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周濤率領軍方精銳與怪物們周旋之際,得到掩護的趙玉已經揹着陳凡衝出雨林,來到了那片毒瘴區域。
大量的毒瘴匯聚,將所有出路盡數封死,毒瘴中瀰漫的五色毒霧好似張牙舞爪的魔怪爪牙,讓趙玉不得不停下腳步。
經過一段時間的恢復和調養,陳凡狀態稍微回覆了一些,便主動叮囑她道,“你先不要動,等周濤的人也跟上來再說。”
趙玉則負氣道,“我真搞不懂你幹嘛這麼維護軍方的人,他們跟你是什麼關係,婆婆媽媽的,這可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你。”
陳凡一片虛弱地淡笑道,“人是會變的,我現在的想法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
趙玉索性將陳凡放在了一塊岩石上,瞪着明亮的雙眼說道,“我真不懂,你怎麼會變得這麼快,到底什麼造成了你的改變?”
“我答應過一個人,要儘量去嘗試改變這座城市的命運,爲她創造一個熟悉穩定的生存空間,居然答應了,我就會盡力去做,而要達成這個目標不能光靠我一個人,所以我必須藉助軍方的力量!”陳凡虛弱地笑道。
趙玉皺眉說,“怪不得你肯把最後那枚二級火種拱手讓人,是爲了收買人心吧?”
“你真是個聰明的女人,什麼都瞞不過你。”陳凡無奈地笑笑,笑容牽動傷口,引來一陣劇烈的咳嗽,等咳嗽聲逐漸平穩下來,陳凡才換了副語氣說道,“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我這個人從不肯輕易相信任何人,與其一味依靠他人的力量,還不如將他人的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的意思……你想奪權?”趙玉嚇了一跳,立馬瞪大眼睛說道,“你想把整個云溪市的軍隊掌握在自己手上,這纔是你的目地?”
“沒錯!”陳凡艱難地支撐身體試圖坐起來,可他受傷太重,暫時還做不到這點,趙玉見狀便趕緊扶着他的腰,幫助他坐起來,而陳凡則在深吸一口氣後,冷冷地說,
“我並不是特別信任柳雲山,而柳雲山也不是特別信任我,從他派周濤監視我這點就能看出來,這隻老狐狸是個無比精明的政客,想要得到他毫無保留的信任實在太難了。”
趙玉遲疑道,“所以你纔會產生奪權的想法,你想對柳雲山做什麼,直接殺了他?”
陳凡忍不住笑道,“如果這麼容易就能奪權,我何必帶着你們進入異世界拼命?”
趙玉根本不明白一支軍隊保持戰力的核心基礎是什麼,不是自上而下的打壓和強權,而是信仰和尊敬,就連陳凡也不得不承認,信仰的力量是無窮大的。
異世界中存在這麼多危險,幾乎是有去無回,可當柳雲山一聲令下的時候,四人組包括那兩百軍人組成的精英小隊卻連眉頭都不眨一下,便願意跟隨自己闖入異世界送死,這絕不是強權所能辦到的事,而是源自於信仰。
柳雲山經營這支部隊已經有幾十年了,在軍中豎立起了牢不可摧的威望,暴力手段固然能夠擊垮這隻軍隊,卻無法將軍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更加無法獲得所有軍人的信任和信仰。
所以了,要想達成這個目標,陳凡必須展現出令所有軍人們信服的手腕和個人魅力,唯有如此方能起到凝聚軍心的效果,這也是他不斷維護軍方的原因之一。
至於柳雲山,陳凡還不至於蠢到去挑戰他在軍隊中的威望,因爲那樣做只會適得其反,奪權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並不能一蹴而就,目前的陳凡在軍中毫無威望,所以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身先士卒,慢慢積累軍人們對他信任感。
趙玉忍不住撇嘴說,“就算軍人們都信任你,願意追隨你,可你別忘了柳雲山纔是這支軍隊的實際掌權者,如果他不點頭,你憑什麼掌握這支部隊?”
陳凡卻搖頭道,“我需要的並不是身份,而是實際的掌控力,無論這支軍隊名義上的領導者是誰都不重要,只要這個領導者會服從與我就行,柳雲山太精明,我控制不了他,卻可以控制下一個繼承軍隊大權的人選。”
趙玉再度訝然道,“難道你已經有人選了?”
“當然!”陳凡笑着點了下頭,要說最受柳雲山信任的手下,無疑就是周濤了,雖然周濤年紀尚輕,在軍中的資歷也比較淺薄,可他卻會成爲繼柳雲山之後的實際掌權者,所以陳凡一直在向他示好,不僅送給他一枚二級魔核,甚至把最後那枚二級火種也交到他手裡。
二級火種固然珍貴,卻遠遠比不上一支軍隊的價值。
此時的周濤已經對陳凡產生了愧疚感,覺得自己欠了陳凡不少人情,這就是陳凡想要的結果。
趙玉忍不住長吸一口氣說,“你這個怪物,原來你時時刻刻都在算計我們,我還真以爲你……”
陳凡打斷趙玉的話,沉下臉說道,“雖然我的確在利用大家,但你別忘了,你們也通過我獲得了不少好處,這是一種雙贏,如果沒有我,你能有今天嗎?包括周濤、王毅他們,這些人之所以能快速進化到今天這個程度,都和我的情報有關,我並不會強迫別人做什麼,如果你鄙視我的爲人,那麼在離開這裡之後,我們可以就此分手,就當做彼此並不認識,這樣也不錯。”
趙玉卻陷入了沉默,用略帶幾分幽怨的眼神死死盯着陳凡,他們共同經歷過這麼多事,又怎麼可以做到完全假裝不認識?
陳凡的話讓她心情極度複雜,好不容易燃燒起來的一點仰慕熱情也在迅速消退,可另一方面,趙玉卻覺得自己真的有點離不開這個混蛋了,不知道爲什麼,她很享受被陳凡支配的感覺,這種莫名複雜的情緒讓她思維變得很混亂,既是那麼的咬牙切齒,又莫名依賴。
假如這個混蛋是真心實意對自己好,那該有多完美啊!
趙玉心中如是想着,心中卻越發感到怨恨,甚至忍不住產生了一個強烈的醋意,緊咬銀牙惡狠狠地說道,“那我能不能打聽一下,究竟是誰造成你性格這麼大轉變的?該不會是個女人吧?”
陳凡一怔,摸着鼻子遲疑道,“應該……不算女人吧,在我眼裡她不過就是個小女孩,一個喜歡到處闖禍又讓我拿她沒辦法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