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之後,蘇柏仁說道:“今天難得能請到大名鼎鼎的修羅府府主柏前輩來到,實在很是榮幸,修羅府雖然遠在北方,但其威名我們東部也早有耳聞。今日一見,府主果然風采過人,希望以後府主能常來我們鬆湖城纔好啊。”
柏無涯爽朗一笑,說道:“蘇大人客氣了,我不過虛長你幾歲而已,前輩是不敢當的,我們還是平輩論交的好。我這次來鬆湖城,能與各位東部的精英人物把酒言歡,也很是高興。我的寶貝女兒清霜現在在鬆湖軍團做事,以後還要請各位多多關照纔好啊。”
端木宏笑道:“原來總營中的那位沐白霜副將就是無涯兄你的令愛,難怪實力如此出類拔萃,我的兩個孫兒可就差得遠嘍。我這兩個孫兒現在也在鬆湖軍團當差,以後要令愛多多關照他們纔是啊,哈哈……”
柏無涯顯得心情極好,笑道:“端木兄你太客氣了,我那個寶貝女兒從小被我寵壞了,脾氣有時有些急躁,若是以後她有得罪令孫之處,你要多多擔待纔是啊,哈哈……”
由於柏無涯比大家預期的要好說話的多,酒席之中氣氛頗爲熱烈,大家都向這位北方來的大人物頻頻敬酒。
柏無涯酒量極佳,幾乎總是來者不拒,雖然喝了一杯又一杯,卻毫無醉意,反而更加意氣風發地高談闊論,酒席之中,滿是他洪亮的大嗓門。
石子陵一向有些厭煩這種應酬場面,覺得甚是無趣,正想着是否該找個藉口提前開溜時,馬鈺的父親馬岱走了過來。
馬岱向馬鈺使了個眼色,馬鈺心領神會站了起來,讓出了自己的座位給馬岱坐下。馬岱坐在石子陵旁邊,拍了拍石子陵的肩膀,說道:“子陵,我有件事想要同你商量。”
石子陵與馬鈺是知心好友,對馬鈺的父親當然很是尊重,見馬岱的語氣頗爲嚴肅,當即正襟危坐,恭敬地說道:“伯父有事請但說無妨。”
馬岱微笑道:“子陵,你是馬鈺的至交好友,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做自己的子侄看待,這件事,我覺得由我來說比較妥當。”
馬岱這一開口,酒席上的衆人忽然都靜了下來,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他們兩人身上,連剛纔還在高談闊論的柏無涯與端木宏都不再說話了。
石子陵覺得氣氛有些奇怪,問道:“伯父,是出了什麼事嗎?”一邊說,石子陵一邊向馬鈺望去。
坐在馬岱身後的馬鈺依然笑而不語,只是衝着石子陵微微搖了搖頭。
馬岱笑道:“子陵,你不要多慮,沒有出什麼事,只是我做爲長輩,覺得你現在功成名就,也是時候該考慮婚姻大事了。”
“誒?婚姻大事?”
石子陵聽得不明所以,心想我與餘家定親的事你應該知道啊?不禁有些疑惑地看着馬岱。
馬岱正色說道:“子陵,我知道你在鬆湖城無親無故,既然你當我是伯父,我自然有責任關心你的終身大事。”
“現在天下大亂,我們東部雖然偏安一隅,但恐怕也只是暫時的安寧罷了,一旦戰亂紛起,到時再去安排終身大事就難免有些倉促了。所以,我想爲你做媒定親,讓你早日完成婚姻大事。”
石子陵驚訝道:“伯父,你知道我已經與餘家的玉蘭小姐和小蕙姑娘定下親事了,怎麼還……”
馬岱說道:“我當然知道你與餘家的親事,不過子陵,以你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只娶兩個老婆怎麼夠呢?我想爲你再介紹一門親事,絕對是名門之後,才貌雙全的大美女,與你極是相配,就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石子陵目瞪口呆,怎麼也想不到馬岱一本正經地過來,原來是想爲自己做媒提親的。
他看了看四周的賓客,見大家都含笑注視着自己,似乎早就知道馬岱會開口說些什麼似的,再想想自己剛入席時衆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這才明白原來大家一早已經知道馬岱要爲自己做媒了。
“這可怪了,馬岱好好的怎麼想起爲自己做媒的呢?”
