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們進入市區之後,所經歷的事情一直讓我感覺不可思議。在此之前,我完全沒有想過,我們回到市區之後會有這麼一段經歷。
先是在準備進入市區之前,看到了轟炸機轟炸市區的場景,當時還以爲是病毒已經不可控制,上級準備毀滅城市了。不過後來的情況證實這個猜測並不正確,那些轟炸機只炸燬了市區的一個角落,具體原因不明。
而在我們進入市區外圍,也就是這塊工業區之後,竟然還能碰到從市中心潰散下來的部隊,機緣巧合之下竟然找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避難所。
本來以爲在兵工廠那裡可以安安穩穩的等到外界的救援,結果沒想到那裡負責人李建業李營長,竟然在楚文陽的推薦下,把我和健子安排到了搜索小隊裡面。楚文陽的初衷是好的,不過說實話對於這種身份的轉變,我還有點不太習慣。
當然這還不算什麼,真正讓我感覺坑爹的,還是七號工廠裡出現的那場大爆炸,這場由“隊友”彭圖南造成的危機,差點沒把所有人一起陷進去,也就是我和健子運氣不錯,才得以從七號工廠裡逃出來,順帶還帶出來一個失憶了的果子狸。
之後的迷路也是讓我非常無奈,感覺這一路還真是不順利,就沒有一件事是讓我感覺順心的。而更讓我沒想到的是,在我們迷路的情況下,竟然還能得知陸巧巧他們的消息,雖說那不是什麼好消息。
爲了救人,我們在夜總會之外守株待兔,然後跟上了夜總會外出的一支隊伍,之後又看了一場“大片”級的倖存者內戰,以及一場無語的叛變起義戲碼。
原本我們是計劃就跟着這隻起義隊伍,暗中混進夜總會裡面將人救出來,再之後就是天高任鳥飛,我沒準備和這夥人有正面接觸,在我看來這屬於完全不必要的麻煩。
但事實證明,理想是美好的,而現實卻很殘酷,我們自以爲天衣無縫的跟蹤在那位被稱爲小楠的人眼中,完全就形同虛設。他一早就看出了我們的跟蹤,但卻沒有揭發我們,反而是在他們起義之後,莫名其妙的把我們拉上了“戰車”。
這其中的過程不管怎麼想都讓我感覺不可思議,這位青年小楠的思維跳躍性實在太大,讓我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但有一點毋庸置疑,這傢伙說好聽點是智謀驚人,說難聽點的就是個超級心機婊。
我很討厭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下,我總有種會被對方賣了還幫他數錢的感覺。
不管這傢伙將自己的計劃說的多麼天花亂墜,對我們幾個救人有多大好處,都無法改變我潛意識裡的這個想法。像小楠這樣的傢伙,肯定不會對我們說出完整的計劃,他絕對還有所保留
但換個角度來說,儘管我們心裡都有這樣的想法,但就目前的形式來說,我們根本沒有反對的可能。
一來我們是以“俘虜”的身份被對方包圍,在意外和不情願的情況下與他們合作的,以小楠這傢伙的心機,我不相信他會不考慮到我們的不妥協。我敢肯定,如果我們現在抱起發難,這傢伙絕對有辦法對付我們。
至於這個對付我們的辦法,起先我還不清楚,不過在答應了對方的合作事宜,雙方更進一步交流之後,我就從對方的經歷中明白過來。這傢伙敢於面對我們的最大依仗,其實就是站在他身邊,看起來生人勿進的小夜。
二來就他所說的內容而言,也的確能夠剩下我們不少麻煩,光憑我們三個人手確實不夠。能夠有這些人策應,也不失爲一種好結果。
在種種原因的重合之下,我們沒有讓他們等太多時間,當場就同意了與對方合作。至於之後事情會有什麼變故,亦或者這傢伙在我們身上還有什麼企圖,那些都是後話了,既然無法避免,那就等發生了再說吧。
話又說回來,末世雖然人心險惡,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很邪惡的,像我們救出來的果子狸,還有她口中那位對她照顧有加的雲姐,就屬於末世裡面的好人。
而就算是心機深沉的傢伙,也不是說就一定是壞人,只不過是大家站的立場一樣,可能有的做法其他人不能接受。
不過雖然我能夠這麼理解,但看到這位青年小楠的時候還是有些不自然,這種被算計的感覺非常不好,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想就此遠離這傢伙。
當然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即使再不情願,我們還是必須假裝人情配合,和小楠以及小夜套起近乎來。至於對方,可能是爲了讓我們放鬆警惕,也可能是本身想與我們交好,也很自然的和我們閒聊起來。
而在這個閒聊的過程中,小楠和小夜瞭解了喪屍爆發之後我們的經歷,也大致清楚了我們末世前的身份。同樣的,我們三人也瞭解了這兩位的“身世”。
喪屍爆發之前的事情他們說的很簡潔,我也沒有追問,在這一點上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比較感興趣的還是喪屍爆發之後各人的經歷。
