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在恢弘的海克博格家中,也有一位和中池地位相若的美麗少女看着手中豪華的紅綢請帖深深嘆息。
位於聖都郊區的西面,和東面的埃斯貝爾家互成對角的海克博格家在三百年前『衛教聖戰』之中因爲大功而理所當然的成了九大世家之首,並一直將那份榮耀延續到今天。其威儀經過數百年的淬鍊之後,在如今的家主海克博格·拉菲·裡多維亞的手中更是被展現到了極至——這一點,光從那巍峨的外觀就可以讓人很輕易的理解到。
埃斯貝爾家雖然也很大,但終歸還是隸屬建築物的範圍,可海克博格家卻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都只能用建築羣來形容。再加上蘊涵着古典意味的歌特式風格,更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已經煙消雲散的舊時代中世紀時期的西方城堡。
而如今,就像是許多童話故事裡常有的橋斷一樣,美麗的公主正在城堡的深處憂傷的發出令人心碎的嘆息。
當然……這絕不是爲了等待白馬王子或者勇者之類的可笑理由,公主之所以嘆息,那也只是因爲剛從父親裡多維亞手中接到的這份請帖而已。素來對於政治性宴會毫無好感的小公主,這次卻不得不爲了迎接一個和自己毫不相干的傢伙,而去應酬那些總是圍在自己身邊打轉的貴族子弟。
只要一想到那些蒼蠅一樣的貴族世子,公主殿下的細眉就不由自主的蹙了起來。
“唉……”
像是深秋吹散紅花的嘆息。
安靜的坐在窗臺邊,晚霞的風揚起乳白色的窗簾,在少女柔美之中卻又不失英氣的俏臉上輕輕的拂過。棕色的馬尾順着纖細的右肩如同溪水一樣蜿蜒着流到腰部。
並沒有刻意用貴族的禮服來裝飾自己,穿着簡約的白色聖銀長外套,試圖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天生麗質,卻反而得不償失的在美麗之外更增添了幾分英氣勃勃的超凡氣質。
儘管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但是誰也無可否認,這張臉只要繼續成長下去,絕對是足以傾國傾城的——就算是現在,也已經能讓人冒出十分會心的念頭,心中暗忖“如果是這張臉的話,即使再多的狂蜂浪蝶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故而並不能怪責那些世家子弟沒有定力,要怪也只能怪這份美麗實在太超常了。
少女全名叫海克博格·洛薇·伊麗莎白,是有【天之狂雷】之名的聯邦第一高手裡多維亞家主唯一的女兒。在完美的繼承了母親令人驚豔的美麗和父親超凡的雷元素師天賦的同時,更將這兩樣高貴的遺傳青出於藍,達到了更加令人難以置信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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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罕見的風雷雙系元素師,精神指標更達到了平均指標的五倍,這種超乎想象的天才水準即使在整個聯邦的歷史上也從未有出現過。
按照家族裡長老們的說法,這簡直就是上天給予海克博格家的恩賜。
不過少女如今顯然並沒有像衆人想象中那樣活得無比幸福。
“埃斯貝爾·雪·中池……”
銀魚般細膩的手指在這個名字上反覆的摸了幾遍,燙金的字體手感非常舒服。伊麗莎白在感受着那份冰涼的同時,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父親剛纔對她說的話——
“啊,這個人是埃斯貝爾家從【外城】迎回來的繼承人,今晚會由王室作爲代表,在王宮舉行宴會爲他洗塵……伊麗莎白,你去代爲父看看,這個少年究竟是否值得注意。”
對於父親的命令少女雖然並不樂意,但也沒有任性的拒絕。
從小接受嚴格的英才教育,兼母親溫柔品性的薰陶下,伊麗莎白不僅沒有因爲自己第一世家掌上明珠的身份而有任何嬌縱刁蠻的習氣,而且還養成了溫和之中潛藏着不輸給男性的堅強意志,可以說是近乎完美的女人。雖然現在因爲年齡和閱歷的關係而稍顯稚嫩,但將來的成就必然是無可限量的。
唯一的缺點,大約就是亮橙色的瞳孔裡面,偶爾會因爲低血壓而顯得有點迷茫。
——不過這種情況一般也只會在早上剛睡醒的時候出現而已。
“不知道是個怎樣的人呢……”
少女揚起俏臉,望着天空的晚霞開始妄自揣測。
最近埃斯貝爾家的事情在聖都鬧得沸沸揚揚,每天的報紙上幾乎一半的篇幅都是在報道相關的事項,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埃斯貝爾家迎回來作爲家主的人物定然不簡單——這讓還有幾分小女孩心性的伊麗莎白不自覺的泛起了相當的好奇。
對於能夠力挽狂瀾的人物,少女的心裡往往總是或多或少的帶着些許的憧憬。
“啪”的一下合起請帖,伊麗莎白從華麗的椅子上一躍而起,像是下定決心般在胸前握緊了小小的拳頭,水晶般的瞳孔中全是堅定的顏色。
目光轉移到牆壁上的掛鐘,時針和分針正好反向蔓延成一條直線,各自指示着“六”和“十二”的字樣。
“時間差不多了……埃斯貝爾·雪·中池,我伊麗莎白來了!”
