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菲斯?基恩並不喜歡海洋,更加不喜歡海港,而他尤其不喜歡的是這種貨運碼頭,髒亂,潮溼,到處都是黑乎乎的積水和同樣黑乎乎的人——而通常這些黑乎乎的傢伙都是一羣粗魯的沒有教養的人,在這一點——雖然他並不願意承認——他的觀點像極了一個斯比基克人的想法。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懷着激動的心情,看着面前鏽跡斑斑的貨船緩緩地在自己面前停下,接着,幾個巴族的碼頭工人便靈巧的接過了從船拋下來的纜繩,將這艘貨船繫泊在碼頭,接着,這艘老舊的滾裝船的跳板被放下——但是船艙之中卻空空如也。
格里菲斯對此並不感到驚訝,從吃水深度就可以看出來,這艘船除了必要的壓倉物之外並沒有攜帶任何其他的貨物,這並不奇怪,這艘名爲“聖子降臨號”的老遠洋貨輪這一次本來就是從洛克法蘭運輸貨物——一批農業機械回斐亞拉的。但是,這不妨礙這艘船搭載有一位不同尋常的客人。
“利茲?貝瑞特,歡迎來到格林登!”在格里菲斯身後的邦克早先一步迎前去,一把抱住了利茲?貝瑞特,而在他身邊,幾個和邦克幾乎同樣壯實的碼頭工人正在小心翼翼的卸下一個看去平淡無奇的木箱子,誰能想到,這就是一顆核彈?格里菲斯很想輕輕撫摸那木色的箱子,但是他最終還是沒能冒輻射線的風險。
他清楚的知道這顆核彈將會是一個怎樣的噩夢,因爲那些科學家便是他帶着他的手下從斯比基克人的核彈拆毀基地裡綁架出來的,神不知鬼不覺,就連斯比基克人都不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當然這還仰賴了那位奇怪的黑髮男人,不過,格里菲斯的工作依然是首功。
格里菲斯的腦海裡面迅速的掠過了這顆核彈的一切細節——從那顆斯比基克的遺失核彈拆卸下來的鈈裝藥被重新加工,包裹了一層絕對均勻的球形炸藥,成爲了這顆新核武器的第一道核爆裝置,而又聖堂教會從特殊渠道買來的氘化鋰以及氚化鋰,在那三名斯比基克科學家以及聖堂教會的技術人員的作業之下,變成了氚氣以及氘氣,被封裝在兩個分離的容器之中的氘氣和氚氣,以及一系列的,細小的金屬管,以及其他一系列電子裝置組成了第二個核爆裝置——或者應該叫第二級爆炸裝置。
一顆。格里菲斯輕輕地笑了起來,可惡的斯比基克匪徒遺留下來的武器,現在卻被用來開啓一個毀滅他們自己的大門,這顆設計當量約在十五萬噸到二十萬噸TNT炸藥之間的即將開始走完它使命的最終一小段路程。格里菲斯看着邦克指揮他的同族將這顆核彈藏進一處秘密的倉庫之中,忽然想到,可笑的是,現在這顆核彈完成的居然和它的前身幾乎相同的任務——摧毀一個洛克法蘭的城市。
“那麼,利茲,我想,你可以說說你今天到這裡來的目的了?”格里菲斯將自己腦海之中的想法收回,轉身看向了身邊的利茲?貝瑞特。利茲掏出了香菸,從中抽出一根丟給了格里菲斯,接着說道:“沒有什麼別的事情,我只是負責把這顆核彈運送到這裡,並且給你們準備好退路,順便代表首領問一問,你們的計劃是怎樣的。”
我們的計劃,格里菲斯聽到這個詞,心情立刻變得激昂澎湃起來,啊啊,我們的計劃,我們的夙願……
“喂,我說,基恩。”利茲掏出了打火機,點着了自己的香菸:“我知道你等着一天等了很久了,但是,喂,現在我想還不是感慨的時候對?核彈還沒爆炸呢,如果你們的計劃存在失敗的可能性,你現在所期盼的東西可都變成妄想了啊。”
“不可能!我的計劃從來就沒有——”
“聽着,基恩,別搞錯了,你從前的計劃有過使用這麼精密的工程學產物嗎?沒有?”利茲輕輕的彈了彈手裡的香菸,指了指正存放有核彈的倉庫:“看看那東西,無數的零件,無數的開關,電線,容器,我無法想象其中任何一個步驟出現了任何一點點不符合計算結果的問題,懂嗎?這不是一次可以隨機應變的‘行動’,基恩,這是一個‘工程’,沒有容錯率的工程,它無法忍受任何偏離原有計算軌跡的誤差存在。”
“我已經考慮到了所有的誤差,老朋。”格里菲斯信心滿滿的說道:“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我們!沒有!”
