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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k。
看到這一幕的白霧,內心掀起驚濤駭浪。這個農場他來過,他也知道這裡的孩子全是實驗體。
他們會按照資質分級。k代表着最高級別。
兩張鬼牌分別是“爸爸”和“媽媽”。
僅僅一個黑桃十,就讓自己從另一個不相干的世界,來到了這個世界,那麼k代表着什麼水平?
自己去過的這些地方,是否有關聯?
等等,如果井水意味着隨機,扭曲,不確定性,那或許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又或者,就和惡墮化一樣,自己去過的地方,其實暗含着潛意識裡的慾望?
白霧無法弄清楚,飲下井水後的過程太神奇了。
但真正讓他驚訝,並不是以上這些,而是那兩個少年,都帶給了他極其熟悉的氣息。
白霧不知道自己會逗留多久,這一次,農場主並沒有忽然到來。
他緩緩靠近兩個少年,兩個少年則不約而同的擡起了頭。
“總感覺這裡有什麼。”面容被彷彿是“屍斑”毀掉的少年說道。
他把玩着那片葉子,白霧靠近了才注意到,這是時空力……
這個人難道是初代面具怪人?
白霧還記得,初代面具怪人說過,自己不願意摘下面具的原因:我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
他當時甚至相信了這句話不是調侃和自誇。
可現在看來,這句話只是一句自嘲。
面容全毀,像是經歷了一場死亡。
這一切與自己第一次看到面具怪人何其相似,當初面具怪人也是猛然間對江依米說道:
“我彷彿聞到了因果的味道。”
那個時候白霧就感覺到對方和自己不是一個次元的。
而現在看來,這彷彿是某種天賦,也許是作爲時空力擁有者的天賦。
“是麼?說不定有個人出現在了過去的時空,就像你一樣,然後來偷偷窺探我們。不如打個招呼?”
讓人感覺如沐浴在聖光中的少年,竟然對着白霧揮了揮手。
他的笑容還是那般讓人着迷。
如果不是白霧確定他們看不見自己,他甚至覺得這兩個人也飲下了井水,能夠看到特殊規則下的自己。
“這種事情,不要隨便說出來,我們的一舉一動,也許都在別人的監聽裡。”毀容的少年說道。
另一個少年聳聳肩:
“如果真是那樣,這農場就不會選在這裡。這是一個無法監聽的地方,這個地方也很難被人找到,所以同樣的,這個地方也很難離開,但因此,一切纔有意思。”
他的目光從白霧所在的位置挪開,繼續說道:
“不要太迷信他的力量,小鬼只是大鬼的傀儡,但大鬼,也並非不可戰勝。”
“哈哈哈,我發現在你面前,我就是悲觀不起來。我該說你是瘋子嗎?”
“瘋?骨子裡,你可比我要瘋,我這叫從容與優雅。”
毀容的少年對這句話不評價。
他們兩個在性格上是有相似之處的,二人看待問題都很樂觀。
表現在一個喜歡縱聲大笑,一個則總是帶着頗爲讓人着迷的笑容。
但最終,“大鬼”留下的難題,他們都會破解。
“你想逃出去的原因,難道僅僅是因爲有意思?”
“當然不是,這個話題說過了,而且我們也印證過了,你也不想忽然死掉吧?不過你和我的命運或許不一樣,畢竟你可是不屬於這裡的。”
兩個少年陷入沉默。
許多年前,農場裡忽然多了一名嬰兒,這個嬰兒很奇怪,按理來說,帶着奇怪屍斑的嬰兒,是無法留在農場的。
農場裡的嬰兒大多很聰明,但並非只有聰明就行,在農場主的標準裡,得是各方面都優秀。
但農場主最終選擇將其留下,還給了k的評級。
即便是農場主,也不知道這個嬰兒是誰,是否是來自小妹的陰謀?是否是某種變數。
農場主不在意,因爲嬰兒的腦海裡,一片空白,什麼也不記得了。
而嬰兒身上有着一種很奇特的力量。
他當然不可能猜到這個嬰兒是來自幾百年後的時空,也完全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這個嬰兒的資質,出生時就伴有某種力量,這在農場主看來極爲特殊。
k級的資質,也是作爲農場主也必須警惕的。
面具怪人帶給白霧的震撼不小,這股熟悉的氣息,白霧不會看錯。
但真正讓白霧覺得匪夷所思的,是另一個少年。
這個少年身上的氣質,他實在是太過於熟悉。
他怎麼會在這裡?
