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陵看了看空明子,說道:“你既然已經回來了,應該是知道了她們的行蹤的,爲何還要問我?”
空明子說道:“我這些日子天天在城門口附近晃悠,盼望着能早點看見她們兩位早點走人,我就可以回我的道觀過我的逍遙日子。”
“她們昨天出城時被我遠遠看見了,只是她們在城中這些天的動向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的實力比起那位師太來差得很遠,我怎麼敢冒險窺伺她們呢?我開溜還來不及呢。”
石子陵說道:“原來如此,你要知道詳情,不如我們去後院說吧。”
空明子一想也是,這裡人雖然不多,但總歸不如後院清淨,於是便收拾起算命卜卦的旗子,與石子陵一起往道觀的後院走去。
等來到空蕩蕩的後院後,石子陵將這幾天與暗黑教主的幾次交手情況簡明扼要的對空明子講了一下,空明子聽到兩人就約在後面不遠的那個竹林裡對決,不由嚇了一跳。
空明子說道:“你這傢伙實在厲害,連教主的‘暗黑真劍’絕學也奈何不了你,難怪大家都說你已經可以與通天教主李元分庭抗禮了。”
“原來教主還真的是因爲你才離開鬆湖城的,如此說來,我老道士還真是要多謝你讓我又有悠閒日子過呢,我可是再也不想過從前那種打打殺殺的日子了。”
石子陵笑道:“你這老道士倒是很滑頭的,你家教主一來你就溜之大吉了,她們前腳剛走,你又溜了回來,做你的教主可真不容易。”
空明子嘆道:“我老道士爲了本教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好不容易下了退出的決心,要是教主不答應那該如何是好?”
“反正我是鐵了心再也不回去了,就是讓我當教主我也不幹。對了,你還沒說你今天怎麼會來的呢,我知道你在軍營附近的十里範圍內都佈下了暗哨,但我回來時很小心的,你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啊?”
石子陵面色稍稍有些凝重,說道:“我來是想想看看這個道觀到底有何奇特之處,蘇小小爲何一定要來這裡走上一圈呢?”
空明子奇怪道:“你又不是沒有來過我們道觀,算算前前後後你也來過好幾次了,我們這裡普普通通,哪裡有什麼奇特之處了?蘇小小不過是偶然過來一遊罷了,我已經聽道觀中的道士們說了,她只是匆匆逛了一圈就走了,沒有什麼特別的啊。”
石子陵搖搖頭,說道:“不對,我總是覺得其中有些不妥,我想在這後院走上一圈,好好看看有什麼奇特之處。”
空明子不知他想搞什麼名堂,反正無事,就陪着石子陵在後院逛了起來。
幾圈逛下來,石子陵確實是一無所獲,根本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石子陵有些泄氣,停下了腳步問空明子道:“你可知道你們這個道觀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空明子奇怪道:“你這人也是真怪,口口聲聲說我們的道觀特別,卻還要問我特別在哪裡。我老道士在這裡幾十年了,從來也沒聽說過這裡有什麼特別之處,除了我這個人比較特別外,其他都是普通的再不能普通了。”
石子陵很是失望,只好往外面走去,走到後院門口,想了想又折了回來,說道:“我想再看一看那口古井,聽我的手下說,昨天蘇小小除了在這口古井旁稍稍停留了一下外,她並沒有在其他地方停留過。”
空明子笑道:“這口古井你剛纔已經看了好幾遍了,再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的。這是口枯井,在我幾十年前第一次來回龍觀的時候,它已經是口枯井了,井口封蓋着的大石板上灰塵這麼厚,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人動過它了,你再怎麼看,井裡面也看不出水來的。”
石子陵不理空明子的取笑,再一次來到這口古井邊上,繞着古井又走了一圈,確實看不出什麼名堂。
這口井看起來普普通通毫不起眼,井口蓋着一塊很厚重的大石板,上面積着厚厚的灰塵,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動過了。
石子陵問道:“既然這口井是枯井,那麼你們這些道士取水用水怎麼辦呢?”
空明子說道:“我們道觀的正門口旁邊不是還有口井嗎,那裡的井水很是香甜,我老道士最喜歡取那口井的井水來泡茶呢。”
石子陵點點頭,彎下腰用手試着掂了掂井口那塊大石板的分量,說道:“我可不可以把這塊石板掀開來看看?”
