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捆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劉寡婦,陳光大的腦子裡不斷嗡嗡作響,就好像腦漿都開始沸騰起來了一樣,所有跟他接觸過的人都被他梳理了一遍,可結果卻是目標範圍越來越大,真正的目標人物他居然一個也沒鎖定,甚至都擴展到了談大臀的身上。
“咣咣咣……”
外面忽然想起了巨大的銅鑼聲,一聽就知道是看門的老頭在叫救兵了,陳光大急忙看向了身後的背羊,誰知背羊居然正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對着老族長的屍體哭喊道:“俺想進雲霧村就這麼難嗎,俺爲村子裡做牛做馬這麼多年,你也不拿正眼瞧俺一下,你現在還來睡俺的媳婦,你他孃的還是不是人啊?”
“別哭了!快走,被人抓住你就要給他陪葬了……”
陳光大急忙拽起了背羊,誰知背羊卻又衝上去在屍體上連踹了兩腳才走,但陳光大想了想又把地上的劉寡婦給扛了起來,背羊立馬驚聲問道:“她不是個怪物嗎,你不弄死她還救她作甚?”
“弄錯了!怪物不是她,是別人啊……”
陳光大苦不堪言的搖了搖頭,趕緊扛着劉寡婦朝外衝去,一下就看到正在外面拼命敲鑼的老頭,好在村民們全都在山上距離比較遠,陳光大立馬衝上去,很缺德的把老頭給踹進了陰溝,然後扛着劉寡婦一溜煙的跑進了一條小巷。
“你去哪?咋又往回跑啊……”
背羊忽然發現陳光大繞了一個圈,居然又往老族長家的院後跑去,而陳光大也不做任何解釋,直接帶着他鑽進了一片竹林裡,然後放下劉寡婦就低聲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他們肯定想不到咱們還敢回來!”
“不是!俺就弄不明白了,你不逃命還跑回來作甚啊……”
背羊相當不解的看着他,誰知陳光大卻靠在竹子上喘了幾口粗氣,然後看着他苦笑道:“我也想一走了之,可我一走你們這村子就算完了,畫皮鬼會把這裡的人給吃的一個不剩,但你要是想走我絕不阻攔!”
“那俺也不走,俺不能看大夥倒黴不管,俺也是雲霧村的人……”
背羊很是大義凜然的一揮手,陳光大立馬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就從後面的水窪裡捧起了一點水,直接灑在了劉寡婦的臉上,劉寡婦終於嚶嚀一聲幽幽轉醒了過來,誰知她看到陳光大居然沒有任何害怕的神色,反而激動的問道:“是你們救了俺嗎?”
“對!老族長已經給我們殺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陳光大略帶狐疑的打量着她,按理說她不應該是這個反應纔對,而劉寡婦捂着後腦勺就坐了起來,氣憤的說道:“俺想來找族長做主的,俺看到院裡沒人就直接進了屋,哪想到他居然正跟應傑媳婦做那事,俺剛想跑就不知道給誰打暈了!”
陳光大十分古怪的蹙起了眉頭,問道:“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在家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你沒看到我兩個手下嗎?”
“沒啊!俺當時正蹲在土溝裡解手,突然看到兩個人從俺背後摸上來了,黑燈瞎火的俺也沒看清楚是誰,反正那樣一看就不想幹好事……”
劉寡婦竟然十分茫然的搖搖頭,又跟着說道:“俺就抓了一把土砸了他們就跑,哪知道他們居然開槍了,俺就躲在林子裡不敢出來,然後就看到大夥都上來抓人了,那時候俺纔敢出來回家,可俺婆婆和小叔子都被人給打死了,俺就趕緊跑來找族長了!”
“你到底有沒有在我房裡拿東西?比
如一隻很肥很大的綠蟲子……”
陳光大無可奈何的看着她,真沒想到這居然會是一場誤會,但劉寡婦卻吭吭哧哧的說道:“俺……俺拿了你牀頭櫃上的打火機,俺看那打火機金閃閃的實在稀罕,就……就忍不住拿走了,還有那隻大蟲子也給俺扔了,但是俺看你到處讓人找就沒敢告訴你,怕你找俺的麻煩!”
“我艹!你把我的綠屍蟲給扔了?扔哪去了……”
陳光大驚得差點直接跳了起來,而劉寡婦想了想就說道:“那隻怪蟲子的皮好厚,俺跺了好幾腳它居然都沒死,俺就打開窗戶扔到外面去了,那後面應該是葛楚楚家的豬圈吧,但是俺……俺哪知道那破蟲子是你養的啊!”
“我艹!葛楚楚……”
陳光大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昨晚並沒有告訴村民們,那隻綠屍蟲到底是做什麼用的,只用政府機密的藉口給搪塞了過去,不過見過世面的葛楚楚肯定會對綠屍蟲好奇,很可能就在她擺弄綠屍蟲的時候被寄生了。
“一定是葛楚楚了……”
陳光大咬牙切齒的看向了背羊,憤怒無比的說道:“難怪小婊子執意要跟我離開,這丫頭的野心果然不小,她是看不上這裡的幾百口人,想去安置營直接吃個底朝天,也就只有她才能半夜跟趙紅火去墳地,她肯定是知道他們叔侄玩女童的事,假裝跟她一起過去埋屍就直接動了手!”
“還……還有件事俺沒說……”
劉寡婦忽然弱弱的舉起了手,難堪的說道:“其實……其實是葛楚楚要俺來勾引你的,她就躲在對面的房頂上拍照,她說只要拍了你玩弄婦女的證據,出去後就能用這個要挾你了,所以俺扔那蟲子的時候她一定是看到了!”
