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敢上前幫忙,視頻裡只有那些人在喊專業人員過來的聲音,面對這種局面,如果不是專業的醫生和救護人員,誰敢上前?只會越幫越亂而已。
過了一會兒,原先去上廁所的那個人回來,驚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整個人完全慌亂,不知所措地傻站在原地。
接下來的畫面因爲視頻自動急速快進而變得模糊,當快進停下來的時候,畫面從一羣身穿白大褂的救護人員擡着少年準備離開車廂開始。
原本被白布蓋住的少年,突然掀開蓋在身上的白布,晃晃悠悠地爬起來,這樣的行爲嚇壞周圍不少人。
周圍響起關切的詢問聲,少年恍若未聞,撲上其中一人,對着對方的脖子就是狠狠一口。
新鮮的血液再次噴灑而出,濺在少年臉上。
畫面黑掉,進度條顯示已經到了最後。視頻結束。
葉擇年不解問:“這是什麼?”
葉擇月得意擺擺手中的手機,解釋:“喪屍的起源視頻。”
葉擇年:“什麼鬼……”
葉擇月拿着手機戳戳弟弟的腦袋:“這小破腦子,一點都不靈光。”
沈毅輪越看葉擇月手中的手機,越覺得熟悉,便問擇月:“這手機是誰的?”
葉擇月說:“一個朋友,在這邊認識的,感覺她好厲害,什麼消息都知道。”
沈毅輪問:“男的?”
葉擇月說:“差不多吧。”
沈毅輪和葉擇年齊齊無語:
“性別還有差不多這個性別?”
“男的就男的,女的就女的,哪裡來的差不多?”
葉擇月眨眨眼:“雖然是妹子,但完全沒有妹子的感覺,活脫脫一個霸氣爺們,怎麼不是差不多了?”
她又加了一句,“大家都叫她花哥,身後一幫忠實粉絲,比起明星的仗勢來也不差。”
“這麼誇張?”葉擇年坐到沈毅輪的身邊,擠擠原本屬於沈毅輪的位置。
葉擇月嘖嘖道:“要不是她不想,肯定也是一代霸氣小天后。”
葉擇年不信:“你就吹吧。”
葉擇月表示:“少見多怪,愛信不信。”
“給張照片看看。”
“她從不自拍,手機裡沒照片。”
……
倆個人你來我往的談開了,沒注意到一旁沈毅輪的神色變化,在聽到“花哥”二字,他就露出一絲明顯的微訝表情。
這個人沈毅輪認識。
在葉家姐弟倆聊天的間隙,沈毅輪問葉擇月:“她現在人在這裡?”
葉擇月回答:“當然啦,要不然她的手機還在我手上,我怎麼還給她?”
沈毅輪扯了下嘴角,露出淡笑:“我今天已經可以出院了。”
葉擇年看向他。
沈毅輪說:“幫我辦下出院手續吧,把我衣服拿來,我們現在就走。”
葉擇月好奇:“這麼快?你這是有什麼急事去幹辦?”
沈毅輪點頭:“去見識見識你口中的花哥。”
葉擇月愣了半秒:“爲什麼?”你爲什麼要去見她?
沈毅輪已經下牀,拿着衣服進廁所:“聽到老朋友在這裡,去見一下是禮貌。”
葉擇月瞭然地點頭,半晌回過神,震驚:“你以前就認識她?”
葉擇年還坐在病牀上,小聲吐槽:“我去,全Z國一半的人都是你朋友吧,朋友遍天下也不是這樣整的,到哪都有認識的。”
葉擇月沒聽清弟弟說的話:“什麼?”
葉擇年起身去樓下辦手續:“不,沒什麼。”
下午兩點的時候,沈毅輪就在一處還在施工的建築工地見到杜鵑,也就是葉擇月口中的花哥。
杜鵑看到沈毅輪,熱情地上來熊抱,然後帶着沈毅輪離開吵鬧的工地,去安靜的角落說話。
沈毅輪好奇於身後那些施工動靜:“這是在做什麼?”
杜鵑沒有回答,而是開心地說:“小月跟我說有人要見我,我還奇怪是誰呢,她故意神神秘秘不跟我說清楚,剛纔我一看你從那遠處過來的身影,嘿,一眼就認出是你。”
沈毅輪裝模作樣:“感謝花哥還記得我這個小弟。”
“去你的,你怎麼也學那幫小子說話。”杜鵑笑的燦爛,配合着清爽的短髮,讓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變得輕鬆。
沈毅輪無奈:“大家都喊你花哥,我想我也應該從衆,唯獨我叫你學姐,多惹人注目。”
“別,你就叫我學姐,不準改!”杜鵑將手揣進兜裡,隨意地靠在身後的牆上,問,“最近過得怎麼樣?”
沈毅輪歪了下腦袋:“非常不怎麼樣。”
杜鵑笑:“看大家都過的不怎麼樣我就放心了。”
這次輪到沈毅輪提問:“你呢?我覺得你不該在這裡。”
杜鵑提起嘴角微微嗤笑:“這話說的,那我應該在哪?”
