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雷斯,魔環城。
用過晚餐之後,拉默遣人送來一套盔甲。撇去防禦力和性能不說,這套漆黑主色,嵌上血色玉色石和暗金紋路的盔甲倒是極爲威嚴。幾名侍衛替艾倫穿上盔甲,垂下一條高領的猩紅披風,艾倫儼然一付魔王的氣場。往大座上那麼一坐,就連拉默也嘆道有那麼幾分斯伯納克的味道了。
這身盔甲事實上便是爲斯伯納克打造的,從頭盔到鐵手套,使用的均是阿加雷斯上極爲堅硬的金屬黑魔鐵。至於那些血色玉石除了裝飾之外,也有增幅源力的作用。只是到了斯伯納克那種層次,這種玉石就真的只是裝飾了,便連艾倫,玉石的增幅作用也微乎其微。
當然,拉默送來的這套盔甲,其象徵意義更多一些。
拉默造退後,蘿拉一件件幫艾倫把盔甲卸下來,整齊地擺放着。她一邊說道:“你覺得明天會有什麼人跳出來反對?”
“那應該多了去。”艾倫微笑道:“巴爾人可不是什麼善良的種族,他們的血液裡充斥着慾望和混亂。別看拉默和戴弗琳沒有當場反對,事實上,他們更加忌憚的應該是不知所蹤的斯伯納克。”
將一隻極爲沉重,遍佈尖刺的鐵手套放到案上,蘿拉皺眉道:“其實我更想不通斯伯納克爲何要這樣做,會不會又是他佈下的什麼局。”
“我倒是可以理解那麼一點。”艾倫目光漸漸變得深遠,彷彿視線回到了當日永夜星上兩位至尊的那一戰上:“當日我在永夜星上,親眼目睹了弗裡烏斯和奧法西斯的驚世一戰。儘管我只看了一場熱身運動,可我永遠不會忘記那種震撼。現在回想起來,到了弗裡烏斯他們那種層次,所看到的世界和我們是截然不同的。我們所熱衷的權利和財富,於他們而言卻是可有可無的東西。畢竟位居至尊,世俗的一切對他們來說完全是唾手可得。以此推之,斯伯納克沒把一個帝國放在心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就像一個孩子,他有滿屋子的玩具。對於孩子來說,這些玩具當然是寶貴的財富。可對大人而言,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你的意思是,
斯伯納克把整個魔影國不過看成是一件玩具?”
艾倫聳聳肩道:“當然沒那麼不值錢,可當斯伯納克找到值得他付出的事物時,他會把魔影國拋諸腦後也不奇怪。事實上如果不是我出現在阿加雷斯,說不定斯伯納克就會把帝國直接扔給黑帝皇了。”
他又摸了摸下巴,那裡長出一些鬍渣子,讓艾倫看上去有些成熟男人的味道:“不過斯伯納克的這個帝國也不是那麼容易吃得下啊,要鎮壓這城中的權貴雖說不難,但要讓整個帝國真正爲我所用,就不簡單了。總之,一口氣不能吃成胖子,慢慢來吧。”
翌日,暗影堡的城門大開,今天是艾倫的繼任大典,受到觀禮邀請的人無不是帝國裡頭的大人物,一支支車隊不斷開進城堡,停在城門後的廣場上。暗影堡的最上層,昔日昏暗陰森的暗影大廳,如今因爲斯伯納克不在其中,寬敞的大廳要比往常明亮放多。沒有那團讓人心悸的幽影,那些從穹頂垂下的燈臺將大廳照得纖毫畢現。第一批進入大廳的是幾位帝國大將,拉默走在前頭,瘋魔甘利亦在其中,但不知爲何卻少了第一大將戴弗琳。
接着則是魔影帝國的重臣高官,而走在最後的,則是身份特殊,來自四大家族的幾名家主。片刻間,陰影大廳人頭攢動。估計近百年來,這座大廳裡還沒一次涌進這麼多人過。所有人到齊之後,大廳盡頭的王座前,兩個火盆裡突然燃燒起了熊熊烈焰。火光之中,一條陰影投在大廳的牆上,身着威嚴盔甲的艾倫從廳後側門行走。在他身邊,則僅有一個蘿拉相伴,其它如白和暮光者,和戴弗琳一般不知所蹤。艾倫行上高臺,在昔日魔王的王座上坐下。蘿拉立在左側,拉默步上高臺,站於右首。
到此,大廳一片寂靜。
待得片刻,拉默乾咳一聲道:“今天有資格進入大廳的人無不是帝國裡的大人物,各位大人,想必大家到來之前已經知道今天將要宣佈的是什麼事情。不過知道歸知道,該做的事咱們一件也不能落下。在此之前,有一段影像需要大家過目。”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接下來拉默要給衆人看的是什麼,果然,拉默拍
了幾拍手掌,大廳穹頂便降下一顆水晶球,這顆水晶球體積不小,足以讓廳裡衆人看得清球面裡出現的影像。水晶球裡很快出現斯伯納克的身影,接下來播放的,則是魔王留給艾倫等人的那段通訊。播放完畢之後,水晶球重新升了上去,拉默向前一步道:“好了,大家也看到了。這是斯伯納克陛下離去前留下的最後一道命令,如今,我們將遵從斯伯納克陛下的意志,見證艾倫陛下繼承王位的光輝一刻。我相信,這是帝國曆史上重要的轉折點,帝國在艾倫陛下的統治下,必定更加昌盛繁榮!”
說罷,拉默率先轉向艾倫半跪在地。有他帶頭,其餘幾名帝國大將也相繼跪下,包括甘利在內七名大將面朝艾倫而跪。然後則是那些持中立態度的重官要臣,他們先是略顯猶豫,但見拉默等帝國大將已經選擇臣服,既代表帝國的軍隊掌控在艾倫手中。想了想,其中一個官員終於跪下,接着廳裡便跪下了一大片人。如此一來,那仍站着的十來人便顯得格外惹眼。在那其中,雷狼家族的家主巴伐利肯定是最沒底氣的一個,他畏畏縮縮地站在人羣后面,臉上盡是掙扎的表情。
拉默早已預料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倒也不見慌張,看了艾倫一眼。後者點了點頭,他才站了起來,轉過身眯起眼睛道:“幾位這是什麼意思?”
話音一落,人羣中一名披着黑色裘衣,內裡則是同色鐵甲的老人走了出來。他身材頗爲魁梧,這一動威勢如山,那令人窒息的氣息滾滾涌去,令前面一些官員都下意識地往兩邊躲了躲。然後他大聲道:“就憑陛下的一段影像,就要我們侍奉一個毛頭小子,而且他還是個人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