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這是你的神器,抱歉拖了這麼久,這枚眼珠集十三區三分之一的底蘊打造而成,是專門屬於你的。”
一名英俊的男人把手裡的一枚金黃色眼珠遞給王濂,笑着說道。
當時還十分年輕的王濂毫不猶豫的並指挖向左眼,一道血箭射出,王濂又迅速將審判之眼塞進血淋淋的眼眶裡。
若是能看到王濂顱內,就能看到那枚金黃色的眼珠竟然生出了一根根的莖須,和他大腦內的一根根神經進行了連接。
這過程無疑是十分痛苦的,王濂捂着左眼大吼,另外一隻眼睛也變成了血紅,裡面佈滿了血絲。
不知道爲啥,江煜看到後就……特別爽,解氣了。
江煜環顧四周便知道了,從自己踏入那扇門之後,審判之眼的考驗就已經開始了,自己眼前正在上演的這一幕就是王濂初次融合審判之眼的時候。
須臾,王濂佝着的身子站直,雙眼看着那個英俊的男人,驀然笑道:“謝謝長官。”
說罷便轉頭朝江煜的方向走來。
在王濂撞到江煜的時候,王濂沒有穿透他的虛影,而是逐漸和江煜進行融合。
江煜眼前一黑,卻是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左眼的劇痛。
“他孃的老頭子,在哪都要搞我一手是吧。”
江煜再度醒來的時候已是身處一處戰場遺址。
在這裡,王濂第一次動用了審判之眼的能力。
“審判。”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冷漠的看着站在前方的變異者,語氣平淡道。
江煜能夠感受到的那名變異者身上傳來的淡淡威壓,這是一名神級變異者,不過已經重傷了。
他走到那名變異者前方,一把抓住他的脖頸,注視着他的眼睛,道:“直視你的罪惡。”
那名變異者毫不畏懼的看着王濂的眼睛,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罪惡?保護同胞是罪惡?劃地而治,自給自足是罪惡?”
“你保護的是聯合國通緝的要犯,你劃地而治的區域是三區的禁地。”豐子昂走過來語氣冰冷道。
這位神低吼道:“他們囚禁我們,虐待我們,把我們當成他們的玩具甚至是奴僕,你們所謂的公理何在?我們明明只是想要活着!
我有了足夠的實力,推翻了他們殘暴的統治,釋放了我的同胞,你們說我殺人如麻,我承認,甚至懶得和你們辯解所殺何人,但那些死去的同胞有何錯?
難道就因爲跟我一起反叛了三區,他們就要被定以爲聯合國通緝犯的名號?!”
豐子昂和行刑沉默不言,而是同時看向了江煜。
江煜的左眼以瞳孔爲中心,金光四散,不久便佔據了整隻眼睛。
而在那位神的眼中,江煜的眼睛裡則是裝着一杆天枰,左面是他的影子,右面不見畫面,他卻能看到一幕幕畫面。
是他不甘,憤怒,抵抗的畫面。
“我…不、服!”這位神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看向江煜眼睛的眼神似有萬丈火焰,似乎直接要把那杆天枰直接燒燬。
“我等何罪,引來三神。”
“我等何錯,何以鎮壓!”
二人對視良久。
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音傳來。
江煜隨手把他扔在地上,平靜的轉身離開,在那位神連同豐子昂二人充滿詫異和不解的目光中,他一字一頓道。
“他無罪。”
左眼傳來熾熱的溫度,江煜好似無感一般,神色平靜。
這就是他認爲的正確。
所以,他和他,都沒錯。
見到江煜毫不猶豫的離開,豐子昂和行刑也都無奈的嘆了口氣,跟上了他的步伐,而在他們三個的身後,那位神拖着殘破的軀體緩緩跪下,對着三人離開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審判之眼契合度+10】
……
“王濂,你怎麼了?私自放走任務目標,這要是被上面的人知道了,咱們三個可都沒好果子吃。”
直升機上,一身白衣的行刑面帶擔憂的問道。
江煜指着自己的左眼,笑了笑,說道:“它覺得我沒做錯。”
豐子昂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行刑的肩膀,被戰場的焦炭染黑的手在行刑的白衣上留下了大大的手印。
“沒事,反正咱們已經完成任務了,上面只說了清除目標,又沒說具體清除哪一個,咱們殺了那麼多,放跑了一個,問題也不是很大嘛!”
行刑也無奈的笑了笑,“真拿你們兩個沒辦法。”
畫面緩緩模糊,江煜的意識也逐漸模糊了起來。
眼前畫面清晰的時候,江煜略微有些詫異,這不是三區嗎?
雖然和他見到的有諸多不同之處,但江煜還是就認出了這就是三區的城中區域。
“走吧,這次任務比較簡單,把十三區隱藏在外面的暗子接回十三區就可以了。”
行刑看了一眼手裡的通訊器,對着二者說道。
江煜點點頭,並沒有因爲行刑強調了任務的簡單而放鬆警惕,能在老頭子的記憶中形成一個節點,這次任務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三人打扮的和三區的倖存者們一樣,路上也沒有吸引到任何人的注意,在他們平時的訓練中,隱匿是最平常的任務之一。
“到了,就是這裡。”
行刑停在城北一家販賣武器零件的店鋪前,對着身後的二人輕聲說道。
豐子昂點了點頭,看着陳舊的店鋪,連個像樣的門都沒有。
他輕叩檯面,“老闆?十三斤螺絲帶走。”
正坐在屋裡地面上抱着自己孩子組裝武器的男人聞聲站起身,看到江煜等人後明顯腦袋一白,似乎是沒想到他們會來的這麼快。
他走到窗口前,低聲問道:“沒貨了,能不能再給我幾天時間進貨?”
“陳老闆,你明白那些零件對我們的重要性。”豐子昂輕聲道,“安頓好孩子,跟我們走吧。”
“這……好吧,三位先進來坐一會吧,在這裡生活了挺久的,要收拾的東西還不少。”
行刑剛準備拒絕,江煜就點了點頭,率先走了進去,他也只能無奈的跟着江煜走了進去。
陳老闆抱着自己的孩子走進了裡屋,對着他說了些什麼,過了兩個多小時,陳老闆眼圈泛紅的走了出來,對着三人擠出了一個笑容。
“三位,可以走了。”
“東西收拾好了?”江煜看着他雙手空空,問道。
“收拾好的東西都留給我兒子了,以後幹活的地方不缺我那些破爛。”陳老闆看向行刑,似乎知道他纔是主事之人,於是便笑問道:“對吧?”
行刑嗯了一聲,“走吧。”
三人便護送着陳老闆走出了城北,朝着某個方向走去。
天色愈來愈晚,路上,江煜等人一句交談都沒有,氣氛似乎變得有些詭異。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行刑率先駐步停在了一條河的岸邊,提議道:
“大家休息休息吧,照顧一下陳老闆的體力,還有一段路才能到交接點。”
來了來了,搞事的要來了。江煜的警惕程度瞬間拉滿,但表面上還是若無其事的點點頭。
豐子昂率先坐到了岸邊,升起了一團篝火。
行刑,江煜,陳老闆三人相隔不遠,三人就這樣沉默着站在一塊。
江煜在等意外發生,陳老闆則是似乎已經預料到了等會兒會發生什麼,臉色煞白,身體輕顫。
乒!
兵刃交鋒之聲傳來,刺耳的聲音讓陳老闆不禁捂住耳朵後退了幾步。
江煜雙臂一麻,震驚的看着下了殺心的行刑。
“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