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老鐵說的不無道理,其實進村子不一定就是人越多人好,我覺得我們可以暫時分隊。”
健子的話得到了我們一致的贊同,就像他說的那樣,我們這次的目的只是潛入村子裡去到他家,探明他親人的下落,並不是要屠滅整個村子的喪屍,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還是儘量不引起喪屍注意得好。
這樣一來,進村子的人越多被發現的可能性就越大,我們沒必要所有人一起跟着冒險,現在暫時分隊是個很不錯的選擇。一來可以減少動靜不被發現,二來也不需要帶着唯唯這個小丫頭冒險。
我們很快達成了一致,分隊的情況還是和剛纔一樣,進村的人選就是我、健子還有楚文陽,而老楊他們依然留在這裡等待。
這陳家村並不是我們旅途的終點,最多隻算是一箇中轉站,我們在探查完陳家村之後,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我們下一步都是要回到市區去的。只有那裡,纔有可能得到來自官方的庇護,在這裡自己摸爬滾打,畢竟不如讓人民子弟兵保護我們來得實在。
老楊他們就等在這裡,等到我們出來之後就直接換路,繞過村子前往回市區的大馬路上,沿着馬路回到市區,有他們這些本地人在,我們也不愁找不到路。
當然事情也不能想的那麼理想,我們同時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假如我們這次倒黴的栽在了這個小村子裡,那麼老楊就會擔負起保護唯唯和老鐵的重任,他們會不管我們同樣前往市區。
基於這一點,我們雙方定下了一個時間,老楊他們在村口的位置等我們一天,明天晚上八點之前,如果我們還沒回來的話,老楊就帶着唯唯和老鐵先一步去市區,不需要再管我們。
這種事情我當然是不希望發生的,但話還是要說到位。我們匆匆合計了一番,花了大概十五分鐘時間,緊接着,健子就迫不及待的轉身進入了村子。
我和楚文陽都不熟悉環境,只能跟着健子。雖然這傢伙也有好幾年沒回過這裡了,村子的變化應該不小,但這畢竟是生他養他的地方,想來他還不至於坑到迷路。
帶着我倆深入了村子內部,單從周圍的環境來看,這裡和趙家村區別不大,想來這附近的村子大多都長這個樣。
沒有在意周圍的環境,我警惕的感知着周圍的動靜,現在這個時候除了我們之外,就算有幸存者也應該不會活動,那麼有動靜的話八成就是喪屍出沒了。
“這裡是我二叔他家,我要先進去看看。”走了大概十分鐘,繞過了好幾個彎彎,我估摸着已經走到了村子的中段,這時候健子突然停了下來,指着一旁一棟二層小樓輕聲道:“就這兒,你們是一起進來還是在外面等我?”
“一起進去。”我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廢話,這種時候哪裡能夠分開,聚攏在一起在能最大程度的保證安全,好歹如果有喪屍突然冒出來,隊友也能幫把手,不至於陷入死局。
健子點頭默許,健子他二叔家有個小院子,不過大鐵門沒鎖,喪屍爆發的時候是在白天,可能這附近白天的時候沒有鎖院子的習慣。
順利的進到了院子裡,倒是沒有碰到喪屍,但我們卻在院子裡發現了一具男屍。
“二叔!”健子低喝一聲,雖然心裡緊張但總算還清楚不能大叫,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那具男屍面前,步子突然一頓。
“怎麼了?”我見狀趕緊問道,還以爲這小子受不了打擊要崩潰了,當然這也算是人之常情。
健子指着那具男屍說道:“他不是我二叔。”
我聞言湊過去看了眼,發現這具屍體確實是被咬死的,但好像那咬死他的喪屍沒有進一步啃食這傢伙,以至於這屍體的面部模樣還算清楚,難怪健子能認出來。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這傢伙既然只是被咬死沒有被吃掉,那爲什麼沒有變異成喪屍?我仔細看去,這才發現這屍體的腦袋上竟然還插着把菜刀,應該是有人在這傢伙變異之前補了一刀。
對於這種情況我有些不理解,但也沒有深究,可能當時的情況有些複雜吧。至少這屍體不屬於健子二叔,那麼事情就還有希望。
我們走到院子盡頭,發現外面的房門也沒有關上,只是虛掩着。輕輕打開房門,房子裡面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我們小心翼翼的聽了半天,直到確定沒有什麼聲響,這纔敢三個人一起走進去。
健子顯然對他二叔家還比較熟悉,當然也可能這附近一帶的房子建設類型都差不多,健子進來之後很輕鬆的找到了大廳吊燈的開關,周圍的環境總算亮了起來。
