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隊伍停下來時,在這支隊伍前方是一片綠色的湖泊。追蹤專家在湖岸上找到蜥蛇入水的痕跡,隊伍裡的一名女性,剪着短髮,個性張揚的琪拉撫額道:“不會吧,難道我們還要潛水?”
“似乎是這樣。”黑人隊長叫道:“把東西全部拿下來,脫掉作戰服,用防水囊裝好。調整你們的牽引器,別讓它們在水裡罷工。”
一邊說着,瑞金已經卸下裝備,脫掉作戰服,包括他頭頂上一個多功能戰術頭盔。這些東西通通塞進了防水囊裡,他那把機關炮本身就有防水設計,倒是不怕暴露在水裡。做好這一切後,他調整腰間的牽引裝置,然後防水囊就飄了起來,在牽引力場的範圍內懸浮在瑞金的身邊。
兩名女性隊員脫下戰術服,露出她們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引得旁邊的男隊員吹起了口哨。瑞金翻了個白眼說:“先生們,咱們可不是出來郊遊的,動作麻利點。”
幾分鐘後,所有人準備妥當。瑞金拿出一個氧氣罩戴在嘴邊,接着一個魚躍落入湖水裡去。其它隊員紛紛效仿,片刻之後,所有隊員都潛進了湖水裡。湖水錶面飄蕩着諸多綠色的浮萍,湖水倒顯清澈。陽光從湖面照進來,在湖水下劃出條條光柱。瑞金打了個手勢,表示湖水。很深,要衆人小心。又朝追蹤專家指了指,德邦點點頭,遊在最前面。
潛水是件很枯燥的事,特別是他們不斷朝湖底潛去,在陽光也照不到這裡時,湖中一片昏暗。不時會有某些水底生物遊過,都是隊員沒見過的品種,長相各異。所幸它們沒有什麼攻擊性,要不然會對湖中衆人造成影響。很快抵達湖底,湖底鋪着一層軟沙,散落着諸多巨石,簡直就像一座迷宮。
德邦帶着衆人往前走,突然打出手勢,並朝旁邊的大石指了指,示意衆人藏好。瑞金立刻捉着遊在旁邊的琪拉躲到一塊長滿綠苔的大石後,其它人也紛紛縮起身子。片刻後只見水流急湍涌過,顯然有什麼東西遊來。幾秒後,人人頭頂一暗。瑞金擡頭,只見頭上游過一隻龐然大物。從這個角度看不清它的樣子,只見到一片覆蓋着甲片的脖子,每塊甲片上都有天然的花紋。大大小小的甲片把這個大傢伙包裹得嚴嚴實實,如同一個小島似的身影很快從他們頭頂經過,漸漸遠去。
衆人鬆了口氣,繼續前進。很快湖中的水流不再平靜,一股吸力拉着他們往前面而去,前面是片深沉的陰影。瑞金游到追蹤專家身邊,打出詢問的手勢。德邦朝前面指了指,用力點頭,意思是蜥羣朝着那個方向而去。他又拉着瑞金游到一塊大石前,石上的綠苔明顯有銳物劃過的痕跡。前面深、後面淺,顯然是蜥蛇在石頭上用爪子捉牢借力。而只有蜥蛇向前騰躍,纔會留下這些的爪痕。
瑞金點點頭,對衆人打出手勢。這支隊伍遊向那陰影處,呆接近那些陰影時吸力驟增,水流在耳邊嘩啦大作,人已經不受控制地被吸了過去。所有人都蜷起身體,釋放源力保護自已,以免在被水流帶向末知處的時候撞到什麼東西。這個過程短暫而激烈,瑞金只覺經過了洞穴一般的地方之後,
水流突然放緩。他張開眼睛,頭頂上隱見光亮。看了看四周,隊員就在附近,便往上指去,於是這支隊伍朝上方游去。
片刻之後,黑人隊長率先破開水面,立時燦爛的陽光照得他張不開眼來。等習慣了光線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位於一片巨大的山谷中,此刻他們仍在一個湖泊裡。背後則是高聳入雲的山峰,天空上雲朵飄蕩,陽光傾瀉而下,落在湖泊前那片平原上。平原上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動作,有的大若戰車,也有的小如獵狗。至於平原的盡頭,那裡陰雲堆程,隱現火光,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
隊伍上岸,稍事休息。瑞金給大家十分鐘休整的時間,他們打開防水囊,取出補給,拿了食物和水吃起來。穿回作戰服的瑞金走到追蹤專家身邊,德邦正用衛星通訊器聯繫血門要塞。但看上去並不順利,黑人坐下來問道:“怎麼樣?”
