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名隊員衝着大樓缺口狂奔,他們的身後是如潮水一般的喪屍。這些喪屍只只腐爛、個個猙獰,它們的腳步聲如同雷鳴一樣。
“嗖”的一聲,小隊長首先躍入了運輸機內,機艙裡的指揮官已經臉色大變。指揮官衝着駕駛員大聲喊叫:“撤撤撤,馬上離開大樓、馬上離開大樓。”
重型直升機漸漸地向着遠離大樓的方向盤旋而去。
“啊!”
第七、八、九名隊員終於不能夠到直升飛機,他們的身體在空中畫出了一道弧線栽落了下去。
在他們的身後,那股“洪潮”跟着涌了出來,上萬只喪屍形成了一道空中彎柱,它們尾隨在這三個特種隊員的身後衝出了大廈。
化驗室裡的人們張着大口,他們不敢相信自已看到的東西。三名軍人手舞足蹈地從空中墜落了下來,在他們後面是漫天飛舞的喪屍。被大風吹散了的喪屍形成了屍雨,所有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重重地拍在了街道上面。
“完了、完了,人類真的沒有希望了。”
班克斯、凱瑟琳他們呆呆地坐到了地上,大家看着遠遁的直升飛機開始搖晃,最上面的那一架運輸機突然間失去了控制,它撞中了下面的一架武裝直升飛機,重型運輸機的機翼將武裝直升機的機身斬成了兩段,兩架飛機都墜落了下去。
剛纔飛機離開的時候,陳航分明看得清楚——有兩隻喪屍跳進去了。
這是一次活生生的現場表演,鋼鐵科技敗給了喪屍狂潮。裝備再精良的部隊仍然頂不住潮水般的喪屍,人類真的沒有希望了。
盧麗麗默默地回到了化驗室裡面,凱瑟琳慢慢地抓起了一把米,她開始咀嚼這些無味的顆粒,而薇瑞兒已經把肩上的徽章撕下來了。
“陳航,以後我們都聽你的。希望你能夠帶領我們活下去。”
……
傍晚的時候,窗戶的外面開始起風,風勢變得越來越大,“啪”的一聲,一塊被捲到空中的碎片擊中了對面的霓虹,霓虹燈炸碎,電火光照亮了天空。
陳航一直在擔心地望着外邊,薇瑞兒第二次看到他這種表情。第一次是去拿藥的時候,難道有什麼事情能嚴重到那種程度?
“陳航,颶風要登陸了,你在擔心什麼嗎?”
陳航沒有回頭,他的目光仍然盯在大壩的方向。突然間陳航轉回了身體,他問了薇瑞兒一句:“簡,你會開船嗎?巨輪那種。”
“開船?幹什麼?我接受過這種訓練。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麼?”
陳航望了望外面,他的臉色十分難看:“我在擔心碼頭上面的巨輪。沒有人在上面控制,我怕脫錨的巨輪撞擊大壩。
小時候我做過一個‘夢’,我夢見紐約市被海水給淹沒了,我想阻止這一切發生。”
“一個夢?”薇瑞兒笑了起來:“至於嗎?我們的大壩十分結實,大壩不會有事的。”
“不,我堅持,我們一定要去。”陳航突然間情緒有些激動,他猛地抓住了薇瑞兒的雙肩:“你要相信我,相信我的‘夢’。它很真實,就跟我親身經歷過的一樣。大壩真的垮了,海水灌入了紐約市內,那是一場災難。
相信我,那是真的。”
望着陳航惶恐的眼神,薇瑞兒開始相信他說的是認真的,薇瑞兒不由得望向了窗外。
“陳航,這可是四號颶風,五十年來最狂野的風暴。還在末日發生以前,衛星就預測了它的強度,它的最大風力甚至超過十二級,我們出去很可能會死的。”
“這裡誰都會死。末日發生的第一個月裡,地球上百分之三十的人都會死亡,那就意味着超過二十億的數字。而這二十億人口大部分就死在城市裡面——也就是說都市人基本上都死光了。
過了這一個月,喪屍開始進化,它們的能力開始增強,剩下來的人類又將有近百分之三十的人死去,而喪屍的數量會增加兩倍。
一年後,人類的抵抗被徹底粉碎,僅存的軍隊被完全打散,人類徹底淪爲了喪屍的獵物,地球文明結束了。
誰都會死的,你我都不例外,活下去的只是那些極少數的精英,沒有意外我們都熬不過第一個月。我們都會死的。”
陳航有些竭斯底裡,房間裡所有的人都被他嚇了一跳。班克斯小聲地嘟囔了一句:“陳,你不是說笑吧?不要嚇我們,我們已經很絕望了。”
但陳航一本正經:“我沒有說笑,我說的都是真的。所以簡,我們還是拼吧,早死晚死都是一樣,我希望我們能夠挽救大壩。”
薇瑞兒靜靜地盯住陳航,半晌後她輕輕地嘆了口氣,薇瑞兒道:
“陳航,爲什麼你每次都語出驚人呢?爲什麼每次你又全說中了?我現在都懷疑你是不是從末世穿越過來的。你簡直就好象經歷過了一樣。
好吧,我相信你,我跟你出去。不過話說回來,我要是被喪屍咬了,還麻煩你給我一個痛快。我可不想每天光溜溜地在街上游蕩。”……
盧麗麗的抑制藥劑終於在出發前被配置了出來,她把這針藥劑全部注射進了陳航的胳膊裡面。陳航閉着眼睛細細地感受了一下,然後他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辦公室裡的人面色複雜地看着陳航與薇瑞兒離開了大廈。他們仍然選擇了繩降的方式,但海量的喪屍已經開始涌到大街上了。
狂風嚴重影響了喪屍們的判斷,這些沒有思維的傢伙只能依靠本能。但翻騰的垃圾、滾動的骸骨徹底掩蓋了陳航與薇瑞兒的氣味,他們倆成功地鑽到了一輛重型貨車的裡面。
“轟”的一聲,重型貨車啓動了,它如巨怪一樣碾進了喪屍叢中,道路上面頓時血花四濺。
狂風夾着暴雨狠抽着貨車的車蓋,陳航啓動了雨刮,雨刮把不斷噴上來的碎骨爛肉掃了開去,藉着燈光,他們僅能獲得極短的視線。
“轟”的一聲,重型貨車重重地撞在了一輛賓利上面,那輛價值數百萬的賓利被撞飛了開去。於顛簸之中,薇瑞兒大聲問了一句:
“既然已經末日了,我們去挽救大壩還有什麼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