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張鬼牌

工廠有什麼值得糾結的——值得糾結的可多了。

從水鏡裡照出去,能看到其中一條運送路線似乎中斷了。情況是這樣的:本來一號工廠要運送某些材料過去另二號工廠,這是例行公事,但是若憶卻遲遲見不到車隊到達,調開水鏡順着地圖往回找,才發現車隊似乎是被路上的喪屍卡死了。

如果詳細講的話,大概就是在路上撞到了喪屍,然後把它撞死了,然後喪屍被碾過的時候成功卡在了車輪和車底之間,然後車子本身的系統不懂應付這種情況,然後警報開始響,然後就沒有什麼然後了。

卡、卡死……

喂,這是什麼喪心病狂的情節展開啊。

弦意託託眼鏡:“我記得我吃藥了。”

語音繼續吐槽:“這真的不是千禧年代的事情嗎,爲什麼無人駕駛連喪屍都沒能搞定,發明的人……啊,對哦,發明的時候喪屍還沒出來。”

若憶無奈:“你們冷靜點,理論上來講這的確是有可能發生的。”

店長點頭,沒多講什麼。

“其實把喪屍拉出來,然後想辦法修復車子,這樣就可以運行了。”我說:“頂多是在車回來後再細化一下系統的某些程序,要不我去看看,你們繼續工作?”

本來然藥和程序還在打鍵盤,不算沒人說話,等我開口之後氣氛突然明礬化了,程序脫了耳機,全桌子的人都望過來。等等,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嗎?

程序表情嚴肅:“你要出去?”

“你們要工作啊,我閒的都快發黴了。”我道。

店長“嗯”一聲,僅此表示立場。銀河不出聲,坐在旁邊等其他人發表意見。

弦意想一想,“我留下,店裡的結界比較重要。”

稍微交流了一會兒以後,最後還是異能說話,要修復車隊需要還原,所以去的人應該是然藥。我和她出門去,傳送陣把我們傳到了街口,我拎着地圖,然藥一直往前走,我們之間相隔三四個人空位。

到了車隊第一排,我和然藥站在那裡對着卡在車底的喪屍無語了一下,然後然藥道:“我去後面修復其他車,怎樣?”

“好,待會兒見。”我看一眼長長的車隊,蹲下打開工具箱,聽到然藥走遠的聲音。我嘆口氣,慢慢切割那具已經被碾壓至死的喪屍,感覺像高中時解剖白老鼠;等到課程完了,幾乎全班都在異常亢奮地碎屍,場面叫人不敢相信那是一羣學生。

然藥並不是話少,也不是沒有表情,更加不是不會表達自己,她似乎是要以態度劃一條界線,清清楚楚表明“我和你們無關”。

欸,難道她是外星生物或者別的種族變異成人類,而若憶是她的同伴,她們就是來傳播喪屍病毒的?但是她一直齣戲,不像若憶那麼能演——算了,你不會好了少女,怎麼可能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啊QAQ。

等到然藥把事情搞定回來的時候,大概因爲一直在開腦洞,我還是沒能搞定那具屍體,如果那能算是人類的屍體的話。然藥坐在車子旁邊看我和它死磕,好一會兒才說,“這樣不行的,你沒見過屍體?”

我正試圖用剪刀剪開喪屍的皮膚,如果不是上面有輛車我幾乎想直接把它燒了。

唔,對,然藥是屍容化妝師。“如果喪屍不算在內,我只見過紀錄片裡的屍體。”老師在課上放的那種紀錄片。

然藥深深地嘆了口氣,“把線鋸給我。”[1]

“哦,好,謝謝。”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用火燒,我很少直接動手殺。”

然藥動作靜止了一下,“燒?”

我點頭,酒精在手,天下我有。“嗯,一把打火機,加上筆記本,你可以認爲我是FFF團一等團員。”

然藥有點詫異,重點顯然不在FFF團上(喂)。“喪屍居然能燒?”

“呃,是啊。”

說着說着,然藥觀察完喪屍皮膚上的紋路,順着開始割,裡頭的肉和皮膚是同一個顏色,只是更深些,有透明**不停涌出來,我猜那是變異了的血。然藥道:“你看見喪屍,不覺得反胃?”

“開始的時候怎樣我忘了,但是後來就習慣了。它們又不流血,顏色也是冷血動物的顏色,現在肯定不是人類呀。”

“……哦。”然藥接着就沒再說話了,繼續折騰,我索性從工具箱裡再找一臺打火機,坐在她旁邊背靠着車子,防止有喪屍突然冒出來。——等等都這個時候了還出來,它們是要來殉葬還是收屍?

