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們連半個鐘頭也熬不了。”阿黛兒冷笑，她對哥列特家可沒有好感。
“這樣詛咒我們的盟友可不行啊，我親愛的妹妹。”一個張揚的聲音響了起來，從指揮大廳的入口處鑽進來一道人影。那是個年輕的男子，縱使是在這種大戰時刻，他身上竟然還穿着一身華貴的禮服。誠然，這套底色深沉，在領邊的袖口都包着花邊，用手工繡上金色的紋理以作點綴的禮服。不管是做工還是剪裁都是一流的，可再華貴的禮服，穿到戰場上卻無法提供哪怕一絲一毫的防禦力。
當然，如果主人不用親臨戰場，那自然另當別論。
“華萊士。”阿黛兒皺起兩條柳葉般的眉毛，那是她的大哥，也是這次遠征軍真正意義上的負責人。只不過華萊士不統領軍隊，他更多負責後勤、政務以及和要塞中的女人談情說愛。不過在重要事務上，縱使是齊克，也需要得到他的首肯才得以把命令傳達下去。
華萊士和齊克，各自負責不同的事務。這樣的組合讓摩森家被外人頗爲詬病，畢竟戰場上情況瞬息萬變，指揮官必須第一時間做出決定，哪有時間處理那些瑣碎的事務。可摩森家也是不得以而爲之，否則將全部權力下放的話，那更加不妥。
“華萊士少爺，我以爲你會在要塞裡。”齊克退後一步道，雖則對方是個紈絝大少，可自己始終拿着摩森家的薪水，給予必要的尊重還是應該的。
華萊士打了個哈哈道：“可別這麼說，齊克先生。雖然我對戰鬥一竅不通，比我家阿黛兒還不如。可現在局勢這麼緊張，我怎麼好意思自己在要塞裡呆着。”
“我倒是覺得你在這裡礙手礙腳。”阿黛兒不客氣地說。
華萊士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親愛的妹妹，你好歹也給我這個當哥哥的留幾分情面呀，特別是在這種場合。”
“要面子的話自己上戰場上撈去。”阿黛兒沒好氣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打架向來打不過你，更別說打仗了。要不然，你以爲爺爺幹嘛把我安排在這個位置上。”華萊士倒是有自知之明，他這麼坦誠，倒是很難讓人討厭。
他不再和阿黛兒拌嘴，而是看向齊克：“現在情況怎麼樣？”
“事實上……”
這時有人叫道：“打擾了，長官。我們收到哥列特家的通訊請求。”
齊克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點頭道：“接通吧。”
片刻後，在主屏幕上出現圖雷的臉孔。從背後的畫面來看，他似乎正在快速移動着，這使得畫面不斷抖動。圖雷的聲音從屏幕中傳來：“摩森家的各位，我們的防區已經失陷。現在需要進入你們的防區暫避，請給予通行。”
他確實用上請求的字眼，可語氣卻十分強硬。不似請求，倒像是命令。齊克和阿黛兒皆是臉色一變，華萊士則仍是那付散漫的模樣，也不搭腔。作爲軍隊的指揮官，齊克只得答道：“圖雷先生，請允許我向華萊士少爺請求，再答覆
你。”
“放屁，現在哪有那麼多時間讓你請示。喂，你們後面那個不就是華萊士嗎？”屏幕中圖雷大叫道：“華萊士，是你吧！快點打開防線讓我們進來。”
他聲若洪鐘，倒把華萊士嚇得全身一頓。旁邊的阿黛兒看得心裡直嘆氣，摩森家竟連一個放得上臺面的男人也沒有，現在連個剛興起的家族也敢這麼不客氣，都不知道以後會變成什麼樣。看華萊士額頭冒汗，阿黛兒只得上前道：“圖雷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命令嗎？恕我直言，你還沒有這個資格。守不住自己防區是你無能，要避難的話，要塞總部更歡迎你。還是說，你沒臉出現在血門要塞？”
阿黛兒的話差點沒把圖雷氣得一口血噴在屏幕上，他哼了一聲道：“什麼時候摩森家有女人說話的份了，我說華萊士，你究竟還是不是摩森家的負責人！”
華萊士嘆了口氣，苦笑着對齊克說：“要不，就放圖雷先生他們進來吧？”
齊克還末答應，屏幕上圖雷已經冷笑一聲道：“這就對了，華萊士少爺。要不然鬧出什麼衝突來，你也不好對凱特先生交待。怎麼說，我們也是盟友啊。”
然後中斷了通訊，擺明不給齊克反對的機會。
齊克臉色十分難看，阿黛兒更是直接發飆：“你瘋了嗎，華萊士！就這樣放哥列特家進來，天知道他們還會做出什麼事來。你也看到了，那個圖雷對你，對我們家族全無敬意，我們用不着替這樣的傢伙攔截追兵。”
