵看得清清楚楚,這位女子的容顏明明很是熟悉,讓他有非常親切的感覺,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她究竟是誰,那女子口中明明不停地在說着些什麼,可石子陵卻一句也聽不清楚。
石子陵心中有些着急,想要大聲詢問這女子的來歷,可奇怪的是竟然怎樣也發不出聲音來。正驚訝時,一陣劇烈的頭痛驟然襲來,那白衣女子的身影頓時變得模糊起來。
石子陵毫不猶豫地運起“元魔神術”,希望能抑制住頭痛的侵襲,可是隻是慢了那麼一點點,那女子的身影便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石子陵大急之下想要起身去追,忽然心中警兆突起,頭部的幾處大穴周圍接連氣機牽動,似有銳器正侵襲而來。
這些銳器雖然無聲無息,但來勢甚是急速,所取之處都是神庭、百會、耳門、晴明等頭部的死穴,石子陵盤坐在地上雖然難以縱躍,但在能量洪流的運轉下還是本能的憑空橫移了三尺,堪堪躲過了那幾道銳器的侵襲。
還沒等他掙開眼來,他體內的警兆再次升起,這次的指向是自己的左右太陽穴。石子陵連想也沒想,擡起左右手便向着自己的左右太陽穴迎了上去,同時奮力掙開眼來。
他的面前沒有人影,眼角餘光閃處,只有兩根閃着寒光的長長銀針正往他的左右太陽穴狠狠插落,卻被石子陵及時擡起的手掌擋在了太陽穴前。
銀針雖然銳利無比,但石子陵左右手掌中光華閃現,兩個色彩各異的奇異光圈剛剛好貼着太陽穴擋住了寒光閃閃的銀針,無論持針之人怎樣運力,卻怎麼也刺不透那兩個色彩奇異的光圈。
石子陵定神轉頭看時,這纔看清了手持銀針插向自己太陽穴的正是靜心師太,不禁猛然一怔,頓時想起了剛纔與靜心師太的約定,她揮舞銀針刺向自己,應該是爲自己治病療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