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私軍以及遺境的大軍相繼出現,整個大荒地都炸開了鍋。狂風城那條名不經傳的長街,因爲骨王和艾倫的對峙從而聲名大燥,除了大荒地這一日出了個以往從末曾有的共主之外,那條街的地價也悄然飛漲,以至於在今後漲到了寸土寸金的地步。狂風城也因爲有了今日之事,從而一躍成爲大荒地的名城重地。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繼那一千焰騎抵達城下之後,艾倫的軍隊陸續到達,之後更有遺境大軍來到。大荒地突然涌入十萬之衆的軍隊,城鎮當然是容納不下他們,還好艾倫沒有在大荒地久居的想法,於是軍隊先行在城鎮外的荒野上紮營。狂風城外突然多出一個個軍營來,只要是有心人,都可以從這其中揣摸到一些東西。
狂風城距血眼鎮不遠,以往是艾澤斯手下一座大城。隨着血眼勢力日微,這座城市早叫盧西吞併。斬殺了盧西和艾澤斯兩人,艾倫現在倒是這座城市名正言順的主人。昔日盧西在這座城市的一處房產,自然也就歸艾倫所有。這是套位於城市幽靜處的房子,有花園、廣場以及一個人工湖。就大荒地的環境而言,這所房子的所在已經好得無可再好,可見盧西是個會享受的人。
艾倫被接到這套房子落腳後,希隆在城外管理軍隊,哈勃也不願進城,於是便只有蘿拉幾人跟着艾倫走。路上,聽說艾倫連刀也沒出鞘便讓扎索一敗塗地,蘿拉幾人還好,白則雙眼放光,眼睛裡全是崇敬的光芒。艾倫連忙擺手:“別這麼看着我,事實上我也是僥倖而已。扎索的實力不錯,可這些年養尊處憂,心志早已無復以往金堅定。否則我未必見得那麼容易能夠在精神意志方面壓制住他,至於動手的話,我應該不至於會輸,可想贏就沒那麼幹脆利落了。”
“若是大戰一場才艱難取勝,那縱使大軍壓境,也很難震攝得住紮索三人,現在這個結果算是不錯了。”
正說着,落腳處到了。載着衆人的陸行車停在了房子前的廣場上,早聽聞消息,負責打理這套房子的管家以及諸多僕人早在廣場外苦侯相迎。從另一輛車上走下來的扎索,微微落於艾倫身後,對那一臉緊張的管家道:“這位便是艾倫大人,以後你們要竭誠爲大人服務。”
“見過大人,我叫由根。之前是替盧西大……不,是替盧西他打理房子的。對這裡很熟悉,大人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就是。”
叫由根的巴爾人自然不可能如人類貴族的管家那般講究,事實上,盧西這裡安上一個管家的職位,還是從帝國人類那邊學來的。大荒地上其它大佬哪裡有什麼管家。在艾倫暫時安頓下來的時候,大荒地裡卻是一陣雞飛狗跳。各種人物,明裡的暗裡的,有來往的不對眼的,現在都浮上了水面。艾倫這塊石頭份量夠足,丟進大荒地這汪大湖深潭裡何止濺起水浪,簡直快把湖水都砸到岸上了。
荒地共主!
這從大
荒地形成以來從末出現過的超卓人物,再加上艾倫和扎索那一場不見刀光的無形爭鋒,又給艾倫這個荒地共主添加了幾分神秘色彩。能夠不撥刀就折服骨王扎索,那簡直匪夷所思。如果說這樣還不夠份量,那麼艾倫的七千私軍,再加上遺境十萬大軍,就足夠叫再鎮定的人也坐不住。
艾倫也就罷了,現在連神秘的遺境之主似乎也有露面的打算。羅多之書在大荒地上廣爲流傳,許多組織勢力的大頭目對遺境的瞭解也比尋常人要知道得多得多。在羅多之書裡着重描述到的那個“她”,在這些年來已經被人冠上遺境之主的名號。事實上在羅多之後的數百年裡,多多少少有一些勢力秘密進入遺境深處,也傳回一些駭人的消息。例如遺境之內有大量生命活動的痕跡等等,可惜這些進入遺境深處的人最終沒有一個能夠活下來。或突然暴斃,或神秘失蹤,至於是誰爲所就可堪玩味了。
再者,大荒地雖位處邊陲,和兩大帝國的往來卻沒有終斷過。特別是魔影城方面對綠晶的需求不是一般的大,幾乎是供不應求。因此出入魔影城的商團便多上不少,這些人時常會帶來魔影國的一些小道消息。久而久之,一個說法便悄然在大荒地傳開。儘管沒有實質的證據支持,不過人們相信大荒地之所以能夠存在,是因爲魔王斯伯納克嚴禁帝國人馬接近此地。更確切地說,是接近遺落之境。
這些消息,聽說還是從魔王所在的那座暗影堡裡傳出來的。除此之外,更讓人信服的是,魔影帝國在大荒地以北,在死神之丘大沙漠的另一邊修築起一個要塞城市莫克丹。起初人們猜測要塞莫克丹是爲了監視大荒地,現在則普遍人們,那其實是爲遺落之境所建的。斯伯納克要防的根本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大荒地,而是那個支配遺境的女人。
現在,艾倫從遺境拉來這麼一支大軍。憑一個名不經傳的人類如何拉得到這樣一支兵馬,毫無疑問,那支十萬之數的軍隊當是屬於遺境所有。這其中的意味,就值得有心人好好推敲了。
這天肯定是大荒日有史以來最熱鬧的一天,在這片廣袤的大地之上,明裡暗裡諸多勢力伺機而動。至於目的,大概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一天很快過去,在用過晚餐之後,有個人的來到很讓艾倫意外。跟着銅武而來的竟然是葛力斯,這個愛麗絲的御用管家大大方方地坐落到艾倫身前後道:“愛麗絲大人讓我捎來一些消息,以及讓我替艾倫先生打點瑣碎的雜務。例如管理大荒地的收益等,我想艾倫先生應該還找不到這樣的人吧?”