“是嗎?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就放心了。”利茲輕輕地從港口的欄杆跳了下來,將手伸向了格里菲斯:“合作愉快,基恩,爲了我們共同的天國。”
“沒錯,爲了我們共同的目標——共同的天國!”
“這是什麼意思?”福勒總統看着面前的時間表,臉稍微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哦,老天,精靈聯合王國的議長親自率領的貿易代表團?他們來幹嘛?”
“估計是和明年的能源談判有關?”總統秘蒂爾塔?拉姆達聳了聳肩膀,用一種若無其事的口氣回答道:“又或者是和糧食貿易有關的事情。”
“或許,我得讓穆爾查一查這件事情。”福勒端起了桌子的咖啡喝了一口,小聲的說道:“時間表有衝突嗎?”
“請等一下……的確有一個衝突的事件,”蒂爾塔翻找了一下總統的行動日程表,遺憾的說道:“福勒,那一天午有一個優先級不高的事件……是列席一次演唱會。”
“哦,格林登的演唱會,該死。”福勒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身爲總統,雖然有的時候你可以得到很多令所有人羨慕的奢侈資源,但是有的時候,你卻不得不因爲你肩的職責而放棄那些令所有人眼紅的資源。他輕輕地揮了揮手:“那麼就取消這項行程?不,等一下,貿易代表團什麼時候到達?”
“就算這樣你還要鑽這種空子?”蒂爾塔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福勒輕輕的皺了皺眉頭:“我可不是不會疲勞的機器人,不是嗎?何況巴克利和傑克森都會去,哦,那兩個幸運的傢伙。”
福勒所說的兩個人是洛克法蘭聯邦國防部長巴克利?鮑爾斯陸軍將,以及國務卿傑克森?麥克萊恩博士,和福勒一樣,他們兩人也是Vlid的忠實愛好者——雖然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是從某種意義來說,洛克法蘭就是一個有活力到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國家。
當然,有活力並不妨礙這個國家的領導階層以嚴肅認真的態度面對國際政治,福勒自然不可能怠慢來自北國的精靈們——尤其他們是介於洛克法蘭和伊特拉爾之間的一個相當重要的中立地帶。但是,他仍然不能抑制自己的私心,畢竟他也是個人:“蒂法,告訴我,我還有機會看一眼那個演唱會嗎?”
“我想你有,霍爾特。”被福勒暱稱爲蒂法的蒂爾塔輕輕的笑了起來:“事實,計算準備的時間,我們或許還能一起看完一半的演唱會呢。”
“哦,是嗎?”福勒放心的躺在了自己的真皮轉椅:“那麼幫我排出一個適當的時間表,蒂法,辛苦你了。”
說完,福勒輕輕的摟過了自己最信任的秘,用力吻了她的嘴脣,在這個只有兩個人的辦公室裡,單身的總統和總統秘就這樣毫無顧忌的熱吻起來。
“哦,‘牧馬人’又在風流了。”在總統辦公室的門外,一位身穿黑色套裝的女精靈,無奈的聳了聳肩,她胸前的胸牌寫着她的職位是總統保鏢,而她的名字是“萊蒂”,但是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真名。而在她的身邊,另一名男性總統保鏢——他的胸牌寫的名字則是“康諾利”——則輕輕的聳了聳肩:“沒差啦,總統也是男人,總是需要有一個女人來滿足他的。”
“我當然知道這種事情。”萊蒂皺了皺眉頭:“但是,天啊,在總統府裡——”
“但是這件事情和我們無關,對不對?我們只負責保護總統的安全,不負責保護總統的,呃,我是說……貞操?”康諾利壞笑着說道。
“這個玩笑不好笑。”萊蒂的眉頭皺的更加緊了。
“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啊——喂,喂!還沒到換班的時間呢!”在康諾利驚慌的聲音之中,萊蒂的嘴角不禁滑了一絲微笑,轉身說道:“放心啦,我只是去拿點咖啡而已,你要嗎?”
