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祝欣怡被裴墨這理所當然的語氣給噎到了。
想要說些反駁的話,只是現實卻跟裴墨所說相差無幾。
整個蘭石市幾乎所有醫院,還真就是裴氏的爪牙。
“哼,不過是靠着時代紅利才賺到這樣家業的人,而且裴氏集團是你父母創造的成就,不是你的!”
聽到這話,裴墨反倒嗤笑出來。
靠着時代紅利,祝欣怡和裴墨誰家不是這樣的?
誰又不是享受着這些長大的?
而所謂父母創造的成就不是自己的,那就更可笑了。
父母創造的他裴墨難道就不能用了嗎?
一看到裴墨那嘲諷的眼神,祝欣怡便更加生氣。
她在說完這番話就後悔了,只是裴墨沒有給她後悔的時間。
裴墨的嗤笑,在她良久以來都沒有變得更加堅強的自尊心上狠狠砸了一拳。
在原本自己所在的京城,在督察局,她從最底層開始,慢慢一步一步靠着自己的能力破獲了不少案子。
這些全部都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完成的。
雖然有督察局分局局長爲了討好自己的父親,給她安排的資深督察,但要說她沒有一點貢獻,也實在說不過去。
所以她的潛意識裡,一直把自己跟普通的二代區分開來,就算是各家族有聚會一類的社交活動,她也從不跟那些紈絝攀談。
當然,這些紈絝包括玩得開的各年齡段女性。
大多數時候,她反倒願意跟在她父親旁邊,聽父親跟他的老夥計們說些時政大事。
雖然湊在那裡聽時,總是會被其他長輩調侃“你這妮子怕不是想抓你叔叔伯伯”。
但即便如此,那也比跟那些個二代們湊在一起好多了。
見裴墨這得意洋洋的樣子,她怒上心頭就準備把裴墨推進去。
但是他好像提前就知道了她下一步動作,先一步就踏進了這小診所裡。
裴墨一邊走着,還不忘了嘲諷:
“趕緊進去吧督察女士,跟一個受你們壓迫的弱者犟嘴,公職人員的素質還真高呢~”
“你!”
祝欣怡氣得整個臉都通紅了。
一個想法從腦子裡一閃而過——跟裴墨較勁,自己好像是得了什麼大病!
把裴墨帶到醫院,其實她並不打算查出來什麼。
最多就是檢查檢查身體浪費一下他的時間罷了,裴墨自家就是生物公司,回家之後已經一個晚上,什麼痕跡都已經清理乾淨了。
但進醫院檢查在程序上是正確的,畢竟被綁架然後送督察局是事實,而身上又確實有過殺戮的氣息。今天竟然已經不見蹤影。
爲了給裴墨添堵,以報昨日之仇,而且說不定就能從儀器裡檢查出裴墨從副本里帶出來的微型介質。
“等等,她不能進去。”
祝欣怡同樣憋屈着的隨從見索菲婭亦步亦趨緊跟着裴墨進去,連忙阻攔。
索菲婭回首就準備掏刀子。
裴墨回頭,面無表情地盯着那阻攔着索菲婭的男人。
很熟悉的面孔,就是剛纔準備將裴墨用手銬拷上的男人。
裴墨的眼神給了那個男人莫大的壓力,視線順着男人的眼睛,鼻子,嘴巴。
將這個男人的長相記住,他不希望再看到這個不懂規矩的男人。
“在外面候着。”
索菲婭明白了裴墨的意思,但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
於是微微頷首,已經露出鋒芒的餐刀收了回去,窈窕的身影在門口站定,眼神在小巷左右兩端瞥過。
小診所的衛生條件並不如何好。
各種器械只做了最簡單的消毒而已,裴墨從沒有體驗過這樣拉胯的設施。
他再三強調用最新的設備,表示如果不用最乾淨的東西,那就不可能配合。
意料之中的,那個男人再次跳出來反駁。
“這不是你該撒野的地方!”
“你以爲你在跟誰說話?”
裴墨終於無法忍受這樣一個沙比在自己面前蹦跳,看來這個男人在祝欣怡背景的庇護下,腦子已經不剩下多少。
於是他好整以暇地從兜裡掏出一把暗金色袖珍手槍,上膛,對準了這位男督察。
“你你你,你幹什麼!”
“裴墨,快給我住手!”
所有人在見到裴墨手裡的槍之後,終於不再保持沉默。
他們哪裡見過這樣的情況啊!
當他們真正面對一個暴怒的,當地最大集團唯一繼承人的時候,終於開始慌了。
“我知道你,胡仁胡督察,你在京城上任做督察,工作認真,兢兢業業,破了不少案子卻得不到升遷。終於你迎來了一個機會,能夠抱緊祝欣怡這條大腿,步步攀升的機會。於是你逼迫自己忘了自己的出身,並想要靠着強大的舔狗技能抱得美人歸,但是現在膨脹的你,卻以爲在我的地盤上,能靠着對我狺狺狂吠,而得到她的青睞,嘖,說實話,你還是有一定能力的,甚至能讓我有點生氣。”
裴墨的話讓胡仁的臉漲紅成了豬肝色,他的心思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當衆挑明又是另一回事。
臉皮厚只是爲了追求祝欣怡的手段而已,一個年輕人,臉皮再厚對尊嚴的渴求還是更強烈一些的。
特別是當着追求對象的面,對尊嚴的在乎甚至到了有些敏感的地步。
“裴墨你冷靜一點,你也不想要就這樣被我們抓進去吧?”
“抓我?”
裴墨的槍指在胡仁的額頭,看了看緊張得手已經放在腰間卻不敢拔槍的衆人,還有已經拔槍的祝欣怡。
既然對尊嚴敏感,那就乾脆將他的尊嚴打破好了。
“跪下,當着這些人的面,道歉。”
君子畢竟不立危牆之下,當衆開槍愚蠢而不明智,會給自己招來更多本不應該的麻煩。
所以仁慈的裴墨只要了一個道歉。
“我……我......”
胡仁的拳頭攥緊,眼睛通紅,眼神裡甚至還帶着些許難以置信。
當着督察的面,你怎麼敢啊!
“不要挑戰我的耐心,還有你,祝欣怡,你也應該知道,如果你指着我的槍走火了,對你父親的影響會有多大。既管不好自己的狗,又對自己沒有明確的定位,俗稱心裡沒有逼數,怎麼就活到了現在呢?”
“快點啊,我的手指要支撐不住了……”
“胡仁,道歉。”
祝欣怡舉槍的手微微顫抖,她狠狠地咬着牙,從牙縫裡蹦出來這幾個字。
“這就對了嘛,我還以爲你真的敢開槍呢,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