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娘教你的那些,可都記清楚了?”
曉翠堂內,趙姨娘和探春也是厲兵秣馬、嚴陣以待。
因熟知賴尚榮的特殊喜好,趙姨娘頗有先見之明,早早的與探春吃了晚飯。
探春白淨的面龐上,彷彿滴出血來,悶哼道:“姨娘不是說了,叫女兒任憑賴大哥施爲嗎?偏又教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嘿!好心當成驢肝肺,我這還不是怕你被瞧出來了?”
趙姨娘說着,往探春的臀上一拍,接着道:“素日大爺一個動作,爲娘就心領神會,你若是跟死魚一個樣兒,大爺還能看不出來?”
“這……這個女兒省得,那些變化……也都記清楚了!”
“嗯!~”趙姨娘頗爲欣慰的點頭道:“大爺若是一開始沒察覺出來,你該出聲也別太憋着!”
“啊!~姨娘不是說不要出聲嗎?”探春驚道。
“你一個姑娘家,哪裡懂得這些?爲娘平日裡叫的可歡了,你若是一點聲兒不出,豈不讓大爺生疑?
不過,你也別擔心,只要‘哼哼唧唧’就成,他那會兒正上頭,哪裡分辨的出來?”
“不……不會一舉中第吧?”
趙姨娘一擺手道:“嗨!你就甭操這個心了!你這個大姑娘頭一回的,哪裡受得住大爺的龍精虎勐?爲娘屆時就在門外守着,自會過來替你分擔!”
說到這,瞅了瞅屋內的自鳴鐘,對着屋外嚷嚷道:“侍書!侍書!”
侍書探頭進來道:“姨娘叫我?”
“我們孃兒倆晚上說說話,今兒就不用你伺候了,你就去秋爽齋那邊歇息去吧!”
趙姨娘倒無所謂,可探春生怕被侍書知道自己的膽大妄爲,加上隱瞞了侍書被賴尚榮,也就有了這番安排。
侍書走後,趙姨娘也隨即起身,指着牀上的一條真絲睡裙。
“快把這個換上了,爲娘爲了你可是操碎了心,特地向大爺求來這個,據說大爺家裡的侍妾、丫鬟,都只穿這個睡覺,到時候只要捋一捋就成,不必大爺多費手腳!”
說着起身走到了門口,忽然又轉過身,對着怔怔發呆的探春道:“還愣着做什麼?快換了把蠟燭吹了!”
見探春含羞帶怯的緩緩擡手,向領口的盤扣探去,趙姨娘才掩門而出。
來到院內。
一叉腰,對着善姐和兩個婆子,趾高氣揚道:“今兒大爺要來過夜,你們也早些下去休息吧!別打擾了大爺的興致!”
打發了院裡的下人,向自己屋子的窗戶上瞥了一眼,見一片漆黑,這纔回到堂內,轉去另一頭的屋子門口,裝模作樣的鬧出開關門的聲響。
隨即,躡手躡腳的來到院門處,等候賴尚榮的身影。
不一會,就見到賴尚榮披星戴月的身影。
連忙一邊招手,一邊壓低聲音呼喚:“大爺!”
“都安排妥當了?”
趙姨娘指着自己屋子的窗戶,低聲道:“大爺放心,都安排好了,三丫頭就在裡頭等着呢!”
賴尚榮暗道,有人接應的感覺就是好。
在趙姨娘的柳腰上摸了一把,叮囑道:“嗯!大爺就先去了,你一會兒再進去!”
“噯!大爺放心,奴家就在門外守着!”
趨步來到門前,賴尚榮並未急着推門而入,而是稍稍停頓了片刻,適應了屋內的黑暗。
趙姨娘考慮周全,房內的窗戶只拉了一層薄簾,依舊有絲絲月光透着縫隙打進屋內,倒是比裡屋還要亮堂不少。
賴尚榮就着月光,看向牀榻的位置,只見身着睡裙的探春,正背對着自己,側身躺在牀上。
似乎是嫌棄睡裙太短,一隻手緊緊攥着裙角,將睡裙繃得筆直,反倒繃得凹凸有致。
賴尚榮繞過牀榻,來到探春面向的一側,一面在牀沿上坐下,一面伸手抓住探春的腳踝向上探去。
感受到探春微微一顫,繃緊了略顯僵硬的小腿,揣着明白裝湖塗道:“以往可都是姨娘主動,今兒怎麼這麼緊張?”
