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忽然就見家長了

第一幕的場景裡,神婆醜陋無比,雙眼凹陷蹦蹦跳跳,恐怕那纔是這個場景的創造者,精神世界的主人,對神婆的描繪。

當然,作爲這個世界的創造者,它內心早已經被怨氣扭曲。

所以街道到處都長滿了頭髮,即便是朱瑾和趙寬的樣子也逐漸消散,慢慢變得醜陋駭人。

整個世界,彷彿都處在一種驚悚的濾鏡裡,靈堂的棺材,紅宅子的夫妻,醜陋如惡鬼的神婆,還有那些詭異的彷彿活物的主人……

第二幕場景裡,一切都變得無比正常,彷彿只是一個尋常的村落,彷彿又回到了七百年前,最大的悲劇開始之前……

可是不管白霧怎麼努力,不管五九謝行知等人是否知道了該如何消除執念,都沒有意義……

那些讓人悲傷和絕望的歷史都不會改變。

“哥哥……他是誰?”紅殷看着白霧身邊忽然又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與白霧有些相似,但氣質上又有極大差別的人,這個人出現的時候,周遭彷彿都變得更明亮了些。

白遠。

白霧詫異無比,白遠出現在這裡,難道是要對紅殷出手嗎?

“別緊張,小姑娘,我是他的爸爸,不過今天可不是帶你見家長的,繼續講故事,等到你的故事講完了,我有話對你說。”

白遠的忽然出現,讓白霧匪夷所思。

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他不是隻是一道執念嗎?

白遠彷彿看穿了白霧的心思:

“別忘記了,這是在精神載體的世界裡,它要吞噬掉你,我自然要出來裝模作樣的守護你一下。不過我先聲明,你們惹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怪物,你可能會死。”

與上次的九尾狐不同,這次怪物的精神力等級比紅殷還高……

當然,原本紅殷與它是一個級別的,只是……現在的紅殷,已經沒有了怨氣的力量。

如今的紅殷,精神力或許強於尋常九級惡墮,卻絕對無法跟湖中的怪物相比。

白遠說道:

“好了,繼續講故事。不用搭理我,如果我的存在讓你講不出來,我暫時消失一會兒就好了。”

白遠還真就出來露個臉就消失了。

紅殷覺得很奇怪……哥哥的腦子裡,忽然有了一個很強大的精神體。

只是……對比那個怪物,還不夠強。

白霧還真就無視了白遠,就當他是間歇性出現,就和此前一樣。

“你出現的時候,就直接進入了這一幕場景對嗎?第二幕場景裡,你犯了和別人一樣的錯誤,你對外婆的思念落在了村子裡另外一個老人身上,這個人應該就是神婆對吧?”

白霧看着紅殷難過的點點頭,繼續分析道:

“神婆和其他人一樣,給你編造了一個故事……你天生比較容易相信他人,而且湖中的惡鬼如果是石頭,石頭身上的怨氣你能夠感應到,那些陰寒的氣息讓你感覺神婆說的是對的……”

“對不起……”紅殷的確很難受。

她來到這個村子,便立馬被一個強大的力量拉入了這個世界裡。

這個村子裡的人,經歷着死亡的循環。但所謂循環,自然是首尾相連的一個環……

而紅殷所出現的時間,是在這個環的中間。她看到了崔家的崔正平用紙人抵擋災邪。

看到了鎮子裡的年輕獵戶們死於非命,看到了馮家的馮海平嚇得自己給自己準備棺材,也看到了趙家和朱家的人先後因爲災難而死。

各種變異入侵,大半年的時間裡,整個村子人心惶惶。

這本就是一段真實的記憶,如果不是站在上帝視角,誰又能夠百分百保證,自己見到石頭時,不會將其當做邪祟?

紅殷很強大,可是在面善和親近的人面前,她又很單純。

對外婆的思念,讓紅殷輕易相信了神婆,就像當初相信自己一樣。

白霧甚至可以想象,這神婆給紅殷梳個頭,就能夠把小丫頭感動得梨花帶雨。

白霧沒有說什麼,他現在必須得知道,事情嚴重到了何等地步。

接下來,紅殷繼續講述着村子的歷史。

“在這個村子裡,其實也是有人相信石頭的。朱家的小姐朱瑾看到了石頭後,發現石頭並沒有傷害她……後面發生的事情,其實和哥哥你經歷的差不多,只是趙寬……趙寬不像哥哥一樣二話不說直接就跑去人家閨房。而且趙寬那個時候……也沒有答應娶她,哥哥你怎麼能隨便就答應娶別人呢?”