從對方的口中我瞭解到,這位小楠之前是一位專科學生,不過相比起他的專業,他更喜歡調酒這個相對非主流的職業。
而因爲是專科的緣故,相對管的也比較鬆,所以從大二開始,這傢伙就找到了夜總會裡的一份工作,靠着調酒以及對音樂方面的一點天賦,他就在這裡當上了一個業餘的dj和調酒師。
我不清楚這傢伙是怎麼學會dj和調酒的,他並沒有和我仔細說這方面的事情,而他之所以跟我們提起這些,也只是爲了帶出他後面主要述說的內容。
他告訴我們,他從小到大就很喜歡看恐怖片,所以喪屍剛剛爆發的時候,他得以靠着這一點勉強活了下來。他家裡除他和父母之外,還有一個年齡比他小兩歲,還在上大學的妹妹,喪屍爆炸的時候,他們一家四口都不在一起,所以他也不清楚自己的親人是否健在。
而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喪屍病毒侵入市區的那一刻,正好是在深夜。雖然大部分人察覺到這一點是在太陽升起之後,但對於夜總會這種夜生活場所,外加上這一帶又是市區的邊緣,也就是病毒通過空氣進入市區的畢竟途徑,使得喪屍病毒剛開始影響市區,夜總會裡就有人察覺到了。
小楠說當時他和往常一樣在夜總會裡當班,因爲夜總會裡本來噪音就大,以至於最開始有人被喪屍咬到慘叫的時候,還沒人察覺到。但這種現象很快就在整個夜總會裡普及起來,最終所有人都發現了異常。
但那時候已經晚了,不少人都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變異成了喪屍,本就混亂的夜總會內部成了喪屍和活人混合的地帶,你甚至不知道你身邊站着的人,到底是人還是喪屍。
幸運的是dj和調酒師這個職業不需要混跡在人羣之中,小楠一直待在吧檯裡面,周圍只有兩個和他一樣的同事,人不算多。
在混亂出現的伊始,他還以爲是有人不長眼來砸莫哥的場子,這種事情以前也有發生,只不過沒這麼大場面,畢竟那個夜總會本來就是一個黑社會性質的團體。
後來小楠發現事情不對勁,就搶先一步從混亂的地方逃了出來,躲進了存放調料飲酒的地下儲物室裡。後來的事情他不是很清楚,只大概聽說是莫哥從地下停車庫裡帶人殺了出來,死了很多人才將夜總會清理乾淨。
對於這一點我感覺有些驚訝,不過小楠倒是不以爲然,他說那個所謂的地下停車庫,裡面壓根一輛車都沒有,真要形容起來就是個小型的地底世界,是莫哥幹非法勾當的場所。
以前他倒是沒去過地下一層,不過隱約聽說裡面是個地下拳擊場,具體是什麼不好形容,總之是個很瘋狂很血腥的地方。
那裡面到底有些什麼他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武器很多,這個莫哥在本地的黑道上絕對算是排的上號的人物,手裡的傢伙比我們以爲的還要多
利用那些武器,還有一大幫兇悍的“土匪”,莫哥在付出慘重代價之後將夜總會基本清理了乾淨,而小楠也在這時候被救了出來,之後就跟了莫哥。
只不過他原本就是個外圍的調酒師,根本算不上莫哥的手下,所以在加入之後也沒什麼好待遇。像他這樣的人開始的時候還有二十多個,都是因爲各種原因僥倖活下來的人,其中有的和他一樣是夜總會的工作人員,有的則是晚上過來泡吧的年輕人。
他們被莫哥暫時收爲了小弟,也就是類似於現在底層炮灰的角色,之後跟着莫哥進一步清理周圍的喪屍,並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接收了不少四周逃過來的倖存者。
值得一提的是,喪屍剛剛變異的時候是非常弱小的,甚至有一部分機體素質差的,連吃人的本能都暫時沒有。在這種情況下,反應過來並且武器充沛的莫哥一夥人,還算輕鬆的清理了夜總會以及周邊大範圍的喪屍,將任何有用的物資都收集了起來。
夜總會門口的那堆屍體只是他們殺死喪屍中的一部分,其中也混雜着一些不願意聽從指揮的倖存者的屍體。莫哥之所以把那堆屍體放在夜總會門口,就是讓所有人明白,他的命令不能違抗。
另外就是我之前發現的,化妝品都不見了的原因,這一點我特意問了一下,而小楠的回答也是讓我有些無語。
那些物資的確都是他們收集走的,只不過和我想象的不同,夜總會裡雖然遭逢大難,但“上層人”的生活依然奢華。正常情況下那些化妝品沒什麼用處,但爲了滿足那些人的某些需求,像什麼舞女之類的角色,需要消耗的化妝品還是很多的。
我對於這一點只是無奈的搖搖頭,想着這些人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享受,真不知道是不是該稱爲不知死活。
但這些並不是我在意的重點,我最爲在意的,是小楠沒說的部分。
他的敘述太平常了,沒有任何亮點,也沒有什麼破綻。但讓感覺不解的是,他在這個過程中,沒有說他憎惡夜總會這幫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