“不行?這裡受到嚴重的干擾,信號傳輸不良。”德邦搖搖頭。
“見鬼。”瑞金擡頭,明明頭頂雲淡風輕,一點也不像有干擾的樣子。不過他知道,在伊甸園上沒什麼是不可能的,哪怕這顆星球由地球聯邦和艾達華星聯手開發。可直到現在,他們所未知的區域還太多。這個神秘的山谷就是其中之一,至於那些看不到干擾的天空,也有可能存在着肉眼所見不到的能量粒子,像這樣的東西在伊甸園上並不少見。
“吃點東西,補充體力,看來蜥蛇的老窩不遠了。”
“但願如此。”
十分鐘後,隊伍繼續出發。平原上蜥蛇留下足夠清晰的痕跡,甚至不用德邦追蹤,隊伍就知道該往哪走。隊伍不時停下,瑞金臉色愈發沉重。在這裡非但信號受到干擾,連星球磁場也異常混亂。再加上平原這種地貌,要找個參照物都困難,倖存可以根據日影來推斷方向。但隨着天空漸漸被濃雲包圍,日光隱沒,就連太陽也看不到的時候,隊伍就難辯東西了。
“頭,或許我們得回去。”一個蓄着鬍鬚的白人上校道,他拿得一手好槍,被隊員稱爲神槍手尤達。
他們已經快到平原的盡頭,前面是一座幽深的森林。林中不時插起一座尖削的山峰,山頂隱沒在低垂的雲層裡,那些壓得低低的濃雲中不時炸起閃爍的雷光。整座森林給人的感覺很不好,黑壓壓的沒有一點生機。特別是在森林邊緣,本來鋪滿平原的綠草到那裡已經絕跡,於是形成了一條死亡地帶。
“或許是,但別忘記我們肩負的責任。”瑞金大聲道,這裡風聲呼吸,不提高音量根本無法傳達自己的聲音,“如果這個任務簡單,那魯森將軍要我們幹什麼。就是因爲這個任務很困難,所以才能體現我們的價值。先生們,還有兩位女士,蜥蛇的老窩就在那裡,距離成功已經不遠。要我在這裡折回?不,我做不到!”
尤達聳聳肩,和其它人互視了眼,然後擡手對瑞金說:“好吧,你是頭,你說了算。”
瑞金點點頭,但他不是魯莽的人。直覺告訴他森林裡不安全,所以他讓隊員們做好準備,並且休息了十分
鍾後,纔開始入林。
進入森林沒多久,光線就變得無比昏暗。擡起頭,森林的天空被黑壓壓的樹冠擋得只剩下零碎的空隙,這裡的一草一木都透着某種惡意。彷彿森林是活的,它正注視着這些不請自來的人。蜥蛇依舊在森林裡留下足夠多的痕跡,看來它們穿過了森林,所以隊伍幾乎沒有怎麼停頓,跟着這些痕跡,他們也深入森林。
在兩個鐘頭後,瑞金不得不讓隊伍停下來休息。進入森林後氧氣顯然比外面稀薄了許多,而且森林中還飄蕩着一股淡淡的霧氣,這使得林內的方向更加難辯。所幸有蜥蛇的痕跡作爲路標,否則他們非得在這裡迷失不可。
休整的時候,神槍手走了過來,蹲在瑞金的旁邊輕聲道:“有點不對勁啊,頭。這裡太安靜了,還記得我們來時經過的平原嗎?那裡動物不少,可森林裡似乎一隻動物也沒有。除了蜥蛇留下的痕跡之後,就再找不到其它動物的活動痕跡了。”
“我也發現了,現在什麼也別想,森林的生態以後留給專家卻研究。我們的任務是找到蜥蛇的老窩,然後撤退,就這麼簡單。”
“好吧。”
突然響起一聲尖叫。
瑞金和神槍手同時擡頭,聲音來自另外一個女性成員。她指着前面一棵樹,叫道:“有人,我看到那上面有人。”
“錯覺吧你?”
“我怎麼什麼也沒看到。”
幾個隊員紛紛搖頭,他們在那昏暗的樹杈上根本什麼也沒看到。話音末落,一道黑線突然從林子上空射來。破空聲大作,尤達大吼一聲,迅速撥槍射擊。一發源力子彈精確地攔截在黑線的運動軌道上,炸起一片火花,有東西掉到了草地上。是一根黑色的骨刺,裡面摻雜着金屬顆粒,使得這根刺的硬度極高,否則也不會連源力子彈也沒把它炸掉。
森林裡響起沙沙的聲音,聽着像什麼東西在樹上爬過。
瑞金端起機關炮,打出手勢,隊員立刻聚到一起。人人背靠着背,組成一個防禦陣型。
“我們需要一點光亮。”瑞金深聲道。
德邦立刻調整魔能手槍的模樣,然後把一顆發光彈射了上去。這顆光彈在森林上空大放光亮,發光體可以維持一個鐘頭左右,一個鐘頭,足以解決一場戰鬥了。
在光亮裡森林周圍響起許多異樣的聲音,那是由急促的音節所形成的異響。瑞金聽得臉色陰沉,那明顯是某種他們所不知曉的語言。這時頭頂上有幾片樹葉掉了下來,瑞金驀然擡頭,就見樹幹上迅速爬下來一個人。
或者說,是蛇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