以宛如挑戰般的語氣宣告道。少女歡快的一甩長馬尾,走出了房間。
***
在秋日的陽光即將完全隱沒的時候,一輛轎車在王宮的門口停下。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周圍相似的轎車早已擺滿了停車場,穿着華麗的世子和名媛們下車後各自偕同自己的舞伴一起走進王宮的大門。
因爲這次宴會的主角年齡太輕,各大名門貴族的家主都覺得自己親自前來未免有失身份,再加上目前埃斯貝爾家的情況也實在難以讓人覺得有利可圖,故而大都只是將自己的子女派來作爲代表,隨便敷衍一下當成意思就行。
對此剛剛從車上下來的中池也並不覺得有何委屈之處,貴族們的關係往往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品行的高貴只是爲了維護家門的榮耀,和爭權奪利的手段毫無干系。
按照事先學好的禮儀,中池走到車子的另一邊,爲辛西雅打開車門。
伴隨着打開的車門,從車廂裡伸出一隻穿着高跟細袢涼鞋的玉腿,從長裙和鞋子接縫的地方露出了些許比白雪還要細膩三分的肌膚。
從裡面優雅的走出來,辛西雅挽住了身邊少年的胳膊。溫軟的嬌軀被一襲精挑細選的黑色晚禮服所覆蓋,外面搭配粉紅色的外套,在將窈窕的身材襯托的淋漓盡致的同時,也刻意的緩解了因爲容貌太過可愛而對高貴優雅的氣質所造成的不利影響。
經過打扮之後的堂妹,其美貌即使在衆多名媛貴淑之中也是屈指可數的。
在車上的時候中池已經仔細的問過辛西雅的身份,原來是切斯特叔叔的女兒。小時候總是跟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像只小野貓一樣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現在想起來,那副塗鴉般的畫卷就是她送的,作爲自己七歲生日的禮物,不過畫的內容中池到現在還沒有搞明白。
總覺得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故而儘管答案如今唾手可得,中池也沒敢去問在自己身邊一臉興奮的堂妹。
事實上,對於這個少女爲什麼會爲了自己的歸來如此高興,中池完全不理解,但是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倒是因爲這一點而不再那麼生疏。
“那我們就現走了……姑父,史黛絲,有勞你們等等了。”
和留在車上的兩個人打過招呼之後,中池就帶着辛西雅走進了王宮之中。史黛絲是十三系分家三十三家中排在第二十七位的羅沙林德家的女兒,目前被大爺爺招來負責照顧辛西雅的起居。照理說盡管叔叔是十三系分家當主,但本質上雙方的地位是相等的,爲什麼大爺爺會讓史黛絲服侍辛西雅,這件事情令人感到相當的困惑。
不過那也並不是什麼值得他浪費時間的地方,中池剛剛泛起這個念頭,就明智的拋棄了多餘的思考。
給門口的守衛查看了請帖,在一邊領路人的引領之下,中池和史黛絲連續的穿過了好幾個迴廊和花園,終於來到了王宮舉行宴會的地方。
“堂哥!——別亂看啊。”
身邊的辛西雅對於自己這個已經把貴族的禮儀忘記的七七八八的堂哥非常困擾,和其他英姿颯爽,謙恭有禮的世家子弟比起來,無論穿着還是外表都太過樸素的堂哥,卻偏偏有着一對肆無忌憚的眼睛。再配上那一副低血壓的懶散表情,十有**會被人誤以爲其中蘊涵着輕視着成分;就算幸運的沒有被誤會,可這麼堂而皇之的掃視別人,對於驕傲的貴族而言那也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情。
儘管知道堂哥已經告別了紳士禮儀七年,不懂這些規矩是理所當然的,但少女還是忍不住對自己舞伴生氣。
兩天一夜的漫長火車旅途讓中池的精神極爲疲憊,回到聖都後連休息都來不及就忙於召見和參加宴會,這種程度的忙碌令即使以堅忍著稱的少年也吃不消。
漆黑的瞳孔因爲疲勞而不太對焦,和眸子一樣顏色的碎髮如今已經有點過長,再加上總是皺着眉頭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明明幾個月前纔剛滿十七歲的中池,看上去彷彿歷盡滄桑般的少年老成。至於一個少年應有的精悍莽撞和年輕氣盛,在他的身上反而一點都看不到。
“爲什麼?”
