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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一直亮着,蘇柔以爲這是正常的,可對於黃超來說這太奇怪了。蘇柔也看出黃超似乎特別怕光,便一直在說話,試圖分散他的注意力。
“黃哥,你知道我爲什麼要來長安嗎?其實我來長安是和丁浪結婚的,雖然我知道丁浪已經有了兩位夫人,可是爲了爸爸和山裡人,我必須到長安來和他結婚。只有這樣,丁浪纔會用武器交換我的食物,有了武器我們才能和南邊的劉湯對峙,我們纔會有活路。爸爸老了,哥哥又太沖動,我真的非常想替他們分擔一些,真的。”
……
“你是不是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我有些瘋瘋癲癲的?其實我非常害怕,我本以爲你會不假思索的殺掉我。有那麼一瞬間我已經做好死亡的準備了。可是你卻沒有,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像你這樣憐香惜玉的男人了,所以我開始覺得你可能不是我們的敵人,結果你真的不是,我偷偷的笑過。”
……
“你的身手真的不錯,是什麼力量支撐你和一個連的敵人火力對抗的?我見過人在最後關頭的垂死掙扎,可你爲什麼能在這些時候都顯得那麼冷靜呢?我偷偷用瞄準鏡看了你很多次,甚至打算在你被敵人活抓之前,給你一個痛快。可你挺過來,而且配合着我堅持到了援兵的到來。”
……
“我哥哥一直想殺了你,你別恨他,因爲他不知道你的底細,而且他非常討厭親近他妹妹的每一個男人。”
……
“冷擅長用一百挺機槍換你,除了我,大家都同意了。大家都認爲你這個廢人能值一百挺機槍,很不錯了。可我覺得讓冷擅長用一千挺機槍換你,他的眼睛可能都不會眨一下。”
……
“音波車,對了,你沒有見過。就是那個我們倆拼死拼活搞到的膠囊,這個總記得吧?劉湯用它驅趕喪屍來進攻我們,起先我們也以爲是什麼高科技呢?結果音波車的原理就和飛機場用噪音驅鳥差不多,除了那個喪屍討厭的頻段以外,其他絲毫技術含量都沒有的。不過一開始確實給我們帶來了**煩,我們不得不節節敗退,這也是我爲什麼有段時間沒有照顧你的原因。”
“後來可能是喪屍習慣這個頻段的音波了,一直追不上我們的人,就回頭和劉湯的人幹上了。我哥哥帶兵迂迴到側翼,在劉湯的胳膊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現在想想劉湯真傻,聽我們抓到俘虜說,劉湯在一次演講中,要用音波車驅散中原的喪屍,還大地一個朗朗乾坤,真是癡人說夢。”
……
“黃哥,你快醒醒吧,和我說說話。”
……
蘇柔就這樣不着邊際的和黃超說了很多,有他們認識之前的,也有他們認識之後的。蘇柔一字不落的介紹着自己的前世和後世,就像一個妙齡少女在相親中,遇到了自己的意中人,滔滔不絕的沒話找話。
黃超也有所變化,不再是一味的閃躲她,而是靜靜的聽蘇柔一遍一遍講着她自己的故事,和他們兩個人的故事。目光閃爍着,盯着蘇柔的嘴,彷彿一個狼孩,盯着一個正在說話的人,原來這個東西除了吃還能有這種功能。
蘇柔說累了,就會倒在黃超的懷中睡一會兒,起先黃超嚇得一動也不動,後來兩個人開始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除了黃超褲襠處不雅的隆起,一切都顯得安逸,平靜,富有詩意。
牢房的燈,一直亮着,亮着……
送飯的小門拉開的時候,黃超都會像狗一樣撲上去,狼吞虎嚥的吃,結果每次都如同豬一般把盤子裡的食物拱的到處都是。每當這個時候,蘇柔都會讓他坐好,然後用手一點兒,一點兒喂黃超吃完。等黃超吃飽了,自己再吃。可這樣拖得時間一長,送飯的牢卒會用燒紅的鐵釺戳蘇柔的身體,女人身上被燒的盡是傷疤。
兩個人就這樣在一個封閉的小天地裡,相互陪伴,相互依靠着,稱不上生活的,生活了一段時間。蘇柔的回憶裡,那是她生命裡記憶最深刻的一段時光。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和黃超說着重複的故事,替他抓蝨子,直到有一天……
頭頂的燈,滅了。
燈滅的時候,兩個人正摟在一起睡覺,蘇柔並沒有察覺到突如其來的黑暗。而黃超卻如反射一般醒來,感到懷中有人,便開始上下其手,蘇柔對這突然的變化,也有些吃驚。可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黃超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變成了另外一個男人,和那個在燈光下瑟瑟發抖的膽小鬼不同。
這個看不見的男人變得極具侵略性,如同野獸一般撕碎了蘇柔全身上下的每一片衣服,然後把女人按倒在草堆上。牢房的走廊裡傳出了蘇柔悠長的哭喊,這哭聲久久不能平靜……
……
而此時,一直盯着他們在看的丁浪,嘴角擠出了一絲笑容。他此刻正和歐陽藍還有艾米麗婭泡在溫暖的水池裡,夜視攝像機把丁浪牢房中的一切都回傳到了水池旁的監視器上。丁浪伏在水池邊,一面享受着二位夫人悉心的清洗,一面笑道:“這黃超有意思,你們說他是裝的,還是真的瘋了?”
