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沒辦法掙扎,這貨太強,瞬間就撕開了我的喉管,本就在海中無法呼吸,又再次雪上加霜,鮮血像霧一樣瀰漫了出去。
就連皇武的生命共享都沒用,畢竟距離我太遠,我在愛琴海,皇武卻在非洲的趙凡手中,所以那一刻皇武只是遠程增強我的痛苦,卻根本無法輸送生命,所以那一刻趙凡愕然看着手中不斷震顫的皇武,根本不明白出了什麼事。
生死關頭,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伸手猛地按在了這貨腦門上,精神衝擊!但力量枯竭,生命也幾近枯竭,精神衝擊的效果極其微小,它只是微微一顫就沒感覺了。
許是因爲魚類本能吧,畢竟它吃了很多魚,此刻身上已有多處魚類特徵,所以這一擊非常輕微,但它還是倒翻了出去,戒備的盯着我,魚類通常都是很小心的。
我終於能緩一緩,卻依舊無法呼吸,我眼睛已睜不開,連看清它的外貌都不能,連它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我只知道自己快死了,只知道它又撲上來了,我連奮力往上游都做不到,此刻已深入海中千多米。
那一刻,我只是憑本能將拳頭砸向了撲來的它,可那拳速有多慢?我都快哭了,那根本是不痛不癢的送到它嘴邊,然後被它一口咬住,痛的我慘叫連連又咕嘟嘟灌水。
肺部已被死亡海水灌滿,膨脹,變形,所有內臟都因爲水壓而扭曲,我撐不住了,逐漸暈厥了過去。
最後一刻,我是真心想哭的,連休蘭都沒能殺掉我,卻被這麼個東西給……郭盛他們知道了我逃出生天的事麼?一定在翹首以盼吧,可我估計再也回不去了。
最後一刻,我想到了娃娃……算了,別想了,類似這種死亡回憶,我特麼都經歷幾百次不止了,所以我只想扔掉小果子,至少它別被吃掉。
可憐,就算我此刻瀕死,都沒有想要吃掉它增強力量,這也算是對那聲爸爸的最後一次回報吧,但等等,我突然一愣!
我是用哪隻手砸向異化者的?那拳頭被它整個咬入了口中,不斷咀嚼,痛的我本能鬆手,但等等!手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滑出去了。
我發誓真不是故意的,但今天,一切的一切都彷彿太巧合了,曾聽人說巧合纔是最最致命的,今天是否一樣?滑進它喉中的是小果子?小果子是否能寄生它?小果子是否懂得寄生?可惜我已看不到結局,白眼一翻就昏迷了過去。
那異化者毫無反應,似乎小果子並未成功,那異化者又放開了我,在水中桀桀的怪笑着,品味着從我手臂上撕下的鮮血和肌肉,舔了舔嘴脣。
它是這世上唯一沒有吃過人類的異化者,這美味簡直讓它欣喜若狂,又突然捨不得一次吃幹抹淨了,所以再一次,它拖着我朝深海中潛去,那是一艘巨大的沉船,它鑽入其中。
因爲異化者的吸收特性,它已可以在海中呼吸了,甚至它在海中造了座小家,將沉船裡亂七八糟的飾物全部搬了進去,一臺早已泡爛的電腦,幾把鏽跡斑斑的餐具,甚至還有一把手槍!還有一門鏽跡斑斑的火炮,這沉船似乎是戰艦。
將我綁在了炮管上,它美滋滋的望着,時不時就輕咬一口,再舔舐下鮮血,這滋味太美了,這是宇宙菌帶給異化者的特性,所以蘇蘇和鱗王吃過人類後,有很長一段時間對其他生物都難以下嚥,小翼也一樣。
如果我還能睜眼,或是開啓鏡像化感知,我就能發現它,或者說她!是個長相還算不錯的女性,標準蘿莉臉,身形卻修長到了超越成人,兩米?再加上那分裂扭曲後的雙足,可能還不止兩米。
因爲在海中生活的緣故,她那身軀幾乎是筆直的,沒有任何凹凸,沒有胸,沒有臀,哎,所以說美人魚胸很大這個邏輯是完全錯誤的,那樣她們怎麼游泳?水中阻力太大嘛!
當然她並非美人魚,那雙足分裂出的觸手並非魚尾,反而很像烏賊,面孔也不如傳說中的美人魚那般精緻,僅能算有點小漂亮罷了,唯有那雙眼睛讓人過目不忘,彎彎的幾近月牙,眼線和睫毛極長,就像……傳說中的狐狸女?
但狐狸女的眼中通常只透出狡詐,她呢?海中的生存比陸地上更殘酷,所以她的目光極其陰森,再一次舔舐嘴脣,甚至舔着我脖子上的撕裂,還將半截丁香小舌伸進了傷口中。
那一刻,美味刺激舌尖味蕾,竟讓她激動的發出驚呼,下一刻她又一把抱住了我,兩顆小虎牙深深刺入肩胛骨,又猛地朝小腹劃去。
我毫無反應,任由她將我開腸破肚,估計會先吃掉內臟,然後把身體灌成香腸慢慢吃吧,但也就在那一刻,她突然顫了顫身體,怎麼了?她張開小嘴,竟噴出了一口鮮紅,她驚得連忙捂住嘴,卻發現那劇痛是從胸腔中傳來的。
痛極了,逼迫她立刻就放開了我,在一瞬間僵直身軀,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體內,由內而外的撕扯,她並不知道自己之前吞掉了什麼,還以爲是半片撕下的血肉,可……
噗,血水如泉,更有胸口突然浮現裂痕,由內而外的溢出鮮血,她驚得想捂住,卻發現那痛楚正不斷蔓延,從胸口到脖子,又從脖子往上!