紅殷這話白霧聽着怪怪的。

他對朱家小姐當然沒有想法,只是覺得任何遊戲裡,遇到能夠加npc好感度的時候,就千萬不要猶豫。

尤其是自己趕時間……他不知道精神世界裡的時間和現實世界是否一致。

但現在看來,不一致,畢竟自己早過了四小時,也不見有負面狀態。

紅殷居然在這種節骨眼上都還提到這件事,可見非常在意。

白霧乾咳了兩聲,遊戲思維害死人啊……

“但朱家小姐最後還是和趙寬在一起了,他們本就相互喜歡,朱瑾很主動,兩家人經歷了大災難後,就只剩下朱瑾和趙寬還活着,朱瑾將一切想法告訴了趙寬,趙寬也的確和哥哥一樣,檢查過屋子裡的佈置,但是沒有用,神婆說他是被詛咒纏身的人,要將他關起來。”

鏡子裡呈現的是趙家大火……

現在白霧明白了,爲何兩對新人完婚的趙家宅子,在第一幕裡如此通紅,不僅僅是代表喜慶。

趙寬和朱瑾最後的婚禮,沒有任何人蔘加。朱家後面的相繼有人死於非命,朱瑾與趙寬,成了鎮子裡兩個大家族中唯一的活人。

他們被神婆認爲詛咒纏身,已經沒有人敢給這對夫妻獻上祝福。

但二人拜堂那日,角落裡卻有一個黑色的怪物吹奏着嗩吶。

那個時候,這對新人的內心大概是無比悲痛的。

趙寬心裡悲痛無比,如果自己能夠說服家裡人不要相信神婆,如果神婆沒有對人說,自己被詛咒纏身……一切都將是另一個結局。

悲劇是從這裡開始的。

在朱瑾和趙寬的婚事結束後,他們開始準備家裡人的葬禮,在聯繫到白事店老闆馮海平的時候,朱瑾和趙寬,也將這件事說給了馮海平。

“馮海平作爲一個長者,見多了死亡,他負責村子裡的喪葬,也覺得這些人並不是死於詛咒,而是這個世界……正在發生某種變化。”

“馮海平聽完了講述後,覺得既然趙寬朱瑾能活下來,詛咒本身就不可信,而且如果趙寬當時沒有被家裡人鎖起來……災難是可以逆轉的。”

紅殷對於好人的死去,總是會感到心痛:

“馮海平說道,我孤寡老人一個,如果黑色的水鬼見到了我,我卻沒有死,詛咒邪祟一說,不就不攻自破了嗎?朱瑾和趙寬覺得很有道理,便問道要怎麼做。”

馮海平是一個真正的智者,他做白事生意,不是因爲迷信,而是因爲認爲死者值得尊重。

他家世世代代負責村子裡的喪葬,對於生命有自己的理解。

“祖宗傳下來的,只是一個形式,形式的作用,便是讓人覺得有儀式感,儀式感會讓人認爲這種做法真的能起到作用。我會住進棺材裡,躲上一天……只要我沒有死,我就能告訴大家,那個水鬼,其實不是災邪,它是來警示我們,災邪將至的。”

白霧不得不承認,馮海平是一個智者。

他沒有直接告訴大家,封建迷信不可取,而是轉而利用封建迷信,讓大家相信石頭不是災邪。

一切本該在這裡迎來轉折,可紅殷講述到這裡的時候,卻是異常的難受。

她帶着哭腔說道:

“馮伯躲進了棺材裡躺着……他想要告訴大家,假死能夠躲過惡鬼索命,繼而讓大家明白,水鬼到來並不可怕……可是深夜裡,有人將棺材給釘上了。”

“第二天清早,大家根本看不到馮伯,因爲馮伯已經隨着棺材,沉入到了湖裡……”

“神婆做的?”

白霧覺得這裡頭不對勁:

“神婆一個人絕對不可能釘住棺材,她也沒辦法將棺材從馮家帶到湖中去……”

紅殷搖了搖頭說道:

“如果她還是人類……她的確辦不到。”

白霧愕然:

“你的意思是……她已經不是人類了?”

“是的,雖然在這段記憶裡,她的確還是人類,但這段記憶……本就是用來欺騙我們的。七百年前,除了湖神和石頭,變成惡墮的,還有神婆。”

這段話的信息量無疑是巨大的,白霧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

但如此一來……神婆的動機就全部能說清楚了。

“和石頭不同,神婆是一個智慧種惡墮?而且畸變的部位,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我之前以爲她腿腳不好,但現在看來……她不是腿腳不好,而是……變異了?”