末世的時候很多人在晚上不敢開燈,擔心引起喪屍的注意,但其實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一點完全沒有必要,因爲那些喪屍幾乎一點視覺都沒有,燈光對它們的影響可以小到忽略不計。
我大致看了看周圍,沒發現有喪屍的蹤跡,這時候健子有些按耐不住了,說道:“我們分頭找找吧,不管是人還是屍體,找到了就喊一聲。”
我點頭,隨意朝着一個方向走去,我看到那裡有兩個房間,從外面看不出是幹什麼用的,房間另一邊則是樓梯,應該就是通向二層的了。
健子和楚文陽也各自找了個方向,我走到其中一個房間門口,爲了安全起見手裡拿着軍刀,在開門的瞬間退到了安全距離之外。
儲物間,我打開房門,發現這是一間堆放着三把拖把還有一些農具的儲物間,裡面的空間很狹小,沒有活人也沒有喪屍。
我鬆了口氣,沒有危險就好,想着我就準備去打開旁邊的另一扇門,而就在這時候,我隱約聽到自己身後傳來了微弱的聲響。
我下意識地回頭,剛纔的聲響非常輕微,我站在這裡也只是隱約聽到,遠離我的健子和楚文陽是聽不到的。
這時候如果我反應過來,第一時間應該是警惕的退後遠離,當然這只是存在於理論上的說法,事實上那個時候,我的第一想法就是回頭。
也是我的這個下意識舉動,導致了我在不知不覺之間,又一次遇上了麻煩,雖然算不上危險,但也讓我爲自己捏了把冷汗。
當我回過頭的時候,我發現樓梯的最上方有着一雙人腿,看樣子是站在二樓的樓梯口那裡的。我見狀就想要喊對方一聲,不過下一秒鐘我就意識到了不對!
如果這傢伙是人的話,那他爲什麼要站在那裡盯着我,直接下來和我們見一面不行嗎?要說是出於末世對人的警惕,那現在我發現了他,他爲什麼還一點動作沒有?
我腦子飛速運轉,立刻意識到,這傢伙不可能是倖存者,不是死人,那就是喪屍了!
幾乎就在我想到這一點的同時,我看到一道黑影由上至下對着我射了出來,目標直指我的脖子。對於這種攻擊方式我可以說是“瞭如指掌”了,這不就是窒息者的招牌攻擊方式嗎?
這也是我剛纔說的不算危險的原因,因爲遭遇窒息者的次數多了,對於如何對付它們也算有了點心得,像這樣正面的遭遇戰,對我而言已經不算危險,只能說是麻煩了。
我看到這玩意射過來,身體沒法迅速做出反應,還是被這傢伙勒住了脖子。不過有過類似經驗的我一點也不慌張,在它捆綁住我的同時,我就擡手將這根脆弱的腸子給一刀兩斷了。
在我砍斷腸子的同時,那一直站着沒動的傢伙終於有了反應,似乎是發出了一聲悶哼,接着就想要逃離。
這種時候我哪裡會讓對方離開,出於斬草除根的目的,我追上樓去,在這隻窒息者跑掉之前,就再次一刀解決了這個近戰還不如普通喪屍的異體。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這邊的動靜將健子和楚文陽都吸引了過來,他們一跑上二樓就詢問我怎麼回事,當看到地上那隻窒息者的時候,他倆的反應各不相同。
楚文陽的反應是趕緊查看二樓的四周,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威脅存在,而健子不同,當他看到這隻被我幹掉,臉部已經嚴重扭曲變異的窒息者時,一直表現得很堅強的他,眼淚一下子從眼眶裡流了出來。
我見狀立刻意識到了什麼,有些結巴的問道:“這傢伙,他...他不會是...”
“是我二叔。”健子顯然知道我想問什麼,肯定的點了點頭,語氣有些哽咽和自嘲的說道:“果然,果然我不該抱有幻想的。”
“那個,抱歉我不知道...”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勸他纔好,雖說我殺死對方的時候他已經是隻窒息者了,但從本質上來講,他還算是健子的二叔。
換句話說,我可以算是親手殺死了健子的二叔。
“不用道歉,我明白的。”健子擺手,示意我不要多想,臉上的笑容略顯慘淡,再次開口道:“這裡沒有停留的意義了,我們走吧,再去我家看看,希望...希望吧。”
說着健子嘆了口氣,所包含的意思不言而喻,我默然不語,這種時候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不能明說,但我心裡也和健子一樣,對於他父母的生存,並不抱很大希望。
但就像他自己嘆氣的那樣,希望吧,現在我們也只能抱着那最後一絲僥倖了。
帶着這樣沉重的心情,我們放棄了搜索這棟小樓的打算,在健子的堅持下我們將他二叔的屍體移動到了臥室的牀上,關上房門之後直接離開了小樓。
我心裡也很忐忑,假如,假如去到健子家見到的,會是像他二叔那樣的“父母”,到那時候,我們,真的下得了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