華萊士攤手道：“可他說得沒錯，哥列特家是我們的盟友。對盟友見死不救，以後誰還會信服我們摩森家？”
“那也是以後的事，管那麼多幹什麼。華萊士，你真是一個笨蛋！”
華萊士終於也生氣道：“夠了，阿黛兒。這裡我纔是主事，除非你讓爺爺把我撤了，否則現在就得聽我的！”
阿黛兒連連冷笑。
沒過多久，哥列特家的軍隊便進入摩森的家族營地。齊克不得不安排一片營房給他們休整之用，圖雷則帶着兒子哈姆，以及手下幾名干將直接進入指揮大廳。看到華萊士幾人，圖雷哈哈大笑，上前拍着華萊士的肩膀說：“這次多謝你了，華萊士。摩森家總算還有一個男人。”
他故意向阿黛兒看去。
阿黛兒臉罩冰霜，別過臉不去看他。
齊克乾咳一聲，問：“圖雷先生，可否告訴我，你們防區發生了什麼事？”
“還有什麼事？”圖雷哼道：“那些混蛋整整在我們家族防區投入了一萬人，一萬人！試問我們軍隊本就分出一部分兵力在外頭，剩下那點人怎麼守得住。聯邦軍部更是混蛋，我發出好幾次援求申請，都被打了回來，說什麼兵力有限，無法抽調！”
“那麼，圖雷先生沒嘗試攔截嗎？據我所知，貴方的防區位於石林地帶，那裡地勢複雜。如果操作得當，應該可以守上一段時間。”齊克皺眉道。
圖雷當即翻臉：“你這是在質疑
我的判斷嗎？不過一個傭兵頭子，老子帶兵打仗的時候，你還不過是個小兵罷了。什麼地勢複雜，放屁，再複雜的地勢也擋不住對方優勢兵力，你懂嗎！”
齊克臉現怒意，卻不敢發作，只得閉口不言。
圖雷又看向華萊士道：“別以爲我們進入你們防區就是在佔你們便宜，華萊士，單憑你我任何一家，恐怕很難守住防區。可我們合作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現在我還有一千五百名士兵可以戰鬥，如果你把軍隊交給我，我可以保證，那些加圖人雜碎連防區中部也進不了。”
齊克和阿黛兒一聽同時色變，他們均沒想到圖雷竟然狂妄至此。進入人家防區避難不說，還試圖吞併摩森家的軍隊。先不說圖雷是否有那個本事，縱使退一萬步講，圖雷真的守下防區。那到時這份軍功是算摩森家，還是由哥列特獨得？
這大概不用想也知道結果，華萊士不是一個強硬的人，可也不笨，哪有想不到的道理。當下笑道：“圖雷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們一路撤離想來也累了，還是留在營區稍事休整吧。至於防務方面，我相信齊克先生的能力。看，直到現在爲止，他幹得還真不錯。”
齊克眉毛一聳，心道華萊士總算沒笨到把軍隊拱手相送。當下點頭道：“少爺謬讚了。”
這本是謙虛之語，沒想到圖雷竟然接口道：“這當然是謬讚，一個傭兵頭子懂什麼。華萊士，難道你信不過我？”
華萊士見他如此強硬，一時沒了主意。圖雷打鐵趁熱，甚至釋放出自己幾分氣勢，繼續施加壓力：“現在大軍壓境，你是男人的話就別猶豫了。把軍隊交給我吧，沒什麼好猶豫的！”
“這，這個……”
“夠了！”阿黛兒看不上去，站到華萊士身前冷冷道：“這裡是摩森家的營地，不是你們哥列特家。圖雷先生，請你立刻出去，我們還要制定新的戰略，好爲你們擦屁股！”
圖雷雙眼暴睜：“一個女人，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給我走開！”
阿黛兒冷笑道：“只要這個女人姓摩森，這裡就有她說話的地方。反倒是你們哥列特，是誰允許你們干涉我們家族內務了？”
“你！”圖雷眼睛一陣亂轉，正想找個藉口把阿黛兒支開，好逼華萊士就範。
偏偏在這個時候突然響起了警報，齊克再顧不得這邊，撲往戰術平臺。片刻後回來，臉色難看地道：“出事了，從圖雷先生那邊通過的敵兵已經和他們的友軍匯合，我們的防線扛不住這種壓力，正全線後撤。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退到防區中部，甚至更深入的地方。”
“更糟糕的是，他們憑藉着優勢兵力，已經從左右兩側迂迴包抄，全面包圍我們的防區。”
阿黛兒一聽，看向圖雷道：“這還真是拜哥列特家所賜，剛纔圖雷先生不是要協助防守嗎？那麼現在，請把你們的野蠻獵手交出來吧。要不，就請你們離開！當然，前提是你們走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