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船頭的喪屍倒飛了起來,它頭前腳後地倒栽了出去,半空中,喪屍的頭顱炸裂了開來,細碎的骨片如天女散花一般地噴了出去。當這隻喪屍落到地上的時候,它的腦袋已經消失了。
薇瑞兒的手輕輕地離開了扳機,她再次仔細地觀察了周圍。冰面上空空如也,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冰面上空的雪花仍然極大,外面的溫度維持在零下二三十度左右,天際間隱有一線白光浮現——天就要亮了。
薇瑞兒搓了搓手,然後再輕輕地活動了一下關節,她讓自已更暖和了一些,然後薇瑞兒開始忙碌。
她拆下了遊艇內的牀板,然後在牀板上面切割綁口,當這些都弄完了以後,薇瑞兒取出了行軍包裡的繩索。
一邊忙碌,薇瑞兒嘴裡在一邊地嘮叨:“你這個傢伙啊,這輩子真沒見過你這樣不要臉的男人。
剛一見面,就敢說我是你前世的情人,有這樣把妹的嗎?要是依了姑奶奶往日裡的脾性,不是看你長得帥,我早就一刀把你給剁了。
一路以來神神秘秘,裝得跟個神棍一樣,不過算你厲害,他奶奶的,你居然都說到我信了!
好吧,就算你說服了我也好,我認可你前世的身份,這世上也沒有你這樣辦事的人啊!哪有混熟了以後,你就開始拖後腿的?
我說陳航,你倒是醒過來啊!”
薇瑞兒摸了摸陳航的脈搏,再探了探他的體溫,薇瑞兒嘆了一口氣,她開始把陳航往那張臨時雪橇上面搬。
固定好陳航的身體以後,薇瑞兒撕了些棉絮把他裹了起來,然後再一次在陳航的身上綁了一個死結,她嘆了口氣:“這一路回去足有七公里的路程,航,我們只怕是要做一對同命的鴛鴦了。”
說罷,薇瑞兒開始拆船艙門口那道屏障。
艙門口的雜物凍得極死,薇瑞兒砸了挺久那堆東西才被她拆下來,她開始拖着雪橇往遊艇外面走。
下游艇又花了一段時間,兩人終於落到了冰面之上,薇瑞兒開始拖着雪橇往碼頭方向撤去。
冰原上的北風在四級左右,“嗚嗚”的聲音響個不停。昨夜的積雪已經凍結在了冰面之上,它們凝成了冰塊,海面冰層的透明度下降了不少。
這正是薇瑞兒的計劃——趁着積雪凝結、北風呼嘯,各種因素嚴重影響視覺、聽覺的情況下離開這裡。不然遊艇上面沒有補給,而陳航又一直昏迷不明情況,就算沒有被骸蛇找到,兩個人在這裡也支持不了多久。
只有及時回到駐地,得到盧麗麗的幫助,薇瑞兒才能確定陳航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所有的計劃都按照薇瑞兒的佈置進行,狂舞的雪花嚴重影響了她的視線,薇瑞兒看不出十米開外,同樣她也相信骸蛇一樣找不到她。
終於在忐忑的心情之中,薇瑞兒拖着這副雪橇到達了碼頭的邊上。
這裡的碼頭已經塌陷,攔海大壩在這裡崩開了一道巨大的豁口,海水從這裡灌入了紐約市內,降溫以後在這裡凝成了一面冰瀑。
薇瑞兒再次檢查了一下陳航的情況,她擠到了雪橇上面,雪橇慢慢地自動加速,它順着那道冰瀑衝了下去。
冰瀑的坡度一般,但它十分光滑,雪橇從上面直衝而下,它高速衝入了紐約港內。
雪橇在慣性之下衝出了數百米之遠,當它慢慢停下來的時候,薇瑞兒嘆着氣離開了雪橇,她喃喃說道:“都是滑雪,怎麼這一次不快樂了呢?”
薇瑞兒拖着雪橇繼續前進,沒走得多遠,地面的環境開始變化,冰蓋消失,積雪開始變得越來越厚。
在離開紐約港,進入紐約市的街道之前,薇瑞兒休息了一下,她開始感覺到有些累了。
薇瑞兒呼出來的氣息變成了一根長長的“白色煙柱”,她的身上開始微微出汗。從冰原到達到這裡,她已經走了足足有三公里的距離,那條繩索已經把薇瑞兒的肩膀勒得紅了。
“航,聽到我的說話了嗎?我是簡,你小子不會頂不住就掛了吧?”
薇瑞兒貼在陳航的耳朵邊上說話,她一邊輕輕地掃去陳航身上的積雪,一邊查看他的情況。陳航的情況仍然沒有任何變化,他的氣息仍然細微、悠長,但他就是不醒過來。
“好吧,你小子結識我就是爲了玩弄我的!我認了。”薇瑞嘆了口氣,她調節了肩上的護墊,然後再一次把那根繩索拉了起來。
積雪上面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印跡,一隻雪橇拖行在積雪上面,雪橇上面躺了一個男人,而一個相對瘦小的女子拖行在前面。
她喘着粗氣,腰背弓成了一道彎彎的弧線,女子艱難地行進在積雪上面。
“噗”的一聲,薇瑞兒的腳下一軟,她踏在了一處空蕩蕩的排水溝上,薇瑞兒的左腳陷了下去,她失去平衡倒在了一邊。
“噗、噗、噗、噗”,薇瑞兒連吐了幾口,她把塞進嘴裡的積雪噴了出來,然後開始拍臉上、身上的雪花。
雪橇仍是好好地擺在地上,陳航的身上又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雪花,薇瑞兒走過去把擋住陳航身體的布塊正了一正,她苦笑道:“你倒是睡得挺香啊!”
然後薇瑞兒拉着雪橇繼續前進,她略顯淺薄的身體慢慢地進入了街道之內。
進入紐約市的街道,這裡的光線稍微暗淡了下來,街道兩側的高樓大廈擋掉了部分陽光。
密如棉絮的雪花仍在撒撒落下,這裡的風勢相對冰原要小,所以這裡的積雪變得更加的厚了。
雪橇發出了“沙沙”的聲音,它頑強地保持勻速前進,而薇瑞兒則努力把長腿從更厚的積雪裡面不斷地拔出來,她的目光堅定地望着前面。
光照、低溫,喪屍本能地不願意跑到大街上來,所以薇瑞兒的前進還算順利,但這涉雪“爬行”對她影響極大,薇瑞兒只能保持龜速前行。
好不容易“爬”過了兩條街道,薇瑞兒不得不再次停了下來,她喘息的聲音變得更加的急促了。
薇瑞兒靜靜地伏在陳航的身上休息,漫天的雪花持續地降落了下來,不一會兒,雪花埋掉了她們二人,道路上面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雪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