艾倫點頭:“愛麗絲大人有心了,葛力斯先生的來到對我來說絕對是一大臂助。可這樣的話,古堡那邊……”
“大人她暫時不會進入沉睡,所以有我在身邊與否關係不大。至於服侍方面的工作,自然有其它人代勞。何況大人認爲你這邊的事情重要一些,畢竟,大人的時間也不多了。”
艾倫知道愛麗絲通過沉睡來延緩生命的消逝,可她自己也說時間不多。如果在這次死亡降臨前拿不迴心髒的話,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死亡之後還能否重生。
“幸運的是,艾倫先生在這個時候出現,總算讓大人有了一分希望。”
沉默的銅武這時也道:“如果不是你出現的話,事實上,我正打算去魔環城一趟。”
艾倫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銅武深藏在頭盔後的臉看不到表情,聲音卻是堅定不移:“大人已經不能再拖,就算是賭一把也好,我也得去一趟魔環城碰碰運氣。現在當然是另外一回事,我不知道爲何大人對你寄予厚望。可我相信大人的判斷,只要你出兵魔環城,那我就將是你最堅實的盾。無論誰要傷害你,哪怕是至尊,也得踩着我的屍體過去。”
葛力斯微笑道:“銅武今天說的話比過去一百年加起來都多。”
銅武又沉默了起來。
老管家方道:“我帶來一些消息,嚴格來說,是一份名單。”
“名單?”
“是的,名單。”葛力斯點頭道:“是遺境之外爲我們服務的人,也是這些年來,我們在兩大帝國裡的一些佈置。這些棋子已經佈置了很久,但一直沒有動用。他們當中有些本來就是帝國的人,有些則根本就是從遺境走出去的,然後秘密紮根在兩大帝國裡。裡面有些人時常聯繫,有些則完全相反,我也不敢肯定他們會否已經被帝國收買。所以要不要用,什麼時候用,就得由艾倫先生自己來決定了。”
艾倫欣然道:“這對我來說已經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了。”
於是葛力斯將名單一一道出,包括了棋子的名字、來歷、身份、位置等等。這一通說,便到了深夜。也幸得艾倫那超強的記憶力,才能一一記下。便連葛力斯也暗中折服,他故意不寫出來,還在想艾倫至少得讓人在一邊筆錄。沒想到他竟然全記了下來,三百多個名單以及各自資料,無一遺漏。
第二天,扎索安排了一場重要的宴會。宴會的內容是讓艾倫這個荒地之主真正地走到衆人的視線上,除了艾倫這個主角之外,包括了扎索以及凱加西三人,再加上各個工會的首腦、諸多商團的大佬以及一些組織勢力的頭目,合共百餘人有多。宴會的場地就在狂風城裡,對於這個邀請,艾倫當然不會拒絕,還得對扎索的細心稱讚一番。
時間是黃昏,艾倫帶上翠絲麗和蘿拉二女,再添上老管家葛力斯一同坐上了陸行車。隨行的除了銅武和貝爾摩德之外,還有銅武手下二十名護衛,這二十人來自銅武手中最精銳的一支部隊“血嶺尖峰”。這些統稱爲“血峰”的戰士均和銅武一般全身覆重甲,看不見頭臉,人人穿着黑紅二色的盔甲,就像一具具沒有生命的鋼鐵傀儡。
這讓艾倫想起了鋼鋒武士,也就想起了那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