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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塔,第二層。
回到了調查軍團分部後,白霧很快開始處理各種事情,以極高的效率完成了手頭工作。
期間白霧給明澈打了一個電話。
雖然明澈是一個工具人,但好好保養工具,是每一個工具使用者的基本修養。
接到電話的時候,明澈似乎很慌張,氣喘吁吁的,白霧下意識就感覺到氣氛有些危險。
直到電話那頭的女人說:“不會是我那死鬼老公打來的吧?”
白霧這才發現,電話來得不是時候,明澈正在……辦事情。
簡單交談了幾句後,白霧沒有多說什麼,確信明澈還是一個不知情的工具人,他便掛斷了電話。
又過了一小時,謝英傑的裝備到了。
謝英傑的動作很效率,在白霧離開後不久,便很快安排了人,給到了白霧新裝備。
但塔外世界不歸牛頓管。
白霧也不確定這些“惡墮機甲”到底好不好使,謝家最頂尖的科技產物,是否能夠應對塔外嚴苛的條件,也不得而知。
不過底牌嘛,自然越多越好。這些設備先鋒組成員也都會有。
尤其是謝家的外骨骼惡墮化機體裝置……很小巧,可以放進儲物袋裡。
白霧甚至在想,這玩意兒會不會寄靈?
“應該不至於比我的鍋先寄靈吧,凡事都得講個先來後到不是?”
他是這麼想着的,好在這個東西本身也不依賴寄靈,屬於自身就有作用的。
而且白霧不用擔心使用這個裝置會暴露什麼,因爲截止目前爲止,除了謝家的守護者謝行知外,沒有人知道這東西是謝家造的。
也沒有人知道……謝家已經制造出了能夠在塔外使用的——非寄靈裝置。
新裝備到手後,白霧與五九約定出塔時間爲兩小時後。但來不及休息,他的辦公室裡就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江玄。
最近江玄一直很本分,本分老實的瞭解調查軍團的規定,和其他調查軍團的人打成一片。
本分到白霧都快忽略了這個人。
當然,看着該隱和審訊組的幾個人走近,白霧就已經事先做好了準備。
田旬,雲舒,薛辭,荊楚幾個人,在白霧的叮囑下,嘴巴都很緊。
莉莉絲白霧留着還有用,現階段他可不打算讓該隱找到。
“江兄,你怎麼來了?”
“我聽聞先鋒組的人出塔了。”
“你消息還挺靈通。”
“這幾天我一直在學習調查軍團的軍團文化。”
“學的怎麼樣?”
“塔外調查軍團,和高塔鎮御軍團不同,高塔鎮御軍雖然也出塔,但都是被動任務,而調查軍團是有出塔的硬性指標的,我想出塔,希望白隊給我一個機會。”
“你不怕死在塔外?”白霧很自然的流露出了對江玄的欽佩。
江玄的人設也立得很穩:
“我已經度過了足夠安穩平庸的人生。接下來的歲月,我想不留遺憾。”
好傢伙。
白霧又問道:
“值得敬佩,現在像江兄這麼坦蕩面對人生的人不多了。我本來應該答應你,只是我這次出塔很危險,會有幾個很討厭的人跟着,他們是高層新成立的機構,據說直接聽命於統治者,且每一個實力都遠遠強過我,幾乎和副團長一個水平”
聽命於統治者。白霧故意透露這些信息,目的在於窺探江玄的反應。
該隱是敵人,統治者也是敵人。但有時候,敵人的敵人,雖然不是朋友,卻是可以利用的工具人。
“此行過於危險,我不希望江兄跟着我們出塔。”
江玄當然希望出塔,近距離觀察白霧和五九的能力,統治者的那些手下,在他看來,都是利用永生泉水,和龐大的資源堆砌出來的強大。
這種強大,跟白霧還有五九相比,不具備可塑性。簡單的權衡了一下利弊後,江玄說道:
“白隊覺得這些人很麻煩嗎?”
