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陵說道:“這些事我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剛到餘家時我只說我是來自東籬島的人,其實連‘東籬島’這個地名我也是在這本秘籍後面記載的一些關於‘死惡夜門’門戶中的事情裡得知的。我是怕說出來太過離奇沒有人會相信我。”
“當時的我只是想找個落腳點先安頓下來,然後再慢慢回憶自己的身世,我也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那麼多事,還與你們兩個訂下了親事。”
小蕙柔聲說道:“公子你好可憐的,原來在那神女崖下醒來後就再也記不起自己的身世了。不過你放心,我和小姐以後會一直在你身邊好好照顧你的。”
餘玉蘭也是一聲輕嘆,說道:“公子,你也無須感傷,你失去的記憶以後總有機會恢復的。依你所述,那個加藤鷹應該就是‘死惡夜門’的門主了,他一見到你就欲置你於死地實在是有些奇怪。”
“好在公子福澤深厚,不但沒有被他所殺,還因禍得福獲得了秘籍與‘死惡夜令牌’,也算是禍兮福所倚了。”
石子陵說道:“我想起來了,當時那個加藤鷹一見到我就叫我是石子陵,還說我是通天教主李元派來的人,現在回想起來也許他是認錯人了也不一定,也許我根本就不叫石子陵。唉,那我究竟是誰呢?我又怎麼會出現在鱷魚潭那個沼澤地裡的呢?”
石子陵突然煩躁痛苦起來,每次一想到自己失去的記憶,他依然會感到頭痛欲裂。
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小蕙和餘玉蘭連忙柔聲的安慰勸解,小蕙將石子陵扶到桌邊坐下,用小手在他背上來回的撫摸着。
自從神奇令牌中的魔力留在了石子陵體內後,石子陵每次頭痛發作時再握住那塊“死惡夜令牌”,已沒有了當初那樣的效果。不過說來也怪,當小蕙的玉手在他背上輕輕撫摸時,石子陵狂躁的精神立刻安定了許多。
他體內的真元生出感應,立時分出一股熱流傳向小蕙的玉手。小蕙手心一震,不自覺的凝聚起精神力來與傳入手中的那股熱流匯合,頓時感覺全身舒泰精神充盈,似乎精神力與真元都活潑起來了。
小蕙心中詫異,不覺停下了正撫摸着石子陵背部的手發起怔來。
餘玉蘭見石子陵似乎好了一些,柔聲說道:“公子你莫要着急,既然那加藤鷹將你認作是李元派去的人,可見你的出現與通天教主李元多少有些關聯。至少,你很像李元派去的那個人,不然他怎會將你認錯呢?以後,你可以從這條線索上試着找找認識你的人。”
“另外,公子所說的神女崖下的鱷魚潭相當隱秘,估計當地人也大都沒有去過。我覺得加藤鷹應該是在那裡閉關練功纔對。”
“那又如何?”石子陵問道。
餘玉蘭說道:“加藤鷹選在鱷魚潭那樣隱秘的地方閉關練功,知道的人一定極少,而通天教主李元卻是其中的一個,可見他們之間一定有固定的聯繫。”
“公子你曾說過,‘攝魂大法’要想大成,必須有‘死惡夜令牌’與‘無情果’兩大異寶相助,加藤鷹只得其一,就算再怎樣閉關修煉,應該也不會有太大進展的。可他還是選擇了閉關苦修,由此是否可以推斷,他與李元之間的聯繫與‘無情果’有關呢?”
石子陵搖頭道:“從加藤鷹當天使用的‘攝魂大法’來看,他應該並沒有得到‘無情果’,最多隻是拿到了一些替代品,以致於他的攝魂大法還是存在着致命的缺陷,這纔會在陰差陽錯之下反喪生於我手。”
“現在想來,加藤鷹的實力絕對應該在我之上的,要是再打一次的話,恐怕死的人多半就會是我了。”
餘玉蘭說道:“這個先暫且不談,我是想說李元雄踞西域,而西域能替代‘無情果’的,就只有天山雪蓮了。我大膽推測,加藤鷹是因爲定期從李元那裡拿到了天山雪蓮,才得以將‘攝魂大法’練至大成的。”
石子陵點頭道:“這個倒是很有可能。但既然加藤鷹與李元關係密切,爲何會一見到‘我這個李元派來的人’就痛下殺手呢?”
餘玉蘭說道:“加藤鷹既然覺得他的攝魂大法已然大成,他自然就無須再使用天山雪蓮了,而天山雪蓮雖然功效不如‘無情果’,卻也是相當珍貴之物,李元絕不可能白白拱手相送的。所以,他們之間很可能存在着交易。”
“交易?”
石子陵想了想,說道:“你的意思是加藤鷹明明覺得他與李元的交易已經結束,卻見到李元還是派我前來,誤以爲我來者不善心存歹意,想要強行與他繼續交易甚至強搶他的東西,所以才先下手爲強,向我痛下殺手的?”
