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陵大喜,連忙與蘇芷柔一起,跟隨着公孫大娘與黃鶯等人一起出了彩雲軒的總壇,往紫瀾山的崖頂走去。
黃鶯介紹道:“紫瀾山雖然不是很高,卻相當陡峭,是我們彩雲軒弟子閉關練功的絕佳場所。崖頂的白雲洞正是葉師妹現在閉關苦修之地。”
石子陵點了點頭,覺得這紫瀾山與元始天尊所在的上清山有些類似,彩雲軒與上清教都是將總壇設在半山腰,而山頂則作爲教中弟子練功講學之用。這兩大宗派的當家人物元始天尊與公孫大娘都早已隱退不問世事,但心中卻都始終惦記着九元通關圖解,想想也是頗有意思。
黃鶯見石子陵面露微笑,好奇的問道:“石公子你在笑些什麼?”
石子陵道:“我只是覺得這彩雲軒所在的紫瀾山與上清教所在的上清山頗有相似之處,你們兩家都很少捲入世俗的紛爭中去,算得上是超然物外的兩大宗派,但在宇內的聲譽卻絕不在五大世家之下。你們兩家又都將總壇設在半山腰上,好像還蠻相像的。”
黃鶯沒有去過上清山,只是哦了一聲,一旁的公孫大娘卻有些不悅的說道:“我們彩雲軒是彩雲軒,上清教是上清教,紫瀾山與上清山哪裡一樣了?總壇都設在半山就算一樣了?你這年輕人真是少見多怪,莫名其妙。”
石子陵見公孫大娘頗爲不悅,不敢多說,只是心中隱隱覺得公孫大娘與元始天尊將各自的兩大宗派設在如此相似的兩座山上,其中似乎有着某種緣由。不過石子陵對這些老前輩的陳年往事興趣不大,見公孫大娘不樂意有人提起,也就不再多言了。
等他們登上崖頂後,公孫大娘領着他們來到了一座渾然天成的洞府前,說道:“這是我早年閉關苦修之地,最近這一年多來,真真一直在此面壁思過,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會走火入魔,唉…….”
公孫大娘話音未落,白雲洞中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着一聲輕叱,一道白色劍芒向着洞外直射而來。公孫大娘長袖一揮,將劍芒擋開,喝道:“真兒,是爲師來了,你看清楚了。”
洞裡的人赫然止步,長劍上的鋒芒稍稍一收,顯露出了身形,正是一代天之驕女葉真真。葉真真見到公孫大娘,愣了一下,卻並沒有施禮,反而揮劍轉向了一旁的黃鶯與蘇芷柔。
蘇芷柔與黃鶯連忙一邊躲閃,一邊驚呼道:“真真姐,師妹,是我啊,你怎麼啦?……”
一旁的石子陵看得清楚,眼前的葉真真雖還是白衣勝雪,神色卻是極爲憔悴,頭髮也是一片散亂,尤其是雙目之中通紅一片,眼神顯得頗爲兇厲,與當年在同樂坊得月樓初見之時簡直是判若兩人,完全沒有了那種出塵仙子的風采。
葉真真向黃鶯與蘇芷柔攻了幾劍,聽到她們兩個的驚呼聲後,忽然覺出有些不妥,頓了一頓後轉而揮劍向着石子陵當胸刺來。
見葉真真揮劍向自己刺來,石子陵不閃不避,反而踏前一步迎了上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揮手一抹,正抹在了葉真真握劍的手腕上,同時口中以絕頂的天外魔音發出了一聲“杵”字。
葉真真只覺眼前一花,石子陵的身影已經錯位,隨即手腕一熱,手中的長劍已經被石子陵劈手奪去。
葉真真微微一怔,正要空手繼續進攻,耳中只聽一聲沉悶的低喝傳來。這喝聲初聽之時似乎並不怎麼響亮,然而入耳之後卻有如滾滾驚雷一般轟鳴不斷,不停往她腦海深處衝擊而去,葉真真腦中頓時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身體慢慢軟倒了下來。
黃鶯與蘇芷柔連忙奔上前來將葉真真扶住,石子陵道:“沒有關係的,我的魔音一喝可以使她暫時安定下來無法運功對抗,這樣我就可以爲她把脈查看。你們扶她坐下來就好了。”
一旁的公孫大娘見石子陵剛纔奪劍的速率奇快無比,隨後的魔音一喝更是恰到好處的將葉真真喝倒,比起當初在神女崖對決時顯然又提高了許多,心中也不禁暗自驚歎石子陵在武道上驚人的進步速度。見石子陵要爲葉真真把脈,公孫大娘也不阻止,只是站在一旁仔細觀看。
