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方子安驚喜的是陳子文竟然會迴應自己的情感, 而不是將自己推得遠遠的。
沒有厭惡、拒絕自己,真是太好了。
陳子文眼神躲閃,他原先的那份勇氣早在方子安狂野的親熱舉動下, 被嚇得都縮回心底深處, 不敢再冒芽。
他說:“我們還是先趕路吧。”
方子安沉默一會兒, 最終點頭, 暫時壓下心底的好奇:“好。”
等了良久也不見方子安有其他行動, 陳子文無奈,舉起雙手:“安,坐回去, 你這樣我沒法開車。”
方子安仍舊坐在他的腿上,擋住陳子文視線, 也阻礙到他去握方向盤。
陳子文感覺到窩在自己頸間的方子安, 毛絨絨的腦袋蹭了蹭自己的脖子, 帶着點撒嬌的意味,愉悅的語調:“讓我再靠一會兒。”
陳子文無語笑了一下:“好吧。”他抱住方子安,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帶着點不可思議的滿足感,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這麼接受自己彎了這一事實。
一天之前懷裡這個人還只是他的朋友,他的兄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親人”, 如今真的變成親人。
陳子文相信, 已經沒有什麼能阻止自己和方子安在一起。
過了約五分鐘, 陳子文問方子安:“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方子安不肯起身:“再讓我靠一會兒。”
又過了五分鐘, 陳子文問方子安:“那現在呢?”
方子安還想拖延, 陳子文正色,“別鬧了。”
方子安一副被欺負的委屈模樣:“哦。”
杜鵑這邊並沒有想象中那般順利, 隨着陳子文和方子安突圍,院裡的喪屍羣再次失去目標處於迷茫狀態。
沈毅輪爬到車廂頂部,小心地觀察着院裡的情況,他通過車廂頂打開的通道,將情況告知車內的人。
那隻特別的喪屍還待在那裡,導致房裡的人無法出來。
葉擇年也從車廂裡爬出來,蹲在沈毅輪身旁:“時間拖得越久,他們越無法離開。”
沈毅輪無奈:“他們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再等等吧,或許已經想到辦法了。”
眼尖的葉擇年立刻發現一樓的窗簾動了動,裡面的人也同樣在觀察外面的情況。
葉擇年舉起手揮了兩下,示意他們隊伍還在外面等他們。
因爲那個喪屍所處的位置不是射擊範圍內,已經來到外面的人無法幫忙解決掉它。
得知子安子文倆人已經離開,屋裡的三人這才下定決心一齊從屋裡衝出來。
久等在一旁的喪屍興奮地直接撲上去,但它忘了,雖然它隱藏住身影沒有讓屋內的人看到,但身處車廂頂的沈毅輪和葉擇年早已看清它的行動打算。
通過簡單的手勢,讓屋內的人瞭解喪屍的動態。
屋裡的人出來那一刻,直接朝右邊射擊,幸運的是有一槍打中喪屍的腦袋。
槍聲肯定會吸引來其他喪屍。
三人不敢稍作停留,動作迅速地順着繩索爬過牆。
相比較人類,喪屍的大腦思考能力太過簡單,就是這隻明顯已經發生過變異的喪屍所持有的程度,也只是小型哺乳動物的水準。
待三人進車,車很快飛馳出去,朝着返程的路線狂奔。
沒有歡呼聲,只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沈毅輪和葉擇年倆人伏在車頂,緊緊扒着車皮。
我嘞個去!駕駛員估計不知道車頂上還有兩個人呢!
沈毅輪挪開身子,眼神示意葉擇年快鑽回車廂內部。
這種時候禮讓反而會讓情況變的糟糕,葉擇年不做他想,努力爬近通道口,然而即使已來到上方,葉擇年發現他並沒有十足的安全把握下去。
車速太快,只要稍不留神鬆開手,人就會被呈一個拋物線飛出去。
那就不是有沒有命的問題,而是死相難看不難看的問題!
葉擇年大聲的向下面喊話,讓車內的人去通知駕駛員放慢速度,過了好一會兒車速才明顯緩下來。
葉擇年率先下去,然後是沈毅輪。
車廂內很擠,所有人都基本待在這裡,空氣也有些渾濁,混合着莫名的味道。
葉擇年不免小聲抱怨一句:“還不如留在上面呢。”
大家努力再相互擠擠,勉強讓出可供一個人坐的位置。
沈毅倫長腿一邁,直接坐下去。
稍慢一步的葉擇年露出驚訝的神色,還不等他說話,沈毅輪身體前傾,伸出手將他拉向自己。
自然而然,葉擇年直接坐在沈毅輪腿上。
因爲面向的問題,葉擇年是面對着沈毅輪跨坐在他腿上,這樣的姿勢很是曖昧,兩人就像是親密的情侶般緊緊貼着。
不知是誰吹了一聲口哨,大家起鬨起來,不少人露出竊笑的表情,連對面的杜鵑都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沈毅輪一臉鎮定,而葉擇年的臉則是“騰”的一下馬上燒起來,趕緊要站起來。
禁錮着他腰部的力量很大,沒能成功。
葉擇年壓低聲音:“你幹嘛!放我起來!”