“非常麻煩……恐怕我此行兇多吉少,好吧,這麼說也有些不準確,但總歸是要吃些苦頭的,我和他們之前就有過節,所以你還是不要跟着我們了。”
白霧的話一番轉折後,可信度增加不少,該隱雖然是欺詐者,但眼下的所有數據都沒有作假的必要。
白霧又不知道自己真實身份,他此刻應該是真心希望自己不要攪和進高層的麻煩裡去。
統治者座下,最強的便是家族守護者,但這些守護者的實力,也就和他現在這具江玄身體差不多。
第一次和白霧等人出塔,江玄認爲有必要好好觀察一下,他當然不希望白霧和五九栽在了這些守護者手上。
白霧繼續挖坑:
“出塔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等到哪次有不怎麼危險的任務,我再叫上你,沒必要招惹這羣傢伙,塔外萬一發生了什麼,我們也營救不及。”
“沒有危險,出塔又有什麼意義呢?難不成每次都在最簡單的區域,靠着最強大的隊友保護自己?人都是在危機中突破自己的。隊長,下次復下次,下次或許更危險,不如就帶上我吧。說不定,我恰好能夠幫到隊長呢?”
搶着當工具人的該隱,讓白霧感覺加大了自己的演戲難度。好在他受過專業的訓練。
這次出塔之行有很多不確定因素。
在尋求紅殷幫助的時候,白霧也看到了那個荒蕪破敗的村子。
老舊的房子,與山那邊的湖澤到底有什麼聯繫,紅殷所面對的,到底是何種怪物,一切還不得而知。
該隱是一個巨大的風險,但問題在於……這場出塔調查,已經多了好幾處風險。
白霧也歷來相信自己的直覺,這次他的直覺告訴他,可以帶上該隱,然後……驅虎吞狼。
“你真的要去?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出塔意願如此強烈的。”
“我已經開始期待了。”江玄覺得自己的意願強的有些刻意,不過問題不大,白霧應該不會察覺。
白霧拍了拍江玄的肩膀,說道:
“那行吧,你去領出塔的準備道具,九十分鐘後,我們底層東部廣場集合。我會盡可能保護你的。”
兩個騙子終於要一起出塔,白霧莫名的有些期待,明明該隱在他眼裡,跟永生的統治者一樣危險。
該隱自認爲說服了白霧後,便離開了白霧的辦公室。白霧坐在椅子上,嘴角露出了笑容。
這個時候,怪事發生了。
“這次的‘隊友’們很有意思,但你確定你和那個矮子,能夠應付即將到來的危機麼?雖然我不知道那場危機是什麼,但你最好確保你還有後手。”
燈並沒有打開,但房間卻忽然間變得明亮。
一陣淡淡的清香氣息傳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靠在了屋子的書架上,他的目光很溫和:
“仔細想想,白霧,你雖然是失敗品,但你身上可以挖掘的東西,不止這些,你最強大的東西是什麼?是眼睛嗎?是你的機緣嗎?或者是那滴詭異的井水?還是說你穿越者的身份?”
“都不是哦,即將前往的區域裡,如果遇到了解決不了的麻煩,不要想着靠別人了,或許你可以依賴你自己。”
白霧露出嫌惡的目光:
“你怎麼又出現了,消失。”
“嘖嘖,這可真是讓人傷心,孩子長大了,都對父親如此嚴厲了。”
出現在白霧眼前的人,正是他的父親,白遠。
自打使用了末日拼圖碎片——“滿月”後,從食域歸來的第一天,白霧就在做夢夢到了白父。
這個男人倒不像是以前一樣在折磨他,那個夢也不是噩夢,與其說是夢,更像是一個特殊的時空。
至於第一次出現幻覺看見白遠,則是第二天的夜晚,高塔二層的天花板模擬着星空的亮度,周圍的光芒暗淡。
白霧走在路上,忽然發現……周遭彷彿變得明亮起來。
隨後他就見到了那個男人。
那一次,白霧認爲可能是自己太累了,出現了幻覺,他沒有理會說着奇怪話語的白遠。
很快將其甩開了,當夜白遠也不再出現,甚至連夢也變得正常。
可就在白霧以爲一切都結束的時候,第三天……他又看見了白遠。
直接出現在撿漏港口外,揮着手說道:
“看來因爲末日碎片,你好像以後的日子都會不怎麼快樂了。真可惜啊,不過沒關係,我快樂就好了。”
第三次見到白遠,白霧已經有些警惕,他很快就聯想到,三次不該是偶然,自己連續看到他,或許是因爲做了某些事情。
於是順理成章的,白霧想到了末日拼圖碎片。
現在是第四次。
白霧覺得有一個說話很騷氣的眼睛就很熱鬧了,自己的人生和潛意識裡,不需要這麼多有個性的物種。
他決定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在問我?我能怎麼樣,我只是沒有身體的虛幻產物,執念具象化後,依舊是執念。”
“要怎麼才能讓你消失?”