餘玉蘭贊同道:“正是,這樣就基本可以解釋加藤鷹見到你以後便突然向你攻擊的原因了。公子你可以讓馬鈺派人往西北那一帶多加打聽,看有沒有與你姓名相近的高手是爲李元效力的,也許可以發現到一些線索。”
石子陵說道:“這樣說來,倒也很有些道理。不過,加藤鷹究竟有什麼寶貝這麼怕給李元的人得去呢?以至於不由分說就對我下了殺手?難道是‘死惡夜令牌’或是這本‘攝魂大法’的秘籍?”
餘玉蘭微微搖頭道:“應該都不是。通天教主李元早已是叱詫宇內的頂級高手了,論武道實力肯定還在加藤鷹之上,他要這令牌或秘籍的用處並不大。”
小蕙在一旁聽得好奇,問道:“那這個加藤鷹還有什麼寶貝值得李元這樣興師動衆呢?”
餘玉蘭指了指從秘籍中拿出來的這幾張紙片,說道:“我想,加藤鷹把這幾張紙片放在秘籍的夾層裡,足見他對這些紙片的重視,會不會他是怕李元要搶這幾張紙片呢?”
小蕙奇道:“這幾張紙片上的圖解莫名其妙的,連公子也說看不明白,真會有這麼大的價值麼?”
餘玉蘭說道:“我反覆看過這本秘籍,書上除了有‘攝魂大法’的具體練法外,還記載了一些關於‘死惡夜門’以及魔教過去的軼事。其中有一個傳說不知公子你有沒有印象?
“傳說?”
石子陵說道:“我雖然從頭到尾都看了一遍,但重點還是放在‘攝魂大法’的修煉細節上了,於此無關的部分倒沒有怎麼太留意。傳說?讓我想想,你指的是不是那個‘九元通關,天人合一’的傳說?”
“九元通關,天人合一?這個是什麼呀?是不是攝魂大法的最高境界?”
小蕙還沒有看完全本的攝魂大法秘籍,好奇的問道。
石子陵說道:“這個傳說與‘攝魂大法’並沒有關係。大概是說世間曾有一種失傳的神秘功法名叫‘九元通關術’的,練成後就可以達到天人合一,超凡入聖的境界,差不多也就是所謂的長生不老不死之身了吧,可以與天地同壽,無生無滅什麼的。”
“我想這不就是神仙了嗎?所以也沒有太在意,玉蘭小姐說了,我這纔想起來的。”
“對了,說起來這個‘九元通關’的傳說雖然荒誕,可我還是覺得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記得我當時還曾拼命回想自己以前是否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傳說,結果搞得我頭痛的要命,後來就再也不敢去想它了。”
餘玉蘭說道:“我指的確實就是這個傳說。照我推想,這幾張紙片恐怕與‘九元通關’的傳說有關,不然加藤鷹不會這樣鄭重其事的將它放在本門秘籍的夾層裡的。他與李元用來交換天山雪蓮的,十有八九也是這種紙片。”
“公子你看,這紙片下面寫着一個小小的‘八’字,我猜既然是‘九元通關’圖解,應該有九張這樣的紙片纔是,這張應該是其中的第八張吧。而那兩張‘七’和‘九’一定也是其中之一了。”
“加藤鷹覺得他的攝魂大法已成,不願與李元再做交易,所以當看到‘你這個李元派去的人’時,會覺得你心存歹意圖謀他的‘九元通關圖解’才搶先出手攻擊你的。”
石子陵讚道:“你的分析還真是很有道理,是不是練了‘清心訣’的人,都會有這樣料事如神的本事?”
小蕙說道:“纔不是呢,小姐可是天生就是聰慧過人心思縝密的,從小到大無論學什麼都比常人快的多,平時老爺有什麼事想不明白還要來問她呢。後來小姐跟師太練了‘清心訣’,自然就愈發聰明瞭。這點小問題,小姐還不是隨便想想就明白了。”
餘玉蘭嗔道:“小蕙又在瞎說了,我也只是推斷而已,究竟事實如何,我也沒有把握。倒是剛纔公子你說以前曾在哪裡聽過‘九元通關’的傳說讓我很是驚訝,難道公子的失憶也會與此有關麼?”
石子陵一驚,說道:“這個‘九元通關’的說法,我確實總覺得以前好像聽到過,可是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了。稍稍用力一想,我的頭就痛得像要裂開來一樣。唉,也許你說的對,我的失憶症也許真的跟這個傳說有關也不一定。”
餘玉蘭說道:“那我們就更要好好研究這個‘九元通關’的傳說了。在我想來,如果這些紙片確實有九張的話,那麼很可能有不少已落入了李元之手。”
“以李元的實力與勢力之強,也只有這種能使人得道成仙的傳說中的功法才能讓他有興趣與加藤鷹頻頻做交易吧。畢竟,誰不想長生不老,誰不想擁有神仙般高強的法力道行呢?”
小蕙說道:“這些紙片真的有那麼神奇嗎?我也要試着練練看。”
餘玉蘭嗔道:“連公子都沒把握的事,你的功力這麼弱,就算真有九張圖解放在你面前,你也不可能練得了的。胡練一通的話,小心走火入魔。”
小蕙聽了吐了吐舌頭,說道:“那公子你先練會了,再好好教教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