“呼啊——”在走出機艙的一霎那,看着頭頂晴朗的天空,安婭不禁長出了一口氣,悶罐一般的長途飛行終於迎來了終點,自己的假期即將開始,這讓安婭被經濟艙折騰的鬱悶不已的心情多少有些好轉,但是隨之而來的疲勞讓她的心情又一次低落了下去。她走向了領取行李的巨大傳送帶,將自己的行李包裹拿了出來,放在機場提供的小車,而自己的助手本格?華也將自己的行李拿着,跟在她的身後。安婭看着本格手中的另一個包裹,有些吃驚的問道:“你怎麼把這傢伙帶來了?我們是來放假的,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是來放假的。”本格無奈的搖了搖頭:“但是這東西有個部件非得給廠家更換,我就順便帶過來了,不然還要額外花費郵費,你可別以爲我現在多有錢啊。”
“你這種傢伙一看就知道是窮人的命啦,窮人的命。”安婭毫不客氣的對自己的搭檔吐槽到,而本格只是尷尬的笑了笑。接着,兩人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準備前往兩人所住宿的酒店。格林登的街道,四處可見的演唱會宣傳海報在整個城市之中營造出了一種彷彿節日一般的氣氛,安婭懶洋洋的靠在座椅說道:“恐怕我們挑錯了時間來這裡了啊。
“放心,旅店可沒有漲價,而且房間都已經準備好了所以不用擔心。”本格一邊玩弄着自己手中的手機,一邊這麼說道:“而且你在記者圈子裡面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人啦,我那幾個朋都蠻想見見你的。”
“你該不會就爲了這種理由把我拖出來……”安婭白了坐在副駕駛座的搭檔一眼,頗爲無奈的說道:“我可不喜歡當什麼名人啊,煩死了。”
“誰叫你自己選擇了非要出名不可……”本格在副駕駛座用小到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這樣說道。安婭劍眉一挑:“喂!你在前面嘀嘀咕咕什麼東西啊!”
“沒,沒什麼。”本格聳了聳肩,繼續開始玩弄自己的手機。不一會兒,在一家連鎖酒店的門口,出租車停了下來,本格剛剛把兩人的行李從出租車的後備箱裡翻了出來,一個人影便從酒店的大堂裡走了出來:“喲,本,好久不見啊,怎麼樣,格林登還是不錯的?”
“別美了,金斯頓。”本格給了前來迎接的好金斯頓?韋恩輕輕一拳,接着向安婭介紹到:“安婭,這位就是金斯頓?韋恩,我的大學同學,後來到格林登警局當了一名警察,金斯頓,你應該認識安婭對?電視有報道的。”
“啊,你就是那個天空新聞網的女記者?幸會。”金斯頓主動的伸出了手,而安婭的臉也露出了職業性的笑容:“啊,韋恩先生你好,初次見面。”
“總之住宿的事情我已經幫你們搞定了,這是房間鑰匙,兩件單人房——當然你們也可以換成一間雙人房囉,就這樣,本,我還有工作,先走了,等有空了出來喝酒啊!”金斯頓將兩張連鎖旅店的房卡交給了本格之後便急匆匆的離開了,本格輕輕地聳了聳肩,頗有感慨的說道:“吃皇糧可不容易啊。”
“你覺得我們倆容易嗎?快點把東西放去啦!”安婭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她現在可是累得很,巴不得趕快趴在牀好好睡一覺呢。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教皇大人。”在距離格林登千里之外的斐亞拉城,教皇聖殿地下的巨大辦公室之中,莉斯緹正做出一副謙卑的姿態,面對着面前身穿黑袍的教皇聖?費爾南德斯?畢曉普如此陳述道。聽着莉斯緹的敘述,教皇的眼中閃過的是野心的火焰,他輕輕地擡起了手,讚許的說道:“做得好,克魯貝洛斯的女兒,你可以離開了。”
“是,教皇大人。”莉斯緹輕輕的鞠了一躬,默默的退出了教皇的辦公室。直到這時,克洛斯?弗里曼才從另一個虛掩着的門後面走了出來,他皺着眉頭,用混雜了疑惑和不滿的聲音問道:“義父……這個計劃能夠成功嗎?你就——”
“克魯貝洛斯這個名字依然讓你感到恐懼?我親愛的弗里曼?”教皇轉過身來,眼神直視自己的義子。克洛斯搖了搖頭:“不,義父,我……”
教皇打斷了弗里曼的話,輕輕的用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記住,吾兒,光明和黑暗永遠是一體兩面的存在,沒有黑暗,光明如何被稱作光明?‘克魯貝洛斯’正是看守黑暗的存在,而爲了神的威光……黑暗和光明,都是必須的。”
“但是……”
“放心,吾兒,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這個神的國度……唯有這一點,是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東西……也是你唯一堅守的東西,是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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