空明子雖然奇怪石子陵的舉動,卻也知道石子陵這麼做必定是有原因的,便說道:“你要看就看好了,這石板下就是一口枯井,我們道觀中的人其實都看過的。”
井口的石板雖然沉重,但對石子陵來說只是小菜一碟,石子陵運轉玄功輕輕一擡,便已將青石板移到了一邊。
他探頭向井中張望,只見裡面黑漆漆的並不是很深,仔細望去依稀可以看到井底有一些枯草和爛泥。雖然是荒廢已久的枯井,但是石板移開后里面倒沒有多少陳腐之氣冒出來,不過也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石子陵輕輕地將青石板重新蓋好,站在古井邊沉思不語。
雖然沒有看出什麼名堂,但石子陵還是覺出這口古井有些不同尋常,當他探頭向井口張望之時,體內的魔力似乎有了一絲微小的波動。
這波動很不明顯,若是在半年以前,石子陵可能還無法感覺得到,但現在的石子陵自創的“元魔神術”已經有了相當的造詣,攝魂大法也已經修到了第九層的最高階,在經過與很多強敵的多次較量後,他的真元力、精神力與魔力相互融合相互依存,使得他對自身周圍再微小的能量波動也很敏感。
石子陵明確地感覺到當他探頭向古井中張望時自身魔力有過一絲微小的波動,但當他將青石板重新蓋回井口時,這種微小的波動似乎又停止了。
聯想到蘇小小昨天在這口枯井邊曾稍作停留,石子陵有一種直覺的猜想,那就是蘇小小昨天也許就是特意來看這口古井的。
這種感覺似乎只是一種直覺的猜測,但石子陵偏又覺得可能性很大。石子陵對自己玄之又玄的靈覺從來不敢輕視,他雖然看不出這口古井有什麼特異之處,卻還是直覺的將其與蘇小小乃至自身的魔力波動聯繫在了一起。
一旁的空明子有些莫名其妙,他印象中石子陵似乎從未這樣神神秘秘過,空明子問道:“公子究竟在尋找什麼,老道士能否幫上一點忙呢?”
石子陵想了一想,問道:“道長,你到這回龍觀有多久了?”
空明子嘿嘿一笑,說道:“那可是有年頭嘍,少說也有五十年了吧,只不過我經常出外雲遊,其實是奉命執行教中派下的任務,那個時候我教的教主還不是那位師太呢。”
石子陵說道:“那麼關於這口古井,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故事或傳說呢?”
空明子皺眉道:“貧道不是說過了嘛,這口枯井早就存在了,也許一兩百年前就有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我們道觀中有時有新人來到,感到好奇的話也會掀開石板看一看,但日子久了,也就無人關心了。”
“怎麼了?你這樣關心這口井難道是裡面有寶貝?嘿嘿,那我老道可是要分一份的……”
石子陵搖了搖頭,說道:“有沒有寶貝我不知道也不關心,但我總是覺得這口古井有些神秘。這只是一種感覺而已,你也知道我是練攝魂大法的,我們這一派的人多少都有些靈覺,我也說不好這口古井哪裡有問題,只是感覺它有些不尋常而已。”
空明子有些不以爲然地說道:“老弟啊,你大概是練功練過了頭了,對着一口荒廢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枯井你也有這麼多感覺,真是受不了你了,你不是已經做了正印都統了嗎,怎麼就這麼有空呢?”
“官府不是已經宣告了‘暗黑之道’的殺手就是刺殺陳公照的兇手了嗎,你這位新上任的正印都統不去捉拿兇手,跑到這裡來神神叨叨地研究什麼枯井,你讓老百姓怎麼安心啊……”
石子陵失笑道:“我就知道你這老道士要取笑我,我雖然升了官,可是那兩位師太與我頗有淵源,讓我捉拿她們去交差還真的有些做不出來。要不然我把你抓起來充數算了,反正你這老道已經金盆洗手了,就讓你在牢裡安心退隱好了。”
空明子嚇了一跳,連忙退後幾步說道:“你……你這傢伙居然連這種話也說得出來?老道士我可是還想多逍遙幾年呢,讓我去頂包坐牢,你還不如殺了我呢。”
石子陵笑道:“誰讓你取笑我緝拿兇手不利的?”
“你放心,我對升官發財看得不重,緝拿不到兇手最多也只是被人詬病無能罷了,我對虛名從來就不在乎的。好了,今天我想查看的都已經看了,能再見到你這老道士也是緣分,不如我們去喝上幾杯吧,你忌不忌酒啊?”
空明子高興地說道:“喝酒就喝酒!老道士除了不近女色外百無禁忌,你升官了正應該好好請客纔對。”
石子陵雖然沒有搞清楚蘇小小爲何要來看這口古井,卻還是覺得這口古井與蘇小小之間必然有着某種聯繫,他明白此事是急不來的,假以時日,也許會有新的線索出現。
石子陵與空明子這老道士也算投緣,久別重逢後甚感欣喜,當下就與空明子一起結伴去買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