然藥最後又嘆了口氣,彷彿很累的樣子。然後她帶起一雙手套,我們將那具醜陋的屍體自車底拖出來。我打着打火機,屍體開始燃燒。我站在街角等着,等它燒得差不多,用街上的緊急滅火器滅火。

我勉力扭開鑰匙的時候,然藥則開始修復這第一輛車。

這是我第一次直觀見到別人用治癒系的異能。然藥僅僅按住車門,手皮膚顏色和白色的車幾乎重合,只是那車子靠近內側的地方有一塊黃色地方生鏽。然後過一會兒,也不見外觀有什麼變化,就聽到系統警報聲停止,引擎與操作系統緩緩開始運作,能聽見機器轉動的聲音。

其實我蠻好奇異能背後的涵義,肯定看得出是有關係的。畫畫的銀河異能是幻術,話癆的語音異能是說教,雖然一時半會我沒看出來程序和傳送陣之間的淵源。最重要的是知道這一點以後,我大概就能推測出自己的異能是什麼了。

雖然不知道也不會怎麼樣,但是我還是很好奇。這種節奏到底是什麼啊,喪屍潮都爆發了大家都無師自通地學會怎麼用新能力了,而我還在迷茫中!一點頭緒都沒有!它哪怕是告訴我我的異能是保證自己餓不死也好啊。

……算了,回去問問正在研究的明喻,沒準他們已經知道了呢。

車隊大概是自我檢查完畢,繼續往前走,然藥退後一步,目送它們離開。我這纔回過神來,撥通電話,“若憶,我們搞定了。”

“嗯,我能看到。稍等。”

接着繼續開傳送陣,下一站是工廠的控制室,確保車隊確實到了。哦,對,這是一家加工泡麪的廠子,剛剛那隊車就是運送泡麪的。

然藥不說話,於是我也不問,我們就站在那裡,對着小小房間,電子屏幕上的代碼滾過,還有各種攝像頭。房間裡非常安靜,但並不平靜,因爲然藥給人以一種不穩定的感覺,她和若憶完全相反,冰一般眼神底下掩蓋着最複雜的好像快要爆炸的感情,你光看着她就能知道她一直在壓抑她自己。

若憶不同,縱然會開玩笑,你仍能感覺到背後那種徹骨的平靜,叫人接近她就放鬆下來。也就只有這樣平穩安寧的一個人,才配擁有水鏡,因爲水鏡代表絕對的客觀,若少一分闊達,都不能夠在同時看到那麼多複雜的世界時,保持鎮定。在這個世界上,像若憶那樣的人是很少的。

——我彷彿想到了什麼,但是又好像什麼都沒抓住。

“副店長……你叫風鈴?”

“嗯,會響的那種。怎麼了?”

“……沒事。”

電話鈴聲此時響起,打破空間中僅有的寂靜。我看一眼屏幕,這次打來的是程序。

“你們在哪?”

“在控制室,你看不到?——我們快回來了,總得看到車隊真的按設定順利回到工廠。”

這時車隊終於到達,然藥湊近去看監視器,運輸帶開始工作。

機器人真的是一種挺可愛的玩意,話說,其他城市的學生在聽到我們的人工智能的時候,腦補的都是那種在街上走又有點笨有點可愛還會賣萌的機器人(相當一部分御宅族還會提到人格設定),但實際上……哎,在工廠區的機器能可愛就奇怪了啊,它們簡直就是斷開的手手腳腳好不好,還賣萌,那是服務型機器人要乾的活。

重點是,除了養護型的機器人,我還真沒見過哪種機器人是溫溫暖暖能擁抱的,全部冰冷得像屍體,要是愛上人那也只能是病嬌或者冰山型的吧。

等會廠子裡的時候,工作時間恰好結束,正在收拾東西,幾個人人圍坐在桌邊把水鏡當電視機那樣看,正好直播到樓梯,程序回頭,看到我站在樓梯口看着第三人稱的自己,我的頭髮看起來真亂。

程序調侃:“嗨,沒想到你真能完整地走回來。”

“我是廢材沒錯,但是並沒有廢到這種地步啊。”我忍不住吐槽。

作者有話要說:“風鈴,你再說你這樣的叫廢材,我們要打你了哦。”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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