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苦笑着說道:“被這女兒氣死了,叫她不要跟阿窶這種人來往就是不聽。他一外地人,家裡又窮,他們成親時房子還是我送的。阿窶他父母好吃懶做,阿窶亦好吃懶做,如若他們勤奮節儉點亦不至於窮成那樣。我一直反對他們的婚事,只能怪自己的女兒太不自愛了,非要嫁給阿窶。當時我想讓阿窶知難而退,便對他說想娶我女兒你就從村口一直跪到我家。不想,弄巧成拙,他真的從村口一直跪到了我家。阿窶的這番表演讓我女兒覺得他很有誠意,她覺得阿窶爲她死都能辦得到。唉!我女兒太天真了,她覺得只要阿窶對她一個人好就行了,其他都不重要。”
那鄰居說道:“我跟我的女兒亦是這麼說的,希望她能聽我的話,嫁個好人家吧。我們不貪圖別人的東西,但亦得看看別人的條件。一個人如若沒有點積蓄,那說明此人不可靠。”
婦人突然想起還有求真在場,她便給求真連連賠不是,讓求真白跑了一趟。求真笑着跟她聊了幾句後離開了。
婦人晚上又來到她女兒家,她問阿窶道:“應慈這幾日都去哪啦?”
阿窶回道:“我也是好幾日沒見到她了。”
應慈的母親說道:“都幾日不見你妻子了也不跟我們說下。”
阿窶說道:“我以爲她去你們那了。”
應慈的母親氣憤地離開了,去報了官。衙門的人來調查後沒找到任何線索,便以失蹤人口對待了。
應慈的母親焦急萬分,倒了下去。應慈的大哥應秦找到了求真,求真給應慈的母親開了些藥。
應秦決定去仔細調查一下,他首先去了他妹妹的鄰居那,相互寒暄了幾句後,他問那鄰居道:“你最後一次看到我妹妹是什麼時候?”
那鄰居想了一下回道:“大概五日前吧,那日她跟你妹夫吵得挺厲害,夜裡還下着大雨,之後便沒看到她了。”
應秦嘆了口氣說道:“我妹妹都幾日不見了,阿窶也不跟我們說下。”
那鄰居說道:“你這妹夫是隻顧自己的,什麼亦不管,又懶得要死,大白天都在家睡大覺。不過這幾日他都一大早便出門了,提着一個袋子和一把鋤頭。前日夜裡我睡不着,看着他出門了,好像提着什麼東西,只是夜太黑了看不清。真是奇怪,這幾日他怎麼變勤快起來了。”
應秦來到阿窶那,看着堂屋裡的花瓶便提到花瓶的來歷,是他妹妹最喜愛的花瓶。又提到她臥室裡的一幅畫,亦是他妹妹的心愛之物,便去了臥室。再提到一托盤,便去了竈房。就這樣他表現出睹物思人的樣子,把整個房子看了一遍。但是沒發現任何線索,他只得空手而歸了。
翌日,求真來到應慈的那個鄰居家看病。當他看好病正要離開時,看到了阿窶。他覺得阿窶看着面熟,像在哪裡有見過。他便嚮應慈的鄰居問起了阿窶,應慈的鄰居便跟他說了阿窶的情況。
求真離開後一路上都在想這阿窶在哪裡見過,在經過竹林時他想到了那日清晨在竹林裡看到的那一幕。村子裡有好些人覺得應慈的失蹤跟阿窶有關,此時求真亦覺得這阿窶很可疑。他便去了應秦家,把那日竹林裡看到的那一幕告訴了應秦。
應秦聽了求真的話後便和求真帶着鋤頭來到了竹林裡,他們挖開了那日阿窶鋤地的地方。他們挖出了一袋子,袋子裡裝滿了碎屍。應秦當場愣住了,半晌不能動彈。求真推了他一下,他纔回過神來,他眼裡噙滿了淚水。求真讓他看着,自己跑去報官了。縣太爺聽了求真的話後立即派人把阿窶抓了起來,又把竹林裡的碎屍收了回來。
在衙門大堂上,縣太爺問道:“你爲何要殺了你的妻子啊?”
阿窶回道:“那日我問妻子要五十兩銀子,她不給,我們便吵了起來。到了晚上,我又向她要銀子,她還是不給,我們又吵了起來。當時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死了這一切不都是我的了嘛。以是,我把她推到牀上,用被子矇住她的頭,不一會兒,她便停止掙扎了。”
縣太爺問道:“你要五十兩銀子作甚啊?”
阿窶回道:“我父母要用,我自己亦要用。”
縣太爺說道:“你們自己要用銀子爲何不自己去掙?”
阿窶回道:“我自己那邊女人多的是,娶你這邊的不就是爲了可以躺着吃吃喝喝嘛。”
縣太爺問道:“屍體怎麼處理的,還有一些藏在哪裡了?”
阿窶回道:“我把屍體剁碎了,分成六袋,都埋在了村子後面的竹林裡,那裡基本上沒人會去的。”
縣太爺說道:“我聽說你成親時房子都是你丈母孃送的,還送了些嫁妝。唉!你卻不知感恩,真是人頭畜鳴,無恥之極啊。”
縣太爺吩咐把阿窶押了下去,又派人把其餘碎屍挖了出來 。
阿窶的案子辦完後,衙役帶上幾個人,他們是因爲相互鬥毆被抓過來的。一方有四個人,另一方只有一人。
縣太爺問道:“你們爲何打架啊?”
人多的一方有個人回道:“他今日來我店裡要賬,今日可是十五。他初一來要過賬,我忍了,今日我可不忍了,我們吵起來後,我和幾個好友一同和他打了起來。”
另一方說道:“初一十五怎麼啦,難道這兩日有毒嗎?”
那人回道:“初一十五是燒香的日子,你想讓我破財啊。”
縣太爺拍下驚堂木叫道:“行啦,你們相互鬥毆,通通關一個月。”
只有一人的那一方說道:“他們四個打我一個,我被打了,爲何還要關我?”
縣太爺說道:“你還手了就得關。”
那人說道:“難道我要站着讓他們打嗎?”
縣太爺說道:“我是按規矩辦事。”說着便吩咐衙役把他們押到大牢裡。
一日夜裡,求真看到一戶人家在做法事。他們家門口擺着兩排點燃的蠟燭,一盆銀紙在中央燒着,門框上的兩面鏡子裡火焰在熊熊燃燒着。一道士拿着一釣魚竿,魚鉤上空空的,站在門口做出釣魚狀,發出狗一般的叫聲。而後又牙痛一般的哼哼着:“咿——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呦——呦呦——呦——哈——”不一會兒,此道士叫道:“釣上來了,釣上來了。”
一婦人上前說道:“這就好,這就好,辛苦道長了。”
道士說道:“你丈夫從屋頂摔到這,死後魂魄便入了地下,要不是我把你丈夫的魂魄釣回來,此魂魄便會淪入幽冥,現在已經往天界去了。”
婦人連連說道:“多謝道長,多謝道長。”
道士又說道:“你這大門要偏東南一些,儘快拆了調整過來。門前的石板要挖掉,鋪上鵝卵石。你的小孩在成年之前要管你叫阿姨。這樣便能逢凶化吉,兒孫滿堂,財運亨通,福壽雙全。”
婦人連連點頭表示會按道士的話去做的,最後道士要了十兩銀子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