堂而皇之的反問。少年對於自己的立場顯然毫無自覺。
“這樣盯着陌生人看是很失禮的啦……堂哥,男性會認爲你有敵意,女性會覺得你很輕浮,總之就是非常的不好。”
“有這麼嚴重?”
辛西雅刻意誇張的拼命點頭,中池總算將不對焦的視線給收了回來。
其實他也並沒有故意想要去打量誰的意思,只是因爲精神太差,眼睛很自然的想要尋找一點可以支撐意志的東西來看看,可惜由於目光太過散漫而造成了不必要的誤會而已。
在大理石迴廊的盡頭,純白的燈光從敞開的大門中涌出,愉快的氣氛即使遠在此處的人也可以輕易的聽到。大堂的門口站着幾名侍從,畢恭畢敬的再度檢查了貴族們的邀請函和身份證明之後,恭敬的將客人們依次請了進去。
“埃斯貝爾少爺,辛西雅小姐到。”
侍從中氣十足的叫喊道。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過來,中池在瞬間理解了萬衆矚目的含義。即使明知道作爲這場宴會的主角被如此注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在【外城】養成的孤僻性格,還是讓他對此感到相當的彆扭。倒是身邊的辛西雅顯得極爲大方,泰然自若。
在滿堂貴族的目光之中,王室的代表二王子安東尼亞殿下帶着熱切的表情親自走上前來迎接,陪在他身邊的舞伴是一位扎着棕色馬尾的絕色少女。一襲英氣勃勃的聖銀外套,在滿是五顏六色的宴會上面反而顯得格外耀眼。
“中池閣下,歡迎你歸來~”
“真是愧不敢當,安東尼亞王子殿下。”
裝出一副感動的樣子,中池帶着滿臉榮幸的表情和王子殿下伸出的手握在一起。儘管兩個人在衆人面前表現得一見如故,可是交流的眼神之中卻並沒有任何溫度。
虛僞,兩個人如今的表現正完美的詮釋這個古老的單詞。
互相介紹了身邊的女伴,兩人親熱的攜手一起走到了大堂的前面。一路上那個名叫伊麗莎白的少女總是以一種相當謹慎的眼神悄悄打量着自己,這一點讓素來警惕心很重的中池感到相當的疑惑,而且這個女人似乎早已習慣用微笑來掩飾自己的心情,亮橙色的瞳孔裡蓄意裝出的天真反而讓中池感到深不可測。
——這些都不由讓他對於這個海克博格家的大小姐毫無好感。
曾經以殺手爲生所培養出來的異常優越的直覺,讓中池對可以威脅到自己存在的東西,格外的敏感……而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女,很顯然就是少數可以觸動他本能底線的存在之一。
故而中池故意對這個名叫伊麗莎白的女孩子表現的相當冷淡。
讓辛西雅陪着幾個閨中好友聊天,中池和二王子一起攜手走上司儀臺。
“大家請先安靜一下~~”
安東尼亞王子的聲音顯然比中池想象中更有力量。
似乎相當滿意這種矚目的效果,王子殿下故作姿態的清了清嗓子,然後將站在自己身邊發呆的中池拖到了面前。
“這位就是今天的主角——埃斯貝爾·雪·中池閣下,讓我們請這位年輕有爲,即將繼任蒼龍之名的未來軍神來說幾句話。”
“這……”
中池的猶豫被海浪般的掌聲所吞沒,萬般無奈之下,唯有接過安東尼亞手中的麥克風。
向前走進幾步,思考迴路以電光火石般的速度醞釀演說的詞彙。從來沒有任何演講經驗的中池,再加上毫無準備,可以說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故而他如今對於安東尼亞僅存的那一點好感也灰飛煙滅。
從那充滿微笑的嘴角所不經意的流露出來的一絲輕蔑弧度,可以輕易理解到二王子蓄意令他出醜的不良居心。下面的目光也多大都如此,只有辛西雅一個人帶着滿臉的焦急,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急得直跺腳。
“……那我就簪越了。”
沒有理會辛西雅湛藍瞳孔裡讓他小心的暗示,這種程度的場面,中池自問遊刃有餘。
揚起頭來,所有的憊怠一掃而空,他不帶任何卑怯的朗聲說道。
“很感謝今日大家爲了區區在下蒞臨此處,得蒙諸位的歡迎和二王子殿下的擡愛本人不勝榮幸,能夠再度回到家鄉……”
灑灑洋洋的說着卻又不失奔放豪邁,曾經爲了生活而混跡於市井之中的少年,其實很擅長這種事情。站在他身後的安東尼亞王子殿下一臉難看的顏色,而其他原本還準備看中池笑話的貴族們也是滿臉的失望之情。
小小的插曲並沒有影響到宴會的情緒,中池下臺之後,伴隨着悠然而起的隱約,舞會正式開始。不會跳舞的中池端着一個碟子開始四處肆無忌憚的尋找食物,絲毫沒有注意到跟在自己身邊的辛西雅俏臉上全是十分不滿的表情。
“怎麼了?”