沈毅輪擡眼看他一眼:“沒座位,除非你想一直站到目的地。”
現在的姿勢下葉擇年明顯比沈毅輪高半個頭,所以需要沈毅輪擡頭才能對上葉擇年的眼睛。
起鬨也只是一時,車廂內很快恢復安靜。
葉擇年依舊臉紅着,因爲氣氛安靜,他必須更壓低聲音:“那爲什麼不是你坐在我腿上?”
他只是隨意一說,不想沈毅輪當真放開他,同時站起來。
葉擇年被迫矮着身子退後,很快沈毅輪就把位置讓給他坐。
狐疑着坐下,果然下一秒沈毅倫就大大方方的坐在他腿上。
沈毅輪的體重不輕,沒過多久葉擇年就感覺到腿……麻了。
他偷偷戳戳沈毅輪的腰,沈毅輪扭過臉,朝身後的葉擇年靠近一點:“嗯?”
葉擇年說:“腿麻。”
“哦。”沈毅輪應答,馬上加上兩個字,“活該。”
葉擇年冷哼一聲,不再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沈毅輪才問他:“要不要換?”
雖然不爽,但腿麻的感覺並不好受,葉擇年點頭,倆人換位置的動靜不大,沒怎麼引起注意。
不得不說,坐在別人腿上的感覺很舒服,葉擇年不免暗自唾棄自己之前竟然自討苦吃。
車途無聊,葉擇年漸漸有了睏意,到最後直接保持着現在這個姿勢睡過去。
沈毅輪只能抱住葉擇年的腰,以免他摔倒。
眼前,近在咫尺的就是葉擇年裸-露在外的脖頸肌膚,並不粗糙,但也談不上細滑。
沈毅輪移開視線,陷入空洞的神遊狀態,思緒不知飄到哪裡去。
返程的路途並不打算有所停留,而是一直保持速度,以最快的時間返回江偃市。
一開始的大路很穩,大家在長時間的安靜旅途中漸漸都有了睏意,沈毅輪也不例外。
正當大家昏昏欲睡之際,原本勻速行駛的卡車來了個急剎車。
猝不及防,衆人紛紛向左-傾斜,被迫離開原先的位置,有一部分人還直接摔落在地。
被驚醒的葉擇年一臉不知所措,沈毅輪鬆開緊固葉擇年腰的手,讓對方能夠站起,自己則是揉了揉失去知覺的雙腿。
順便打一個哈欠,沈毅輪一邊抖着腿讓它們迅速恢復知覺,一邊環顧周圍觀察衆人的反應。
已經有人在通過傳訊器和駕駛員聯繫。
很快,他們就知道原因。
路上突然躥出一個人,揮手將車逼停。
這是一位看上去狼狽不堪的倖存者,雖然衣服還算乾淨,人也不髒,但是那種由內而外的悲涼感讓他看上去蒼老不止十歲。
像是剛從地獄裡爬出來一般,眼眸深處暗淡無光,裡面已經失去生活的希望,只剩下活下去的執念。
他的名字是王遠江,今年四十三歲。
經過王碌和杜鵑的短暫商議,他們同意帶上這位倖存者,這時王遠江告訴他們,他還有個女兒,希望能夠把女兒也帶上。
自然是沒有異議,只不過是開車前去王遠江女兒的藏身地點,還是讓王遠江將女兒帶到這裡,面對這兩個選擇,杜鵑和王碌產生分歧。
王碌想要派兩位士兵,跟着男人去找女兒,然後將女兒帶過來;杜鵑覺得這樣麻煩,不如就直接開車前往那小女孩的藏身地,找到人直接接走。
最終王碌贏。
跟着男人來到一處居民樓,小心地避過附近遊蕩的喪屍,兩位軍人顯得很是小心翼翼。
經過之前那隻變異喪屍的襲擊,他們不得不更防範暗處。
男人比他們慢一步,緊跟在後面,擡頭對着天空搖了搖頭。
錢至西轉過臉時正好看到男人在嘆氣,他問:“怎麼了?”
男人再次搖搖頭,說:“想念以前的日子。”
錢至西回過頭,沒再問,心裡卻有個疙瘩在,剛纔王遠江的眼裡根本沒有一絲懷念的情緒在。
歪了下腦袋,錢至西又覺得是自己想太多。
按照王遠江指的路,他們走進居民樓上到第三層,隨着王遠江有規律的敲門聲落下,門便開了。
一個人高馬大的身影出現在三人面前,錢至西和馬博倆人不得不擡起頭才能看到她的臉。
下意識以爲是來接小女孩的倆人:“……”
再看了看王遠江年齡,嗯,這麼大的女兒好像沒什麼毛病。
可是……好高大、好威武、好雄壯的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