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總是在你最放鬆的那一刻來臨!
正忙着狼吞虎嚥的夏建根本沒有想到,當他把魚仔罐頭打開的剎那,罐頭裡誘人的香味瞬間在附近擴散開,只是數呼吸的時間,遠處的一處草叢裡便蕩起一圈微不可見的漣漪。
漣漪在草叢裡擴散得很快,但又輕得就像是一陣微風溫柔的拂過,海面上蕩起的漣漪……
可是此時如果從半空中俯瞰,就可以看到,其實在漣漪的最核心部位,一條筆直的草線,正以閃電般的速度朝着夏建所在的地方靠近。
…………
與此同時,正彎着腰,趴在後座上,伸長脖子一個勁往椅子底下猛瞅的夏建,突然停下了嘴巴里咀嚼的動作,眼睛裡更是閃過一絲凌厲——小時候偷了那麼多雞,宰了那麼多條狗,做了那麼多無本買賣,可不只是在嘴巴里說說而已,至少讓他多了一份遠超常人的警覺。
可是這個時候,草線已經到了轎車十米開外……
攻擊來的很突然,迅猛無比,就見草叢猛的炸開,一道黑影仿若化身從了黑色的利箭,從草叢裡疾射而出,目標正是車廂內剛剛纔坐直身體的夏建。
在這一瞬間,平日裡在偷雞摸狗,偷看美眉洗澡的時候練就的一身本領,被夏建發揮得淋漓盡致……
他甚至沒有浪費時間去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偷襲自己,只是本能的把手裡的罐頭盒朝着風聲響起的方向砸了出去。
同時他的雙腿也迅速開始蓄力,猛的一蹬車門,拼着受傷的危險,整個人如同出膛的炮彈,猛的撞破車門,在第一時間鑽出車廂。
發現危機後,夏建在最短的時間裡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說起來挺玄乎,可這一系列動作還真的只是夏建的本能反應,其實也是被逼的,要是不練就了這一身逃跑的本事,估計他早就被村子裡那些個粗魯的大老爺們給虐殺成渣了。
“吱吱……”
夏建落地,一個魚躍乾淨利落的從地上彈起來,隨後他就聽到身後響起一陣嘈雜的尖叫。
他確信被自己扔出去的罐頭盒並沒有命中目標。
可爲什麼會響起這種叫聲?
而且這種叫聲很熟悉。
“老鼠?”
帶着幾分詫異,夏建觀察着這次攻擊他的生物。
毛茸茸的身體,黝黑髮亮的毛皮,尖尖的腦袋,細長的尾巴……不看不知道,原來攻擊他的還真是一隻老鼠。只是這隻老鼠的門齒很大,三角面頰兩側整齊的排列着十餘顆偏小的尖銳利齒,散發着血光,往外鼓着的兩隻眼珠子足足有拇指大小,從趾尖探出的利爪彷彿一把鋒銳的尖刀,而且這隻老鼠的體型——也膩大了一點,怕是比一隻普通的家貓也小不了多少,有不下五斤吧!
雖然吃驚,不過夏建倒是沒覺得什麼不可思議,至少在以前翻垃圾堆的時候,比這再大一圈的老鼠他都見過……
而此時老鼠正用一雙前爪抓住罐頭盒,尖尖的嘴巴一個勁的往罐頭盒裡鑽,而且因爲吃的太急,它整張嘴巴都被罐頭盒的鐵皮割得血淋淋的,想來那叫聲就是因爲吃痛發出來的。
“好傢伙,這疙瘩都吃什麼了!?長這麼大……”
這個問題自然沒有人能回答!不過光是看看這隻老鼠的體型和它衝出來着架勢,就知道它絕對不會是吃素的。
體重嚴重超標的老鼠在享用完魚仔罐頭後,很快就把下一個目標瞄準了夏建。
短小的四肢輕輕一跳,它那看似笨重的身體就輕靈無比,穩穩當當的落到了車頂上,短小的四肢微微蹲着,擺出攻擊姿態,滿是血水的尖嘴張得大大的,不停的發出“嘶嘶……”的低吼聲,一對血紅的眼珠子更是死死的頂住夏建,散發出讓人不寒而慄的嗜血兇光。
看來這隻老鼠已經進化成了一隻合格的捕獵者,它已經懂得給自己選擇的獵物施加壓力,尋找破綻,再伺機攻擊。
“臥槽,還會玩心理戰術呢,以爲長得壯點,老子就會怕你啊……”
夏建莞爾一笑,別說是隻老鼠,就連隔壁村裡那養的那些狼犬,他小時候都沒少宰來下火鍋吃,不動聲色的稍稍移動幾下,同時偷偷調整了了一下手裡面長矛的方向……
沒有任何預兆,就見一道烏芒陡然劃過,激盪起凌厲的破空聲,閃電般刺向車頂的巨鼠。
夏建已經先下手爲強,果斷髮起了攻擊……
突如齊來的攻擊頓時把巨鼠打了個措手不及,它簡單的思維力實在轉換不過來,嘴巴兀自大張着,鋼筋鈍禿的前端就已經快速準確的插進他滿是獠牙的口中,堅硬的棍裝金屬瞬間桶穿了柔軟的咽喉,絞碎臟器系統,從兩隻後腿之間灰白色的皮毛間鑽出。
鮮紅的從巨鼠的身體裡狂涌而出,順着鋼筋流淌了下來。
巨鼠粗短鋒利的爪子兀自在空中亂抓。
夏建卻是不管不顧,把鋼筋湊到嘴邊,仰頭就喝,現在他嘴巴里可是能淡出鳥來,自然不可能放過這道難得的美食……
至於這隻老鼠吃了會不會有問題……
去他女馬的吧!如果連肉都不能吃,那還不如就這樣死了來得痛快。
“咕隆……咕隆……”
喉結上下滾動……
腥甜中透着一股子噁心惡臭味的溫熱血漿順着喉管直咽而下,一種說不出的暢快霎時傳遍了四肢百骸。
半響,等到從老鼠傷口中流出的血水漸漸乾涸,夏建一抹嘴角殘留的血漬,雙目微閉,重重的深呼吸一口,大呼一聲:“真爽!!”
縱使茹毛飲血也不外如是,但對常年吃了上頓沒下頓,遊走飢餓與死亡邊緣的夏建來說,這卻是再正常不過。此時他心裡甚至暗暗在琢磨:這麼肥一隻野味,是切片呢?還是麻煩點弄個燒烤!
可沒等他拿定注意,右大腿外側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那感覺,就好像被針紮了一下。
詫異的看過去,夏建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竟然看到垂在身側,被穿了羊肉串卻尚未死透的老鼠,把它尾巴上那根細長的尾巴紮在了他的大腿上。
更讓夏建覺得毛骨悚然的是,老鼠原本毛絨絨的尾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半透明狀,極有韻律的鼓脹之間,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種莫名的東西被注入了他身體裡面。
“臥槽……”
夏建心神俱震,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不等他把紮在大腿上的老鼠尾巴拔出來,身體陡然一顫,緊接着夏建就發現他的身體不大聽使喚了,更有一種酥麻的感覺快速在身體裡蔓延。
眼皮越來越重,神智越來越模糊……
“不會吧……”
前後不到五秒鐘時間,夏建就雙眼一黑,很是乾脆的又暈了過去。不過在昏迷過去的最後一瞬間,夏建的腦海裡似乎接收到了一條莫名奇妙的信息。
也正是在這一瞬間,被穿成羊肉串的大號老鼠,也徹底的垂下了瘋狂抽搐的四肢,那根詭異透明的尾巴也從它屁股上脫落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