白霧很希望自己的某個執念能夠跳出來解釋,爲什麼他會是農場裡的那個k?
得知將自己送來這個世界的,就是黑桃十的時候,白霧就思考過很多問題。
黑桃十的逃離,是否和自己有關?
這算不算一個閉環,自己造就了一切,才導致黑桃十殺死了自己?
黑桃十是如何前往另一個世界的?
如果沒有時空力,那麼黑桃十是掌握了某種規則嗎?
在黑桃十之前,是否還有其他人進入了自己原本所在的那個世界。
這些問題再次涌入白霧的腦子裡,這個瞬間,白霧忽然覺得一切可以說得通了。
如果白遠早就認識了初代面具怪人,就能夠解釋爲何初代面具怪人給自己一種熟悉的感覺。
也同樣的,能夠解釋爲何自己童年會有那樣的遭遇。
白霧第一次感覺到心臟跳的很劇烈,前所未有的快。
一直以來,他都期待過,自己和某人的經歷,是某人刻意爲之。
雖然即便知道了這一點,他也不會原諒這個人,即便這個世界非常可怕,也肯定會有更溫和的方式來塑造自己。
這個有着讓人着迷氣質的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白遠。
也許會認錯初代面具怪人,但白霧確信自己,絕對不會認錯白遠!
他的心緒瞬間亂了。
這是否說明,自己曾經期待過的事情,都是真的?
哪怕現在這些期待已經變得不重要,現在的自己已然能夠坦然面對過去,但有這麼一層原因,這本身很重要。
這場縹緲的旅途,沒有給白霧太久思考的時間。
遠處的世界已經開始消散。下一個場景,已經開始了重組。
兩個少年的對話還在繼續。
“說起來,你今天有想起什麼來嗎?我們之間應該信任,要想活下去,就得避開這些人,你可是我最大的倚仗,我不會害你。”
“我們之間,的確是得信任,但我認爲我們要活下去,就得學會抗爭。”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沒有,想不起來,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忽然出現在農場……但這或許是好事情,如果真如你所猜測的,我可能是某個人物臨死前,遁入時空,然後回到了幼年的狀態,那我肯定活不長。因爲大鬼不允許這個地方出現不穩定性。現在面對他的話,我們會死。”
“死亡對於你我來說,會不會是下一段旅途的開始?”
“這句話很有意思,我記住了。”
世界消散了一半,白霧已經能夠隱隱看到下一個場景——高塔。
不知爲何,他感覺這次旅途,並非純粹的隨機,彷彿是一場暗示。
他的目光最開始始終盯着少年時的白遠,可當疑似面具怪人的存在,說出了可能是某個人死前遁入時空那番話時,白霧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林銳只要一進入無意識狀態,就會遁入時空。
難不成……
一個讓震撼的想法出現。白霧感覺到手在不自覺的抖動。
井五殺死了林銳,但林銳如果只是去了別的時空呢?
將死之前,如果林銳就進入了無意識狀態呢?
死亡清空了林銳的一切,讓他開啓了另一場旅途?
這個時候白霧想起了決定性的證據,來自於普雷爾之眼,在指揮室裡忽然彈出的備註。
【我的老夥計,漫長的旅途總歸是要謝幕的,但他或許還會回來,也許那個漫長到幾乎無盡的因果囚籠,你可以將其打破,但現在……你該接受一個現實,拿出面具。】
林銳被擊殺後不久,這段謎語一樣的備註彈了出來。
白霧一直沒有看懂。
什麼是漫長到幾乎無盡的因果囚籠?
現在他忽然明白了。看着世界的消散,白霧怔在原地,瘋狂的叫喊着林銳的名字。
但很可惜,白遠與林銳,根本聽不到這一切。
這個世界怎麼會有這麼悲情的人?