看着少女從旁邊伸過來的薄絹般的小手,中池一臉莫名其妙。
“請人家跳舞啊!你這個大傻瓜!”
“我不會啊。”
對於少女這突如其來的憤怒,中池聳聳肩膀,回答的理直氣壯。
“當然,如果你不怕明天不能走路的話,我倒是不介意。”
“唔……”
像是小貓一樣發出鬱悶的聲音,辛西雅並不認爲身高一米八,體魄魁梧的中池所具備的腳力是自己所能承受之物。當下爲了發泄憤怒而將眼前少年手中盛滿食物的碟子一把搶了過去,以看待出軌的丈夫般怨恨的眼神狠狠瞪了他一眼後,轉身鑽進了名媛堆中。
對於堂妹這種從小到大就不曾改變的脾氣,中池也只能無奈的搖頭。
“——中池?!”
肩膀忽然被一個手掌按住,耳中傳來某位少年洋溢着驚喜和略帶遲疑的聲音。
中池隨着聲音轉過頭去,一位長相十分俊秀,滿頭宛如流沙般金髮的同齡少年,正帶着滿臉欣喜的表情看着自己。
“真的是你!”
擁有着即使在諸多貴族中也算出類拔萃的外貌,精悍而不俗的氣質給以人一種非常爽朗的感覺,比中池還要高上些許,身體雖然並不壯碩卻意外的強健,金色瞳孔標誌着他血統的高貴……總的來說,是個無論怎麼看都絕對不會讓人覺得討厭的男孩子。
只可惜對於少年那滿臉重逢的感動,中池的印象中卻完全沒有這個人的影子。
“等一下,你是誰啊?”
“……”
閉着眼睛,金髮少年露出了備受打擊的表情。然後,就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開朗的笑了起來——
“中池,你是故意氣我的吧?”
“你看我的表情像麼?”
“難道……你失憶了!?這下子完蛋了,要找醫生看啊!”
這傢伙還真會異想天開啊,總覺得眼前少年的智商和他的外表是成反比的。中池雙手抱在胸前,一臉不耐煩的表情看着正在對面苦惱不已的金髮少年。
“我沒有失憶,只是忘了你而已。”
中池冷靜的給予這個不敢面對現實的傢伙最後的致命一擊。
金髮少年擡起頭來,銳利的目光凝視着他。
“別這麼簡單就把人忘了啊!!!難道你不記得小時候是誰打掉了我兩顆門牙麼?你這 個混蛋,別以爲我們之間的恩怨可以這麼簡單就消除,我可是一直都記得那天的屈辱。”
握緊拳頭暴走了。
看着少年那無比激動和憤怒的模樣,中池倒是真的想起了這個傢伙。
“哦,原來是你啊……那個小時候欺負我妹妹,結果卻不小心摔下樓梯斷了兩顆門牙的克洛維啊。”
“——別隨便篡改事實啊!!分明就是你欺負我妹妹尤妮絲好不?而且什麼我不小心摔下樓梯,分明是你把我打下去的……這個仇,我畢生難忘!”
“你已經盡力了。”
中池一副事不關己的口吻,孩提時代打架他完全沒有敗北的記錄。
相對的,克洛維反而是一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悲傷表情。
“被你這麼一說,我就覺得更悲慘了。”
“別像是小孩子一樣記仇啊。”
中池用散漫和疲憊所堆疊出的特有輕視眼神看了克洛維一眼,懶洋洋的說道。
對此金髮少年如同孩提時代一樣說着愚蠢的話。
“我纔不是小孩子,我早就忘光了。”
胡說八道。
宴會在兩個小時之後結束,途中並沒有再起多餘的風浪。這個被用來給貴族子弟互相交流認識的歡迎會倒是進行的相當順利,而原本應該成爲主角的中池倒是被完全晾到了一邊,只能和久別重逢的克洛維邊吃東西邊說無聊的話題打發時間。
告別了王宮之後,坐在車上的辛西雅對於今天沒能愉快的在舞池之中翩翩起舞而悶悶不樂,鼓着小香腮坐在中池的身邊一言不發。
總覺得相當的奇怪,堂妹明明在別人面前表現的優雅而大度,可一到了自己的身邊,就變得又愛生氣又喜歡鬧小脾氣——女人的心理還真是難懂。
“小姐,天氣冷了,你戴上披肩吧。”
看上去纖細而瘦小的史黛絲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狐毛披肩,遞給辛西雅。
“是啊,天氣越來越冷了……”
望着車窗外的天空,中池帶着幾分感觸的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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