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瑟斯往後退去了。
烈焰之門裡火光噴涌,那些金黃的熾焰已經沸騰起來,不斷衝出大門,噴涌着道道火流,如同一條條金色的綢帶。然而這肯定是世間最可怕的綢帶,它們掃過荒地,荒地無聲地留下條條溝壑。它們拂過空間,空間便出現道道斑斕的光帶。赫爾瑟斯知道,那是黃金熾焰太過霸道的緣故,所以無論物質還是空間,都難以承受它的力量。讓它帶過,物質湮滅,空間崩塌,所以纔會留下那些溝壑和光帶。
如果讓它掃在身上?赫爾瑟斯不想用自己的身體去得到結論。
門內的熾焰光芒越來越亮,赫爾瑟斯感覺到一股恐怖的力量行將噴發。大門就像一個火山口般,門裡傳來轟隆隆的聲音,那是能量傳遞過於迅速,乃至互相碰撞所產生的聲響。
赫爾瑟斯終於沖天而起,他不敢再留在荒地之上。然後烈焰之門裡就噴出一道黃金洪流,由純粹的熾熱火焰所構成的洪流,瞬息劃過荒地、穿過森林,遠去不知道多少公里,在天地間留下一條金黃的走廊。
當這道洪流噴發殆盡後,黃金熾焰漸漸消失在空氣裡。赫爾瑟斯嘴角抽搐,從他這個角度看去。自荒地開始,一條焦黑的走廊穿過原始森林,直指地平線的另一端。在大地這條黑帶之上,無論山石和樹木,只要高於地面的東西盡皆被抹去。焦炭一般的黑帶上閃爍着片片紅光,然後不時偉來脆響,塊塊黑焦的地層往下塌陷,裂開一道道不知通往何處的深淵裂縫!
這時,烈焰之門傳來一陣陣開裂的聲音。赫爾瑟斯低頭看去,大門的門框處出現條條粗大的裂縫,裂縫往下延伸,不斷從裡面噴出沙石。
“不不不。”赫爾瑟斯降下地面,只見門裡的火光漸漸暗淡,最終消失。片刻後門口又亮起一縷火光,那縷火光有着純正的金黃色,接着火光消失,有人從那裡面走了出來。
赫爾瑟斯的瞳孔漸漸縮小,他那金黃的雙瞳裡映照出艾倫的身影:“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應該死在那裡面
纔對!”
艾倫聳肩:“可惜了,我沒死。”
他全身赤裸,除了手中握着惡魔禮讚,身上再沒其它東西。門中的烈焰早毀去他的衣物,甚至他的身體。現在的身體還是重新生成的,如今艾倫也可算經歷了第三次蛻變。現在他的身體,從內臟到骨骼、從血管到肌肉,都是由火焰淬鍊之後生成的。這具新生的軀體,若論強度,便是赫爾瑟斯化身成巨龍姿態也大大不如。
身後轟隆大響,艾倫沒有回頭也知道烈焰之門在他身後崩塌。大門無法承受他的力量,被他從內部生生壓跨。隨着烈焰之門塌下,震起了大片的塵囂涌過艾倫。艾倫雙手擡起,從腳下升起一片金黃的火焰。火焰籠罩着他的全身,如同一襲黃金長袍。金黃色的火焰從艾倫身體各處冒出,將塵囂排開,周圍的空間出現圈圈波紋,每個波紋散開之後,便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光斑。
每一片光斑均是空間裂縫,看得赫爾瑟斯瞳孔收縮,他的視線落在艾倫的身上,大叫道:“你究竟幹了什麼?那種火焰,那種火焰我從來沒有見過!”
“你當然沒有見過,這是一種新生的火焰,但它凌駕於所有火焰之上。所以我想,可以稱它爲黃金王焰。沒錯,它是萬焰之王。”艾倫說罷,身上的黃金王焰收攏凝聚,形成盔甲。轉眼之間,泰勒的無盡劍裝再次出現在艾倫身上,只不過這次的武裝不再是銀白色,而是金黃色。胸前更多了一顆灩紅的晶石,周圍則是一圈銀白的紋路,那些發散狀的紋路讓那顆晶石看起來就像一顆太陽。
儘管外形還是無盡劍裝,但力量感卻完全不同了。赫爾瑟斯可以感覺到,艾倫身上的力量強大但內斂,更散發着無盡威嚴。如果不是他剋制住自己,已經有種要跪下膜拜的衝動。這種衝動源於艾倫現在掌握的力量,黃金王焰凌駕於萬焰之上,埃博因斯的居民則是由火焰而生。在黃金焰之前,他們面對着天敵般,那種壓力可想而知。
於是掌握了黃金王焰的艾倫,便是埃博因斯的天敵,想到這點,赫爾瑟斯的嘴巴不
由發苦生澀。再加上烈焰之門已經被毀,他們這些埃博因斯的居民再無處可去,也得不到支援。除非阿基米德回來,重建烈焰之門。可赫爾瑟斯知道,阿基米德是不會回來了,他已經開啓宇宙黃昏,又怎麼會重新回到這個地方。
“赫爾瑟斯,選擇吧。是選擇臣服,還是選擇毀滅?”艾倫手中的源器散逸出金黃色的光焰,灰燼讚歌再次出現在手中。但這把灰白色的長劍,自劍鋒處散逸出金黃熾焰,金色的火焰和白色的劍鋒交纏在一起,焰光照亮了赫爾瑟斯的臉。
此刻艾倫的氣息威如獄海,黃金王焰在他身後升騰而起,形成條條焰流掃動,直如旌旗翻騰。他背後鋼翼大張,周身金焰繚繞,宛若神明降臨凡世。
赫爾瑟斯咬緊牙關,才能承受得住那股恐怖的壓力。他大吼道:“別開玩笑了,吾乃穹蒼之炎,我的火焰才該位於世界的頂點!”
然後沖天而起,化成黑色晶龍。晶龍拍打着四翼,在天空旋轉一圈後朝艾倫張嘴噴下熊熊黑火。艾倫擡頭看去,赫爾瑟斯的火焰已經無法凝聚成光束,這說明他的力量已經下降了不少。就是他在力量完整的情況下,這樣的火焰也奈何不了艾倫,何況是現在?
艾倫擡起手,黑色火焰來到他頭頂時便開始收攏、縮小,至艾倫身週數米時已經完全消失。晶龍的金瞳猛縮,這時艾倫鋼翼微微一振,便化成一道金光筆直衝起。
身體和空氣摩擦所發出的聲音,形成一陣尖銳的巨嘯。那道金色的光華在半空一個轉折,便重重撞在了赫爾瑟斯的身上。巨龍頓時身形傾斜,被無法言喻的巨力撞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