黃鶯與蘇芷柔一左一右將葉真真扶坐在地上,石子陵盤腿坐在葉真真身前搭住了她的玉腕,運功一探之下不由得吃了一驚。雖然剛纔已經看出葉真真出劍的勁力散亂大不如前,可是當石子陵真的運功探入葉真真的經脈中時,卻還是被葉真真經脈中顯現出的亂象嚇了一跳。
葉真真的經脈中看似並未有明顯的阻塞,可真元流轉卻是頗爲散亂,而且整個的真元儲備之低,完全不像是葉真真本身應有的水準。
最讓石子陵感到奇怪的是,在葉真真的經脈中,竟似潛伏着另一股莫名的能量,這股能量顯然對於葉真真的身體懷有敵意,隱隱間透露出攻擊意識,似乎並不甘心蟄伏在葉真真的經脈中。
石子陵對潛伏在葉真真經脈中的這股能量頗爲好奇,當即起身坐到了葉真真背後,將雙掌貼住她的背心大穴,全力運轉起元魔神術想要將這股能量逼出。
然而這股奇異的能量卻極是滑溜,一覺察到有外界的強大能量進入,立時就混入了葉真真本身的真元之中,在經脈中幾經流轉過後,竟然讓石子陵大有無從下手之感。石子陵大奇,想不通爲何會這樣,一時愣在了當場苦思不解。
蘇芷柔與黃鶯擔心的看着憔悴的葉真真,爲這位閨蜜好姐妹變成了這般模樣心痛不已,她們都盼望着石子陵可以將葉真真一舉治癒。
公孫大娘緊緊盯着正在運功中的石子陵,心中也是頗爲緊張。她自己其實也已出現了走火入魔的先兆,只是她的真元修爲遠比葉真真深厚,暫時還可以壓制得住經脈中不時異動的虛火。公孫大娘心中對於石子陵也抱着很大的期待,盼望這位武學天才能夠將葉真真從走火入魔的懸崖前拉回。
許久之後,葉真真終於緩緩甦醒過來,她掙開眼睛一看,立即看到身邊的黃鶯與蘇芷柔正一左一右面帶焦慮的扶着自己,不禁奇怪道:“師姐,芷柔,你們怎麼來了,你們不是在鬆湖城的嗎?”
黃鶯與蘇芷柔見葉真真已清醒過來,都大爲驚喜,黃鶯連聲問道:“師妹,你怎樣了,好些了嗎?我和芷柔是特意來看你的。”
葉真真正要回答,擡頭一看師父公孫大娘站在一旁,連忙想要起身行禮。
公孫大娘擺手道:“真兒,你無需多禮,現在石公子正在爲你療傷,你還是專心配合吧。”
葉真真大感奇怪,正要轉身看時,石子陵已經收功站了起來。葉真真轉身見到石子陵,更是驚訝,問道:“怎麼石公子你也來了?”
公孫大娘見石子陵已經收功站起,連忙上前問道:“真真,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了?可有所好轉了嗎?”
葉真真微微蹙眉道:“弟子還是老樣子,體內總是有無名虛火四處流竄,一旦發作就頭腦昏昏沉沉的什麼都不知道了。現在倒是感覺好了一些,讓師父擔心了。怎麼,是石公子在爲我療傷嗎?”
見大家都齊齊看着自己,石子陵嘆了口氣說道:“子陵無能,雖然用盡辦法,卻還是無法找出將葉仙子體內異動的能量清除出去的辦法,只是先暫時輸入了一道我自己的真元能量將葉仙子的主要心脈護住。不過這樣做也只是飲鴆止渴,一旦再次發作,只怕會更加厲害的。”
黃鶯與蘇芷柔都是駭然變色,蘇芷柔急道:“夫君,以你這麼強的實力,一定有辦法幫真真姐療傷的,你快想想辦法啊!”
葉真真雖然功力受損,卻還是很快明白了事情的緣由,連忙上前施禮道:“原來石公子是特意前來爲我療傷的,讓你千里迢迢趕到這裡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的傷情我自己知道,石公子不用擔心的。”
黃鶯急道:“石子陵,你不是說你練成了什麼‘能動術’嗎?不是說可以平衡天地之間的無名威能與真元之間的聯繫嗎?你不是宇內第一人嗎?你怎麼可以束手無策呢!”
公孫大娘嘆道:“鶯兒,你不用責怪石子陵,真兒的情況確實比較特異,並非依靠深厚的真元修爲就能壓制下去的,要不然爲師早就拼命做到了。唉,怪只怪我不該讓真兒也修煉御劍術的……”
葉真真見公孫大娘自責,連忙說道:“與師父無關,都怪徒兒求勝心切誤入了魔道,現在顯然已經步入了走火入魔的境地難以自拔,讓師父師姐你們擔心了。”
公孫大娘道:“原來你也知道自己已經走火入魔了。說起來也真是奇怪,你經脈中明明沒有明顯的阻塞,真元卻是日趨減弱,無論怎樣運功疏通壓制,也是沒有絲毫起色。看你現在如此憔悴,師父真是太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