沈毅輪迴答:“更安全的地方。”
杜鵑無語苦笑:“現在哪裡還有安全的地方,在哪都一樣。”
沈毅輪想到杜鵑的父親:“令尊也在這?”
杜鵑搖頭:“不在。我弟和他都去臨濱了。”
沈毅輪好奇:“那你爲什麼不去?”
“和他吵架,已分道揚鑣。”杜鵑說的太風輕雲淡,以至於沈毅輪還以爲她是在開玩笑。
杜鵑用手肘撞了下沈毅輪:“別不信,我說的是真的。”
沈毅輪實在好奇,在他印象裡,杜鵑和杜海城的關係一直不錯,能讓倆人在這危險的世道不惜分開的矛盾,他想不出。
沈毅輪問她:“爲什麼?”
杜鵑仰頭看天,垂下臉時,突然問道:“小月借走我手機,是把視頻給你看了吧?”
沈毅輪“嗯”了一聲。
杜鵑繼續說,語氣淡漠:“我和他本來都是在秦有言那裡研究這次的病毒,我是真的很想研製出疫苗,但……他們不是這樣想。雖然他們的確也是在分析病毒變異的成因,研究的方向卻並不是爲了解決這次的問題,而更像是爲了其他目的。就算被他們研製出解藥,他們也不會輕易拿出來的。他們關心的根本就不是外人的生死,只是爲了他們自己。”
低聲嘆氣,“三觀不合,如何相處。”不是在顯耀自己有多無私,畢竟她知道自己沒有達到能夠爲別人付出一切的奉獻高度,沒有偉大到關心、在意世上所有人。
只能說秦有言的行爲過於挑戰她做人的底線,而對於父親,在她看到秦有言那些令人髮指的所作所爲時,父親的默不作聲讓她覺得心寒。
至於爲什麼把那些視頻隨意給人看,在她看來,這些都算不上需要保密的東西。
本就是事實存在的,爲何不能給身邊的人看到?
沈毅輪沉默,安靜地待在一旁,繼續靜靜聽着。
杜鵑說:“視頻裡那個少年是秦有言的養子,名字是秦唯,呵,秦有言拿他當小白鼠,這下玩大了吧。”
沈毅輪問:“他真的是這次喪屍病毒的最初感染體?”
杜鵑點頭:“他的血液裡有病毒。”
她告訴沈毅輪,這十幾年來秦有言每年除了給孤兒院捐款,還爲孤兒院提供免費體檢,他資助的醫院也經常提供免費體檢。
通過這種被外界媒體稱爲慈善的方式,去尋找能夠和他研究出來的病毒匹配的人。
這麼久了,秦有言就只找到秦唯這樣一個特殊的存在。
唯有秦唯,能夠讓秦有言成功實驗病毒在人體身上的可行性,方便進行進一步的研究。
被秦有言當做小白鼠的肯定不止秦唯一人,在秦唯身上成功的試驗結果,放在其他人身上卻不一定成功。
作爲唯一一個帶着病毒健康活着的秦唯,難怪會被秦有言細心呵護着。
秦唯的DNA原本就能和病毒DNA不排斥地進行融合,加上他的身體在十六歲之前一直被秦有言注入特製的藥物,秦有言大膽地在秦唯十六歲生日那天給秦唯注入病毒。
結果令秦有言欣喜,秦唯腦部的神經完全沒受到病毒影響,一直以一個健康、正常的狀態活着。
沈毅輪問:“既然不受影響,爲什麼會?”爲什麼又會變成那副模樣?
在那段視頻的最後,秦唯明顯已經完全喪屍化。
杜鵑跟沈毅輪一樣覺得疑惑:“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秦有言還在研究原因。”因爲失血過多,秦唯的身體陷入虛弱的狀態,原本就潛藏在血液裡的病毒迅速佔據他全身所有位置,尤其是大腦。
她看過秦唯全身的病毒掃描圖,他的大腦部分聚集的病毒數量是身體其他部位加起來的三倍。
那些病毒高度活躍着,而秦唯本人的思維則是被扼殺。
沈毅輪靠到杜鵑身旁位置,看上去站累了,所以倚靠着牆來放鬆身體。
他問:“這病毒研究出來到底是幹嘛用的?”總不會是爲了毀滅人類,特地研究出這種喪屍病毒吧?
沈毅輪不覺得秦有言是這麼一箇中二的人,應該是有其他目的。
杜鵑微微笑,笑容裡是無奈:“你覺得秦唯今年有多少歲了?”
突然問這樣一個年齡問題,沈毅輪有些驚訝,回答:“不到十五吧。”
視頻中的秦唯,雖然個子不矮,但那張臉真的是很嫩生生的呀。
“都二十歲了,早就成年,雖然看上去的確是沒長開的樣子。”杜鵑感嘆說,“秦有言他怕死,更怕老去,他研究這個病毒其實就是跟秦始皇煉丹藥、尋蓬萊一個目的。”
沈毅輪訝異,長生不老?竟然是爲了這種更不靠譜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