石子陵暗想自己之前怎麼從沒聽馬鈺漏過口風呢,當即向馬岱身後的馬鈺望去。
馬鈺向着石子陵兩手一攤,意思似乎是他也是才知道不久的。
石子陵微微皺眉,對馬岱說道:“伯父,怎麼這麼突然要爲我做媒呢?我與玉蘭和小蕙早早就訂下了婚期,並沒有想過要另結良緣,這……”
馬岱笑道:“所謂良緣天註定,在今天來這之前,我也想不到自已會爲你做媒的,但既然看到了一段美好姻緣就在眼前,能做一次現成的月老我又何樂而不爲呢?你現在只是訂婚而已,就算是已婚了,也不應該錯過這一段佳緣啊。”
石子陵吃驚道:“聽伯父話裡的意思,似乎想爲我做媒也是臨時起意的?不知伯父究竟要爲我介紹誰家的小姐呢?”
坐在石子陵斜對面的柏無涯早就有些按捺不住了,此時站起身來說道:“子陵,你這麼聰明還想不到嗎?馬岱兄說的就是小女青霜了。我對你的人品實力是非常滿意的,霜兒要是嫁給了你我是絕對放心的,你的意思怎麼樣?”
在座的嘉賓都不禁偷笑。
原來柏無涯之前左思右想,一直想不到該請誰出面做這個媒人才妥當。正好蘇柏仁發了請帖到柏家府上,邀請柏無涯父女赴宴,柏無涯一想蘇柏仁是當地最大的官員,又是石子陵的頂頭上司,不如就請他來爲柏青霜與石子陵做媒好了。
反正柏家在鬆湖城也無親無故,既然蘇柏仁邀他赴宴,無非是想結交他這個修羅府府主,柏無涯雖然無意結交東部的權貴,但眼下女兒的終身大事要緊,爲了女兒着想,與蘇柏仁拉拉關係也是無妨。
柏無涯想好後便將自己的主意告訴了柏青霜,柏青霜大是害羞,本來她還想與父親一起去蘇柏仁府上赴宴的,現在自然是不好意思去了。
柏無涯見女兒沒有異議,當然也很高興,興沖沖來到蘇府後,經過一番簡單的寒暄,便開門見山將自己的心思說了出來。
蘇柏仁與在座的嘉賓都大感意外,誰也想不到這位威名赫赫的修羅府府主,初次見面竟然就提出瞭如此怪異的要求。
蘇柏仁感覺有些爲難,倒不是因爲別的,而是他自己也一直有意將自己的女兒蘇芷柔許配給石子陵。只是石子陵早早訂下了親事,而蘇芷柔因爲同門師兄陳忠達的死,對石子陵多少有些芥蒂,所以此事也就一直拖了下來。
現在柏無涯突然提出讓他爲柏青霜與石子陵牽線做媒,不禁讓蘇柏仁又想到了自己女兒蘇芷柔的歸宿了。
一旁的馬岱是蘇柏仁多年的左膀右臂,對蘇柏仁的心思甚是瞭解,見他有些爲難的樣子,當即挺身而出,主動要求來做這個月老。
柏無涯聽女兒柏青霜大致提過鬆湖城中的一些頭面人物的名字,知道這位馬岱是鬆湖城的守備大人,論官職僅次於蘇柏仁,同時馬岱的兒子馬鈺是石子陵的至交好友,也在鬆湖軍團與柏青霜一起共事。馬岱做爲石子陵的半個長輩,由他出面似乎比蘇柏仁更爲妥當。
柏無涯大喜,當即便拜託馬岱來做這個月老,兩人一拍即合,等到石子陵姍姍來到時,他們已經將此事談妥了。
柏青霜是守城軍中知名的美女,既然他是柏無涯的女兒,無論身份才貌與石子陵都甚是登對,所以在場的所有嘉賓都很爲石子陵高興。
此刻柏無涯見石子陵遲遲沒有表明態度,不禁大是心急,忍不住便搶過了馬岱的話頭,直接告訴了石子陵就是爲他的女兒做的媒。
衆嘉賓見這位未來的老丈人如此心急,連媒人的話也要搶,自然是忍不住暗暗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