那一刻她嚇壞了,異化者的死穴就在頭部,一旦被鑽進去就……
那一刻她竟不顧一切的將利爪刺進胸膛,奮力扯開,她要看看裡面那是個什麼東西。
她看到了一隻眼睛,一隻滿是忿恨的眼睛,一個不斷在我腦海中呼喊着爸爸,卻再也得不到迴應,所以恨到瘋狂的眼睛。
無數觸手從眼球背部伸出,由內而外的穿透了她的身體,鎖住了肌肉又鎖住了神經線,還不斷往上攀爬,其實,寄生需要學麼?不!
這就好比有一隻小獅子,幼年時期的它們並不會捕食,但如果父母將血肉丟在面前,它們依舊懂得撲上去奮力撕咬,而我之前的巧合所爲,就是等於將一盤最美味的血肉丟給了它。
我還曾懷疑過,小果子畢竟只成長了兩個月,它有實力寄生麼?這想法是多餘的,其實它的成長在開花結果時就已完成了,剩下的只是吸收能量,成爲完全體後再學習裁判官的應用知識和應有智慧罷了。
寄生?從它的花瓣凋零變成一顆小果子開始,它就已經可以做到了,只是那會它的力量很弱,寄生也不會變很強,哪怕現在,它也只有區區兩三成力量罷了,頂多和我同級。
更有在完成寄生前,它是非常弱小的,所以那異化者如果想用利爪抓出它,應該易如反掌纔對,可異變,就發生在此刻。
異化者僵住了,揚起臉嗬嗬的嘶吼着,一股強烈的眩暈感逼迫她立刻沉睡,雖然她的抗毒性很強,所以本能反抗,可這並不是幸運,而是更加的痛苦。
她甚至感覺眼前的一切都變慢了,她朝小果子伸出了手,卻慢如蝸牛在爬,一毫米一毫米的往前湊,甚至連眼珠的轉動都極其緩慢。
全身上下唯一沒有變慢的,就是她腦海中的痛楚,我們常說錐心是最痛的,但其實錯了,錐腦子比錐心痛苦一萬倍都不止,她還偏偏無法反抗。
爲何?因爲一種精神毒素,這種精神毒素在體外毫無作用,但只要到了體內,那觸手就會本能釋放,麻痹所有生物,所以在妹妹即將被寄生時,她纔會第一時間陷入昏迷,當然那顆眼球並未鑽進她體內,只是憑隕石中宇宙菌黏液釋放的。
精銳級無法對抗的精神毒素,異化者同樣無法對抗,抗毒性也是隻是讓她更痛苦罷了,那一刻,幸虧我昏迷着沒有甦醒,因爲那畫面之恐怖根本難以想象!
那異化者女性就像中了邪一樣僵硬着,渾身觸電般顫抖着,卻又一切都顯得那麼慢,當小果子鑽進她頭部,那口中噴出的早已不是鮮血,而是某種粘稠液體。
那一刻,異化者的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滿臉猙獰,痛到臉部肌肉完全扭曲的猙獰,她還像一隻狐狸麼?不,她就像個被人玩壞的毛絨玩具,突然枯萎了下去,眼口鼻耳中齊齊往外噴涌着黏液,甚至!耳朵裡還伸出了一小截不斷揮舞的觸手。
娃娃和李凌越最近都說,小果子其實挺可愛的,包括我也這麼認爲,但我們只要看到這一幕,世界觀就會完全崩潰,可愛?別開玩笑了,嚇死你都不過份!
同時,妹妹當初沒有被寄生,真心是萬幸,我根本不敢想象一個生命體如何能承受被寄生的痛苦,這已不僅是殘忍與否的問題了,根本是令人髮指!
痛苦,抽搐,足足持續了十分鐘才停止,那異化者已完全崩潰,低垂着頭,似乎她的大腦已爛掉了,已變成了某個觸手亂揮的大眼睛寄生於其中。
白白和羅德都經歷過這種事,真心可悲,張伊凡很快就會經歷這種事,哎……
但當寄生成功,她略有些機械的擡起頭,動了動手腳,好奇的打量着自己,那眼中才終於恢復出一絲清明,又帶着朦朧,某種意識不很清晰,某種只屬於她的朦朧。
那一刻,休蘭和羅德對視一眼,同時苦嘆,裁判官之間有本能感應,只是小果子不懂得迴應他們罷了,所以他們都知道,小果子已成功寄生了,寄生目標是誰?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尚未成熟就寄生,力量太弱,已算不上裁判官,已對他們毫無用處。
但那一刻,她無疑是非常開心的,在水中亂竄,又撲上來一把抱住了我。
“爸……”
她還是願意叫我一聲爸,真好!雖然她現在的身體年紀比我更大,就像個……頂着張蘿莉臉的賣蔥大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