探春聞言,攥緊裙角的手微微放開,隨即又反應過來,改側身爲平躺,雙腳一撐牀板,將身軀微微挺起,同時顫抖的雙手,各自抓起一邊裙角,照着頭上蒙去。
……
“駕!駕!”
朱雀大道上,一匹駿馬馳騁在寬闊的大道上,一路向着皇宮疾馳而去。
“快!快去稟報皇上,靖王殿下被人謀害,遭遇不測!”
這個時辰皇宮已然落鎖,但事急從權,守門的禁衛只能硬着頭皮去稟報。
鳳藻宮內,正安撫皇后的正隆帝,得知消息,頓時怒火攻心,眼前一黑,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差點立足不穩。
“這是有人要絕了皇上的後啊!”
恰在此時,田皇后悲鳴一聲,總算將正隆帝從悲痛中挽救了回來。
“快命令羽林軍加強戒備,傳旨仇奪京城各營嚴加戒備,無旨不得擅動!”
“皇上快去吧!別管臣妾了,當務之急還是先要將這賊人找出來,碎屍萬段!”
“傳齊寧!錦衣衛幹什麼吃的?這麼大的事,竟然沒有一點風聲!”
正隆帝面色鐵青,顧不得安慰皇后,立即離開了鳳藻宮,往臨敬殿而去。
路上的冷風一吹,正隆帝也從怒火中緩過勁來。
對着身旁的夏守忠吩咐道:“去!派人傳賴尚榮進宮!”
事發突然,加上皇后那句‘絕後’,他不得不將靖王遇害,和下午齊王的事情聯繫起來。
所以,第一反應就是太上皇舊臣,甚至,隱隱懷疑是不是出於太上皇的授意。
自古天無二日,國無二君,近來在母妃喪儀和查抄甄家的事情上,他與太上皇意見不一。
可隨着對朝局的掌控,太上皇也無能爲力。
品嚐過權利的人,又有誰會甘心?
只是,自己站着皇位大義,又大權在握,太上皇想要翻盤,已經希望渺茫。
可一旦自己絕了後,太上皇就有了廢立的理由,雖然仇奪已經執掌京營節度使之職,但時日尚淺,掌控力難以估量。
若自己絕了後,人心思變之下,未必沒有成事的機會。
所以,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他立即命令羽林軍小心戒備,並下旨仇奪穩定京城各營不得擅動。
緩過勁來,他又不得不考慮其他的可能性。
太上皇雖然嫌疑最大,但畢竟年事已高,真的會爲了專權,不顧社稷安慰,還需要畫一個問號。
這畢竟是抄家滅族的大罪,若是沒有足夠的利益驅使,怎麼可能敢如此大逆不道?
試問還有什麼比皇位更有誘惑力?
一旦自己膝下無子,必然會在宗室之中過繼,而忠順王做爲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自然是首選。
以此更產生了別的聯想,甚至不排除太上皇和忠順王聯手,各取所需。
而對於皇后,畢竟齊王是刺殺未遂,雖然嫌疑嬌小,但也難以完全排除。
正隆帝此刻已經草木皆兵,誰都不敢盡信。
他深知,不論是忠順王還是田家,都與王府舊臣有着盤根錯節的關係。
而太上皇的舊臣,他更是一個都不敢用,有道是一人爲私,二人爲公。
他必須找個人從旁監督錦衣衛徹查,以確保不會爲人欺瞞。
雖然,賴尚榮與忠順王和田家也有生意往來,但一方面,賴尚榮並不貪財,而合作之初,還是經過自己的授意。
另一方面錦衣衛的彙報,他也心中有數。
知道在生意合作上,也不是毫無芥蒂,加上,賴尚榮本就是純臣,又確實沒有更合適的人選,這才吩咐傳他入宮,監督錦衣衛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