“你不是向來不抗拒底牌嘛?怎麼到了我,就想着要我消失?你應該好好學學怎麼做一個孝順的兒子。”
白遠依舊雲淡風輕的。
白霧也沒有爭辯,他不具備憤怒的情緒,只是異常平靜的思考着,白遠到底是爲何存在。
“答案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嗎?你使用了特殊的末日拼圖碎片。滿月和旅行船票一樣,都是不受區域限制的碎片。”
白遠說話的興致很濃厚:
“有了旅行船票的惡魔,叫旅行者,有了恐懼錢幣的章魚,叫商人,有了萬物拆解和萬物重塑的小矮人,叫鐵匠,如今你也有了一塊碎片,這個碎片叫滿月,能夠召喚你的執念。”
白霧沒有出聲,白遠繼續說道:
“而我就是你的執念,你也應該給自己取一個代號,那羣人似乎很喜歡這樣做,什麼商人,法官,鐵匠,醫生;合羣一點嘛,不如你就叫……大孝子吧?”
“嘖嘖,這眼神,我們都知道你不會具備憤怒,所以何必在我面前演戲?”
白霧終於開口:
“我不想看到你,告訴我,要如何才能擺脫你?”
“當你不再具備執念的時候,碎片自然不會再維持我,大孝子。你以爲我想出現嘛?”
“你的意識深處裡,有三間鎖着的屋子,我其實很想讓你打開那三間屋子,不過,看起來你不願意對父親敞開心扉啊。”
“記得我說過的話嗎,要對未來抱有想象力,也許你以後,也會進入別人的大腦,也會見到上鎖的房間……那裡或許藏着內心最陰暗的秘密,又或者最柔軟的記憶。不要浪費時間,想盡辦法打開它。”
“你曾經做過一些選擇題,比如三選一,選了一把梳子,其實你並沒有真正瞭解過那個孩子,鑰匙,梳子,檔案,你是不是以爲梳子就是最完美的答案?事實上你錯了。”
“看你興致缺缺的樣子,我也困了,你很幸運,因爲探索你的內心,可遠比跟你說話有趣。希望下次你能健談一些。”
屋子的光亮消失,一切又變得正常無比。白父的身影消失後,白霧調看了監控錄像。
監控錄像裡,他正在對一個沒有人的位置自言自語,白霧注意到,自己的位置沒有變動。
他的表情稍微舒緩了些:
“至少不是人格分裂,起碼這傢伙不會永遠伴隨我……看來可以確定,這一切是碎片造成的了。”
使用任何便利性的東西,都會付出相應的代價。白霧顯然低估了滿月碎片的效果。
這是一塊稀有程度猶在旅行船票之上的碎片,如果內心沒有執念,或者執念弱小的人,這塊碎片用處不大。
甚至白霧的潛意識裡,這塊滿月碎片,跟腕錶、彷原罪武器、面具相比,連底牌都算不上,在對付九尾的時候,他直接使用了碎片。
“不過就是腦子裡多了個煩人的傢伙,無視他便好。”
……
……
高塔底層,東部廣場。
紅殷所在的區域屬於未知區域,這也算是一件利好的消息,白霧可不敢在宴自在這些人面前使用牽引輪盤。
好在紅殷告訴了白霧區域編號。通過編號,白霧可以前往到未曾有人去過的地方。
柳虎,宴自在,謝行知都已經在傳送石碑不遠處等待着。
該隱看見這幾個人的時候,目光有些興奮。
“此次行動,你們的一切決策,都必須要經過我的同意,你們不得擅自行動。”
見人員到齊,宴自在開始下達命令。
白霧沒有反對,真去了紅殷所在的地方,到底會發生什麼一切也說不準。
柳虎盯着五九,顯然對上次被五九攔截,懷恨在心。
而謝行知則頗爲複雜的目光審視着白霧。
宴自在覺得白霧和五九很危險,至少二人表現出來的實力,和其他分隊長完全不是一個層級。
可不知爲何,宴自在看着江玄,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洞察者之眼加天平之眼,讓宴自在能夠看到人的序列。
五九的序列很強,白霧的序列也不少……可唯獨江玄,身上只有兩個普普通通的序列。
白霧也發現了這一點,宴自在有着開掛一樣的眼睛,見到該隱後的反應,卻很淡然……
想來天賦序列23——欺詐者,有着和普雷爾之眼一樣的干擾情報能力。
六個人,三個陣營,這三個陣營的人,很快目光都被吸引,聚於一處。
不僅僅是這六人,整個底層東部廣場……都被忽然從石碑裡散發出的紅光吸引。
隨着白霧身影的消失,黑色區域邊緣的營救行動,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