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凡也曾以“預測未來”自居,但他畢竟不是真正的先知,只能是依靠上一世的記憶,對這一世的未來進行判斷。
不過嘛,陳凡一個人掌握的未來實在很有限,假如這個世界上真的生活着能夠預測未來的人,無疑會對接下去的方向提供很大的幫助。
女孩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請你跟我來。”
說完,女孩便主動轉身帶路,陳凡對站在原地的圪果說道,“你不跟我一塊去?”
圪果搖頭說,“我就不去了,先知是個性格很孤僻的人,從來不和寨子裡的大多數人見面,彩雲是她最喜歡的丫頭,只有她才能說服先知,讓先知答應見你。”
“好吧。”陳凡也不勉強,點頭淡笑,立刻追上了女孩的腳步。
沿途,陳凡打探起了這位神秘先知的一些細節,女孩彩雲便耐心地解釋道,“根據我們部落的傳統,每一個規模較大的族羣都會挑選出一位‘神職人員’,負責祭祀以及和神靈們的溝通工作,先知就是這樣的神職人員,她性格孤僻,很少與人接觸,已經在後山獨居了好幾年。”
陳凡默默地聽着,忽然又問道,“那神苗洞又是個什麼地方?”
彩雲解釋道,“那是我們巖村的禁地,除了先知和獲得先知認可的人,就算是族長也不能隨隨便便就進去。”
陳凡一愣,說那你爲什麼能進去?彩雲大方一笑,指了指自己說,“因爲我就是下一任先知的候選人啊,這些年先知一個人居住在後山,過得十分艱難,我隔三差五就會去那裡,給她帶去一些必要的生活物資。”
陳凡點頭表示瞭解,不禁對彩雲多看了一眼。雲貴山水養人,尤其是苗族女孩,幾乎個個秀麗端莊,十分清甜可人,如果讓這樣一個小丫頭常年待在洞裡,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對她來說的確有些難受。
不過嘛,在末日的大環境下,能有一塊相對安全的棲身之地就已經很不錯,進入神苗洞未必就是壞選擇。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朝後山的平谷中走去,途徑一片人跡罕至的荒林,前行不到半小時,一個隱匿在羣山峽谷中的漆黑苗洞,便呈現在他們眼前了。
陳凡停下腳步,朝四下裡看了看,眉頭漸漸皺起,感到這附近的樹林排列方式有些神秘,似乎和他在不周山廢墟中見識過的一些遠古法陣很相似。而且空中瀰漫着一股十分詭異的能源波動,似乎能夠屏蔽內在的氣息,自從走進這裡之後,陳凡的感知力居然受到了一點限制。
“奇怪,難道21世紀的人類當中,還有人懂得上古時代的法陣,看來這位先知的確與衆不同。”陳發默默沉吟了一番,這時彩雲忽然開口道,“請你先等一等,我去洞裡向先知通報一聲。”
“有勞了!”陳凡淡淡點頭,自顧自找了塊石頭坐下,背靠大樹默默養神。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那座法陣的關係,導致神苗洞附近的元力氣息很濃郁,幾乎比外面強大了四五倍不止,陳凡身處其中,居然感到傷勢恢復速度加快了不少,就連身體中損耗甚距的能源也逐漸得到了彌補,隱隱有迴歸二級戰力的跡象。
“只是待了幾分鐘,我的傷勢復原速度已經加快了不少,看來是找對地方了。”陳凡環顧四周,眼神變得越來越興奮,未等他再次起身,洞中卻忽然傳來一道女孩的驚呼,讓陳凡瞬間警覺。
出了什麼狀況?
陳凡心中低呼,立刻將身法調動起來,閃電般衝進了那道黑漆漆的洞口。一入洞口,光線驟然變得漆黑無比,感知力受到限制的陳凡覺得十分詫異,十分謹慎地收住腳步,朝着呼聲傳來的方向掃去。
洞中昏黑一片,但經過三次進化的陳凡感官非常人所及,視線倒是未受太大影響,很快他便瞧見了一道正蹲坐在地上哭泣的身影,正是之前興沖沖跑進神苗洞報信的彩雲。
“你怎麼了?”陳凡暗暗皺眉,並未在洞中察覺到任何危險的氣息,只好緩步走向對方問道。
彩雲則是一臉悽苦的樣子,艱難地伸出手,指向洞穴深處,“先知……她死了!”
嗯?
陳凡趕緊將目光轉向她手指指向之處,果然,在一塊光禿禿的大石頭上,陳凡發現了一個渾身枯敗、行將就木的老人,老人身上裹着一層破棉絮,好像只花貓般把身體蜷縮起來,身上毫無生氣波動。
“真不湊巧!”陳凡只好拉起了身邊的女孩,把手指向那道蜷縮起來的身影,“這就是你口中的先知?她爲什麼死了?”
“不知道,可能是年紀太大了吧。”彩雲茫然地搖頭,眼中早已噙滿了淚水,顯然和這位老人感情頗深,顯得十分難過。
陳凡只好嘆氣道,“既然她已經死去,我們就不要打擾一具屍體了,走吧。”
陳凡心中有着很深的疑惑,萬沒料到這個可以向自己解釋疑惑的人居然死了,無奈之下唯有轉身離開。
不過,就在兩人轉身剛要走出洞口的時候,自那片昏暗的空間深處,卻傳來一道低低的咳嗽聲。
誰在咳嗽?
陳凡心中悚然,雙眼徒然一厲,本能地迴轉視線,同時已經將殺戮長刀緊握在手中。
彩雲也是一臉激動,忽然指向那道蜷縮的身影,十分欣喜地大喊道,“是先知,原來她沒死!”
沒死?
這下反而輪到陳凡錯愕了,方纔他分明試探過,這道身影沒有呼吸,一個沒死的人爲什麼渾身毫無生氣波動?甚至連陳凡都察覺不到她的氣息,這太奇怪了!
沒等陳凡洞悉原委,彩雲已經飛奔向那道身影,並很快扶着那道身影坐了起來,先知果然沒死,她默默睜開眼睛,緩緩把頭擡起來,露出一張滿是褐色老人斑的褶皺臉皮,蒼老得猶如一塊枯樹皮,顯得既詭異又神秘。
“你……”
陳凡與對方隔空對視了一眼,立刻趕到潛意識深處,彷彿某種東西被忽然喚醒,鎮靈塔在腦海中“嗡嗡”地轉動起來,瀰漫出很玄妙的氣場。
而被彩雲攙扶起來的先知則是渾身一顫,像是突然察覺到了什麼,露出極度驚駭的表情,顫顫巍巍地伸出竹節一樣的手指,聲音沙啞如老鴇的尖叫,“是神的氣息,你身上怎麼會有神靈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