歐陽藍道:“瘋子會想一個野獸一般對一個悉心照料他的女人施暴?”她顯然非常不滿黃超對蘇柔的做法。
艾米道:“我看過一本介紹精神病的書,這位黃先生應該是書上說的患有精神分裂的病人。”
丁浪道:“我讓耿妍和龐達他們都看過了,這黃超瘋了,太可惜了。”
歐陽道:“你把一個大活人關進無光無聲的地牢裡這麼長時間,不瘋纔怪,這下玩壞了,看你怎麼收場。”
丁浪笑了笑道:“我還是覺得他沒有瘋。”說着,丁浪拿起電話道:“地牢嗎?我是丁浪,設計個事故,讓牢裡的人逃出去。”丁浪聽着電話裡的回覆,皺起眉頭罵道:“讓你TMD放人,你就放!然後給我把這兩個人盯緊了,一旦發現黃超裝瘋,立刻給我抓回來,帶到我面前,老子要親自審問。至於那個女人,確定黃超裝瘋之後,立即處死。”
放下有線電話,丁浪對歐陽道:“這黃超也不知道是什麼出身?三十六計到是學的不錯,假癡不癲還是裝瘋賣傻,我倒要看看他玩什麼花樣。”
歐陽道:“把自己未婚妻送到別人牀上,你也算一號人物了。”
丁浪道:“蘇柔無非就是蘇躍進討好我的東西而已。”
歐陽藍和艾米笑了笑,轉身要走,丁浪道:“怎麼?你們兩個不留下來一個嗎?”
兩個女人對視着笑了笑,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門,出門之後房門卻沒有關,接着,耿妍,程珍帶着另外八個搔首弄姿的女人走了進來。看來今天晚上,有丁浪忙活的了。
……
牢房的燈又一次亮了起來,黃超有如之前一樣,驚恐的捂着臉蜷縮在牆角。不遠處,滿身傷痕的蘇柔,**着身體昏死在一邊。眼角的淚跡和股間的血跡已幹,可昨夜的慘叫聲仍然迴盪在地牢裡。黃超盯着女人的身體,一直在發抖,嘴裡嘟嘟囔囔的,不知所云。
許久之後,一個沙啞的聲音喊道,“放風!”
鐵門接着就被打開了,蘇柔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用被黃超撕爛的長裙勉強裹住身體,走到他面前道:“黃哥,放風了,我們出去走走。”
黃超癡癡的看着她,蘇柔挽起他的胳膊,二人一步一挪的慢慢往外走。
牢房門口,兩個牢卒拿着兩件軍大衣和棉靴,讓二人換上。蘇柔給自己穿好之後,看到黃超抱着衣服傻傻的站在哪裡,也給他穿好了衣服。牢卒拿着皮鞭一直在催促,二人被鞭打着,走過了悠長的走廊和旋轉樓梯,通過了三層上鎖的鐵門之後,纔看到了久違的陽光。
蘇柔推算着時間,冬天的太陽爲什麼這麼暖和?一面奇怪着,她一面攙扶着黃超在城堡後面的花園中游蕩,放風。四周都是圍牆,城堡背靠着大山,身邊的看守只有四個人,蘇柔看了看黃超的臉,他依舊無神的望着前方。他們兩個人在花園裡走了很久,看守們也沒有帶他們回去的意思。
直到遠處傳來的一聲大喊:“喪屍海!快來幫忙!”
四個看守對視了一下,一個大個子道:“我們兩個去看看,你們兩個留下,把他們帶回地牢。”
兩個人走了,剩下的兩個開始拉黃超和蘇柔回去。蘇柔發現他們的手中只有膠皮棍,掙脫了看守,就要跑,兩個守衛很快就把她抓了回來,這才發現黃超落了單,跑回原地時,黃超依舊搭着手,站在原地等着,傻乎乎的吸溜着大鼻涕。兩個看守長出了一口氣,一起按着蘇柔往前走,喊了一聲跟着,可黃超還是愣愣的站在原地。無奈,一個人推着黃超往前走,一個人扭着蘇柔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