“果不其然……”
陳光大立馬重重的一拍大腿,綠屍蟲百分百是給小婊子拿到手了,那小婊子本身就不是什麼正經貨色,能想出拍豔照這種事就足見一斑,而得到了綠屍蟲之後更是讓她野心膨脹,並且這一夜過去足夠她發展出很多傀儡畫皮鬼。
“背羊!你現在給我聽好了,葛楚楚可能會變成任何一個人,如果我們要是走散了,你再次看到我或者我的人,就直接問他們白日的寡婦,對方要是答寡婦不白日就對了……”
陳光大十分認真的看向了背羊,地上的劉寡婦立馬啐了他一口,可誰知背羊卻指了指安靜的外面凝重道:“不對勁啊!怎麼一個人都沒有過來,他們聽到鑼聲不可能不過來的啊,不會是給葛楚楚吃光了吧?”
“嘶~好像有慘叫聲……”
陳光大也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之前他還以爲是村民們的喊殺聲,誰知道仔細一聽居然是慘叫聲,於是他趕緊說道:“劉寡婦!你呆在這哪也別去,萬一遇上我們的人你就問剛纔的暗號,要是答錯了你就趕緊逃吧!”
“哦哦!俺知道了,白日的寡婦對吧……”
劉寡婦驚恐萬狀的連連點頭,早就沒心思去罵陳光大缺德了,但陳光大已經帶着背羊衝了出去,來到街上一看果然一個鬼影都沒有,而整座西山都已經燃起了熊熊的大火,隱約能看到許多人正在互相搏鬥,背羊立馬狐疑的問道:“他們怎麼自己打起來了?”
“是被葛楚楚感染的傀儡,他們同樣能變成任何人……”
陳光大直接舉着槍朝西山狂奔而去,背羊也抽出他腰間的大砍刀緊隨其後,兩人很快就來到了西山腳下,慘烈的喊殺聲和慘叫聲簡直不絕於耳,
只要是沒着火的山林幾乎都有人在打鬥或者逃竄,畫皮鬼的數量更是遠遠超過了陳光大的想象。
“除了我的人別讓任何人靠近你,不確定的就直接打暈,一旦看到葛楚楚或者跟她衣着一樣的人,一定要不惜任何代價弄死她……”
陳光大急忙囑咐了背羊一句,直接往人數最多的一片林子裡跑去,他根本沒想到葛楚楚會如此的肆無忌憚,這簡直就是放開胃口瘋狂吞吃,但這也讓他充分領略到了綠屍蟲的威力,一旦讓葛楚楚跑出去後果完全無法想象。
“啊……”
兩人才剛跑到半山腰,一個雙目赤紅的男人就撲了下來,手裡高高的舉着一把砍柴刀,陳光大二話不說直接將他一槍爆了頭,也不去檢查他是不是畫皮鬼便繼續往上衝去,不過山林裡幾乎都是亂躥的人影,根本分不清誰是誰,想在這裡找到一個會變臉的葛楚楚無異於.大海撈針。
“邦~”
忽然!一聲沉悶的槍響從上方傳來,一聽就是來自大口徑獵槍的,兩人急忙朝上面躥了過去,誰知趙建雷卻突然一頭滾了下來,沒等眨眼便斷了氣,但一道紅色的身影卻跟着出現在了上面,殺氣騰騰的看了他們一眼之後扭頭就跑。
“是葛楚楚!快追……”
陳光大趕緊朝山上全速追擊過去,背羊也從右側包抄而去,誰知就在他一頭躍上土坡的時候,葛楚楚竟然正站在路中間舉槍等着他,陳光大立刻以超快的速度擡起便射,然而手槍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撞擊聲之後,子彈居然沒有被擊發出來。
陳光大立馬暗叫一聲不好,竟然在這麼要命的時候碰上了臭彈,不過他的肌體反應卻超過了他的思維,就在葛楚楚扣動扳機的一剎那,他瞬間朝着坡下猛撲而去,一大片鉛彈幾乎是擦着他的腳底板劃過,砰的一聲打斷了一棵小樹。
“去死吧……”
就在陳光大一頭摔在坡下的同時,葛楚楚又提着獵槍猛追了上來,黑洞洞的槍口再一次籠罩住了他,不過就聽“噗哧”一聲悶響,一把鋒利的大砍刀卻猛地砍在了葛楚楚的脖子上。
這一刀幾乎將葛楚楚的腦袋都快砍了下來,就看她手裡的獵槍忽然一送,葛楚楚立馬“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只連着一點皮肉的腦袋詭異的歪在肩膀上,陳光大終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朝着正在檢查屍體的背羊大喊道:“綠屍蟲應該就在她的胃裡,趕緊把它挖出來!”
背羊拔起自己的大砍刀又是一通亂砍,長年殺豬宰羊的他手也辣的狠,然而就在陳光大氣喘吁吁的爬上去時,背羊卻突然拎着獵槍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用槍指着他大吼道:“你說的舌頭呢?綠屍蟲呢?你今天要是找不出來俺就打死你!”
“沒有?絕不可能……”
陳光大難以置信的衝了過去,然而葛楚楚的肚皮已經全被切開了,大張的嘴巴里也跟正常人無異,幾乎一丁點的異常都看不出來,但背羊卻用槍指着他再次怒吼道:“你這個狗雜種,從頭到尾都是你在搞鬼,你是不是想害死俺們全村的人才甘心?”
“不可能!絕不可能是這樣的,我一定是忽略了什麼……”
陳光大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十分神經質的搖起了腦袋,不過就在背羊一把按下扳機的同時,不遠處的一具屍體卻在迅速乾癟下去,肚中的黑屍蟲也擂鼓般的躁動了起來,陳光大立馬猛抽了一口涼氣,驚駭道:“糟了!不是畫皮鬼,是他媽大頭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