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在這裡有一道特製的大門,它把樓裡的空間與外面的走火通道隔離了開來。大門已經破爛,裡面是一條寬敞的通道,面對大門是一塊獨立的屏風牆,牆上掛着一面金色的招牌。
招牌上面寫了幾個英文單詞——道爾空間物理研究所。
屏風牆的後面有五個房間,房間大體上標明瞭它們的用處,其中第三處房間吸引了陳航的注意。
《空間研究室》,這個名字陳航似乎聽過,但他記不起是什麼時候了,這應該是上一世的記憶,那扇房門做得十分的結實。
正當陳航在仔細思考的時候,草田推了他一下:“這邊,第五間就是我們藏身的倉庫。”
陳航醒悟了過來,他和薇瑞兒跟在了草田的身後向着那邊跑了過去。
倉庫的大門緊鎖,草田輕靠在了大門之上,他開始有節奏地敲擊大門。
這應該是他們的開門暗號,但奇怪的是草田敲了許久,那扇大門仍然沒有任何反應,草田的眉頭皺了起來。
“怎麼回事,裡面沒人了嗎?我明明一直安排湯姆守住這道大門的。”
草田自言自語了一句,陳航跟着湊了上來,他把耳朵貼在了房門之上,僅僅一會兒,陳航的臉色就已經變了。
“讓開,我來開門。”陳航一把推開了草田,他用左手擋住了鎖孔,右手的食指很隱蔽地插入鎖孔之內。
稍微轉了兩轉,那道門鎖傳來了“咔”的一聲,陳航把門向裡一推,房門打開了。
房門僅僅推開了一線,一股血腥的味道就傳了出來,房間內傳來了喧囂的喊殺聲音。
一股力量頂在了房門之上,陳航輕輕地往旁邊一閃,就聽見“跐溜”一聲,一具屍體斜靠着房門倒了下去。
“湯姆!”
草田驚叫了一句,他馬上衝了上去。草田探了探這個湯姆的鼻息,此人已經死去多時了。
陳航與草田進入了倉庫裡面,他們繞過了倒下來的貨堆,終於看到了倉庫裡面的景象——這間若大的倉庫已經變成一個戰場了。
就見倉庫裡面已經有幾個人倒在了地上,剩下來的十幾人亂殺在了一起。他們或拿着鐵器、或持着刀斧,這些人視對方如同仇人,鋒刃砍斬肉體的聲音連續不絕。
倉庫的一角,一個婦人偷偷地拖了一具殘骸閃到了一邊,她如餓狼一樣撲到了這具殘骸的身上,這個婦人開始了嘶咬,每當她的頭擡起來的時候,沾在她臉上的血水淋淋地流了下去。
陳航敏銳地注意到——這些都是正常的活人,但他們此時似乎都已經瘋了。
“都給我住手!”
衝進來的薇瑞兒怒不可扼,她衝着裡面大聲喊叫。但這些人早已殺紅了眼,他們此裡哪裡還聽到了其他的聲音。
“啪!”槍響了,薇瑞兒的右手高舉在了天上,手槍的轟鳴聲迴響在了倉庫之中,那些人頓時被震住了。
“都給我住手!”
薇瑞兒再次大叫了一句,然後又是“啪、啪”兩聲,這些人終於冷靜了下來。
倉庫裡十幾個人的眼睛全都盯在了進來的這三個人的身上,他們的目光惡毒而又貪婪,就如同惡狼一般。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血腥與屎尿的味道。
“你們都瘋啦?自已人殺自已人!”
草田大罵了一句,他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那些人的視線馬上聚焦在了他的身上,那目光又有些變化了。
“頭兒,草田君,你終於回來了!”
一聲哭叫,那個滿臉血跡的婦人衝了上來,她跪跌在了草田的旁邊,雙手拽在了草田的腳上,臉上的血污將她的臉襯得猙獰可怖。
草田低頭看了看她,他露出了厭惡的表情,草田一腳將這個婦人踢在了一邊。
婦人嚎啕大哭,她馬上抹了抹臉,衣袖將那些血污抹去,露出了一張慘白而又豔麗的面容——這女人居然是一個美麗的少婦。
“頭兒,找到吃的了嗎?我們斷糧已經有五天了。”
人羣中一個塊頭較大的男人問了一句,他的雙手沾滿了血污,手中的鐵棍上面沾着一些頭髮。
草田沒有理他,而是將目光落在了陳航的身上,陳航皺着眉頭站了出來:“你們很餓嗎?爲什麼不一起衝出去?”
這些人哪裡聽得到陳航的說話,他們馬上向着陳航與薇瑞兒圍了過來,這些人的眼睛都開始發光了:
“頭兒,這就是你帶回來的食物嗎?太好了,早知道你要回來,我們就不至於打成這樣了。”
陳航沒有理他們,他的目光落在了倉庫的盡頭,那裡隱隱擺放着幾具白色的東西。
塊頭較大的那個男人瞅得便宜,他一個箭步衝了上來。那男子將手中的鐵棍高高地舉了起來,鐵棍衝着陳航的腦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就見陳航的左手一擡,他的手很準確地叉在了男子的頸上,陳航稍力發力,他將那個男子直接舉了起來。
“喔,你們就是這樣來找食物的嗎?”
陳航的目光仍然落在那堆東西之上,他叉着這個男子緩步前進,男子呼吸不暢,他早就丟了鐵棍雙手扣在了陳航的手上。但陳航的左手如同鐵鑄一樣,那男子哪裡扣得動他?
“呃、呃、呃、呃……”男子拼命掙扎,他的喉嚨裡面發出了呃呃的聲音,陳航就這樣叉着男子緩步向着倉庫的盡頭走去。
圍上來的人馬上讓開了一條通道,他們緊張地盯着陳航,他們沒想到“殺手”一招就敗在了陳航的手下,這些人有些不知所措。
薇瑞兒緊跟着陳航,草田面色古怪,三個人走到了倉庫的盡頭,在這裡,陳航看到了三具骸骨,他們已經被吃得很乾淨了。
骸骨上面佈滿了劃痕,僅僅在一些骨縫之中還留有一點肉絲,這些肉絲早已乾透,這三具骸骨的主人並不是最近被殺死的。
“這就是你們的食物?頭一個月你們就是這樣度過來的吧?”
陳航冷冷地看着草田,草田的目光十分閃爍,他微微地向後退了一步,草田退回到了那羣人的中間。
“頭兒,他、他、他們是病死的,我、我、我們只是沒有浪費。這是末日,我、我、我們已經沒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