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海邊,翻滾的海浪如同硯上的墨水,給人一種掙脫不開的束縛和壓抑感。
原本風平浪靜的海面,在海牀一陣劇烈的顫動後,遠方突然拍起千層巨浪,其中隱隱可見兩隻如燈籠般猩紅的眼眸。
在某個剎那的瞬間,以這巨物爲中心所在的一公里內,所有海水消失不見,露出了海牀上的枯骨和腐肉,以及一個深不見底的黑坑。
那巨大的海洋生物卷着千層海浪朝東海海岸拍去,如果被這些海水拍中,距離海岸不遠的樹林會被瞬間拍的粉碎,不到半個小時就會淹沒整個三區,進而威脅到七區,屆時,中原的人也會看到海洋入侵大陸那僅存在小說中的景象。
但就在海浪已經接近,就要吞噬樹林的時候,一把插在地上毫不起眼的匕首突然綻放出了白色的濃光。
接觸到光亮的海水發出滋滋的響聲,水中的巨獸發出不甘的怒吼聲,這聲音尖銳刺耳,直透靈魂。聲音停止後,淺海區傳來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而後,一具具剛剛死去的屍體浮上水面,無一例外,清一色全是皇級變異體。
這個神秘的巨獸則是用滿含不甘和怨恨眼睛,看了一眼那柄插在沙灘上的匕首,最後果斷的潛入到海水之中,不一會,海面又掀起了滔天巨浪。
……
“這傢伙有你說的那麼厲害?”邊羽看着坐在椅子上胡吃海塞的男子,疑惑的問道。
唐慄蟬點了點頭,說道:“隔着2312.4米,能夠輕鬆躲開我的子彈。要麼是實力高強,要麼是對各種狙擊步槍的射速等數據都有恐怖的記憶力。”
“你更傾向於後者?”
“不,我更傾向於前者,你知道的,我在這方面有絕對的自信。”唐慄蟬認真道:“就算拋出一切客觀因素,這個人也絕對是個高手,起碼,不在我之下。”
邊羽問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或許只是個隱於鄉野高手而已,他有什麼地方是值得你寫封信大老遠給我送過去的嗎?”
“他可能是從天坑裡出來的。”
靠着柱子的邊羽下意識直起了身,說道:“你怎麼斷定的?”
“他說自己來自西方一個暗無天日的坑裡,受到了召喚後甦醒,來到了這裡。”
“聽上去真夠離譜的……”邊羽雙手插兜,看着那道大快朵頤仍未停下的身影,說道:“不過不能用常理來揣測從天坑裡出來的生物。其實我好奇的是,西邊有長城和趙氏,他是怎麼過來的?”
“那簡單啊,問問就好了。”
“問?”邊羽錯愕的看着唐慄蟬走過去,拍了拍那人的後背似乎在問詢什麼。
那男子把嘴裡的食物嚥下去後笑着說了些話,看着他開朗的笑容,邊羽很難想象他竟然是從那可怕恐怖的天坑裡爬出來的。
片刻後,唐慄蟬滿臉複雜的走了過來,說道:“看來事情在朝着某些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
在邊羽疑惑的目光下,唐慄蟬語氣沉悶道:“大陸上又出現了新的天坑,數量不少,有擴散的趨勢。”
……
在中原大學被襲擊的第四天白天中午,三位校長終於回到了校園主持大局。
其實他們三個有和沒有一樣,用陳老的話說,就是回來當個吉祥物……
“我聽說百川的首領躲在咱們學校,要不要去看看?”一位穿着紅色衣裙的女子問道。
站在她旁邊的男子摘下墨鏡夾在上衣的領子上,說道:“要不還是先回去看看咱爹媽們吧,好幾年沒回去看他們了,他們肯定想咱們了,婉潼,你覺得呢?”
男子另一側的粉裙女子小聲說道:“我覺得還是先留在學校待一段時間吧,雖然留在學校裡你肯定會被爺爺和張爺爺罵,但回家的話……我爹和陳叔叔沒準就直接動手了。”
尹家大少爺剛邁出的腿一頓,他苦着張臉說道:“都過去快五年了,怎麼氣還這麼大啊……”
“以後你女兒要是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你會怎麼做?”陳曦如問道。
尹無詭怒道:“看老子不打斷那個小兔崽子的腿!”
這話剛說完,尹無詭就看到自己的兩位夫人同時看着自己,他便訕訕一笑,說道:“但不會生這麼久的氣……”
陳曦如翻了個白眼,眼底有些失落的說道:“在學校裡待幾天吧,我怕回家我控制不住我的情緒……走了那麼多的地方,打探了那麼多的消息,還是沒找到小年。”
尹無詭安慰道:“沒關係的曦如,妹妹吉人自有天相,萬一咱們不在中原的這段時間,她就自己回來了呢。”
張舒也跟着符合道:“是啊是啊,小年一定會沒事的。”
陳曦如苦笑一聲,說道:“謝謝……”
“尹無詭?!!!”一道怒不可遏的聲音傳來,尹無詭身體一顫,撒丫子就要開跑。
“你敢動一下,我就卸了你的腿,讓你這輩子都站不起來。”
尹無詭無奈的站在了原地,轉身說道:“岳父啊,我說我這麼多年不回來是有理由的,你信不信?”
陳曦如聽到身後的吵鬧聲時悠悠的嘆了口氣,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我信啊,我當然信,我想不到的是你竟然還特麼敢回來,翅膀硬了是吧。”
“岳父你別這樣……”
“姐姐?”
一道略微有些遲疑的聲音傳來,陳曦如猛地擡起頭來,看着眼前那個手裡拿着冰淇淋,眼神有些疑惑的少女。
記憶中那個小女孩的身影和眼前這位亭亭玉立的女子緩緩重疊到一塊,陳曦如不像陳正陽那般修身養性,眼淚一下子就如決堤之水一般涌出。
“小年?”
張舒詫異的看着陳小年,又扭頭看向了尹無詭,“你嘴開過光了?”
尹無詭也愣愣的看着這一幕,他自言自語道:“看來這些年的寺廟和道觀沒白去,古人誠不欺我……”
陳正陽看到姐妹重逢的這一幕後,也懶得去追尹無詭那小子了,而是把手縮了回來,頗爲感慨的看着這一幕。
“時過境遷,轉眼十二年過去了。”陳正陽說道。
尹無詭站在他旁邊,說道:“是啊,這個時候真應該開個香檳慶祝一下。”
“趁我現在不想罵你,滾。”
“您已經罵我了啊岳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