紅殷沒想到白霧居然能夠猜到這麼多。

白霧繼續說道:

“這就能說得通了……如果是智慧種,神婆的行爲,就是汲取負面情緒,對於她來說,靠着石頭讓村民們感到恐怖……感到悲傷和絕望,能夠爲她帶來極大的快感。”

惡墮不依靠人類的負面情緒而活,或者說負面情緒不是它們生存所必須的,但負面情緒對於惡墮來說,的確是一種有癮的東西。

這也是負面情緒能夠吸引惡墮的原因。

石頭從頭到尾,都是神婆用來汲取恐懼的工具。所謂的聲望,錢財,那都是神婆用來遮掩自己真相的幌子。

因爲是在精神的世界裡,所以就連普雷爾之眼,也沒有給到太多提示。

畢竟在這個世界裡……神婆是人類。

故事到了這裡,也迎來了最後的結局。

“神婆在馮伯死前,套出了馮伯的話……得知已經有人知道了石頭的秘密。朱瑾還有趙寬,被神婆形容成了詛咒的擴散者,神婆也利用這兩個人……抓到了石頭。石頭所帶來的的恐懼,神婆已經不需要了。”

“詛咒這種東西,是不會消散的,它會根植在人的內心深處。”

“馮伯已經化作了新的詛咒,朱瑾和趙寬也會在神婆指示下,被村民們獻祭給湖神,因爲神婆抓到了石頭,這個大家都害怕的惡鬼,所以很諷刺一幕來了,明明她纔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成了村民們的恩人。”

封建迷信害死人,害死的人裡,既有那些願意相信迷信的,也有那些破除迷信的。

“朱瑾和趙寬這對苦命鴛鴦,最終沉入湖中,被活活溺死。而一直希望能夠幫助大家逃離死亡的石頭,則被神婆貼滿了符咒,活活燒死。”

那些符咒便是神婆的詞條。

所以白霧這才發現,真的不怪紅殷,莫說是紅殷,就連有着普雷爾之眼的自己,也被欺騙了。

神婆真正的本事不是那些治病的方子,而是……那些本該是撞騙的符咒。

“石頭被燒死的時候,對着崔正平不斷地叫喊,崔正平嚇得以爲那是在詛咒自己。可內心深處,父子連心,他又感覺到莫大的悲痛。”

這種悲痛就像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崔正平的負面情緒對神婆有着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於是在朱家趙家都死後,神婆將石頭的秘密,告訴了崔正平。

“那個時候的崔正平,大概就像是一座在地震中不斷崩毀的城市吧?他悲痛不已,石頭躲在紙人背後,偷偷看他,這本是曾經最爲驚悚的記憶,卻在這一刻成了貫穿他靈魂的一道錐刺。巨大的愧疚與悲痛吞噬了他,最終……崔正平跳湖自殺了。”

全部都對上了。

崔家,馮家,趙家,朱家,還有神婆,水鬼,湖神……

七百年前這個迷信的村子裡,在塔外規則降臨後,催生出瞭如此一幕慘劇。

白霧也問出了最後一個疑惑:

“所以我們是在神婆的記憶裡嗎?”

“不……我們是在石頭,朱瑾,趙寬,馮伯還有千年來所有死在湖中之人的怨氣聚合體的記憶裡。”

“等等,如果是這樣,那神婆呢?如果這些怨氣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怨氣聚合體惡墮,那麼神婆不該是最先被殺死的麼?”

“神婆的確已經死了。哥哥……我們對抗的,從來都不是神婆,而是惡。”

最大的謎題解開,白霧恍然道:

“也就是說……朱瑾,馮海平,崔正平,趙寬他們……象徵着聚合體中的善念,而神婆早就死了,我在這段記憶裡,之所以看到她,是因爲她是被聚合體裡的惡念創造出來的?”

所有沉溺於湖中的人們,形成了一個強大的聚合體惡墮,這是一個嶄新的生命。

這個生命有善念,也有惡念。

但遭受了巨大的悲痛後,內心的惡念想要吞噬善念,成爲一個純粹的,不斷帶來死亡和災難的怪物。

而內心的善念,則不斷阻止着。

第二幕場景裡,其實真正的結局,是崔正平,馮海平,趙寬,朱瑾這些人不斷與神婆對抗。

善與惡的對抗,惡處於上風,但優勢也不是壓倒性的,惡並沒有完全吞噬善,聚合體的善念原本還可以堅持一陣子。

直到有一天,紅殷來到了這個村子,善與惡之間的平衡因爲一股極其龐大的怨氣加持,徹底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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