他從一個怯懦的少年成長爲一個英雄,在人類建立避難所的時候死去……
但死亡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場真正旅途的開始,而是一段幾乎無止境的囚禁!
他回到了七百年前的農場,成爲了初代面具怪人,在名爲林銳的少年死後……他換了一個身份,依舊爲這個世界奮鬥着。
這是一個閉環。
屬於面具怪人的兩場旅途,彷彿一條咬着自己尾巴的蛇。
對於時間而言,萬事萬物都是已經發生的。也許遙遠的未來,人們也會在百川市的廢墟里,驚訝的發現,有人曾經抗爭過。
自己現在的一切努力,對於未來的人來說,都是歷史的痕跡。
他忽然想起來,初代面具怪人遇到林銳時說過的那句話:
“我該走了,有些困,很久很久之前我就想睡一覺了。”
這句話現在對白霧來說,彷彿一把刺進靈魂的刀。
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想睡一覺了。儘管兩個面具怪人的記憶沒有交匯……
但靈魂上的疲倦,始終沒有減輕。
將死的面具怪人哪裡知道,在某個人的指引下,他遇到了食城裡流浪的自己。
原以爲是英雄生涯的結束,卻只是繞回原點前的又一段奔走。
這纔是真正的無止境的囚禁!
天曉得這七百年裡,屬於林銳的輪迴進行了多少次?
白霧怎麼也沒有想到,猜了那麼久的面具怪人,就是自己當初在食城遇到的那個孩子。
在紅殷和林銳死去後,那種未知的,無法描述的情緒再一次涌現。
白霧錯愕的看着林銳,發現自己的所做的一切,根本都是徒勞。
他多希望能夠在這裡將面具怪人的命運大聲的喊出來,讓對方聽到,讓一切悲劇避免。
但林銳聽不到,白遠也不聽到。
在某個時間線到來前,就連林銳自己也不知道這件事,別人就更無從知道了。
只是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怎麼可能林銳會在將死之時,遇到了他自己?
解鈴還須繫鈴人,白霧很快就想到了問題的源頭。
假如林銳悲情的一生……是某個人設計好的呢?
這個瞬間,白霧從頭涼到腳。
“井六!”
如果不是井六,自己怎麼可能在食城的因果環電話亭裡,遇到林銳?
很多問題在這個瞬間被白霧想通。
這個到處佈局的女人,如果真的是要拯救世界,那麼她所做的,應該可以比現在正好……
也許井家人裡,真正想過拯救世界的,只有井四一個;也許井六的想法,只是爲了讓自己除掉其他井家人。
畢竟拯救世界,並不等於除掉井家人。其複雜程度,遠比後者要深奧。
沒有答案,這些猜測到現在也只能是猜測,
只是隨着屬於農場的世界即將消散,另一個空間裡的白霧對着林銳許下承諾:
“我一定會打破這個環!你等我!”
屬於農場的世界徹底消失,高塔出現在了白霧的眼裡。
周圍人來人往,白霧不知道這一次旅途到底會看到什麼,井水帶來的時空流轉,會在何時結束。
他強制讓讓自己不再去思考有關林銳和井六的事情,開始認真觀察起眼前的場景。
第一個教堂白霧不知道意義,但第二艘方舟他很清楚,那很可能是七百年的那艘方舟!
而且很有可能,那艘方舟開到了黑霧的邊緣。
每一個場景,都該有他的意義,但高塔的底層,會有什麼?
很快白霧就知道了情況,因爲他……看到了自己。
穿着底層乞丐的衣服,儘管高塔提供了挖礦的工作,但很多人的生活,依舊過的如乞丐一般。
白霧現在纔想起……在自己到來之前,這具身體的主人,已經活了十幾年。
而且這具身體,未免也與自己……太像了一些。
乞丐渾渾噩噩,目光空洞,彷彿丟了魂一樣。在乞丐的旁邊,一個女人牽着他的手。
(諸位不用擔心,大概半章左右就能回到主戰場了,這不是動畫,沒有那麼長的回憶殺~只能算是必要的填坑和挖坑。兩更求個月票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