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
青青樹林,
和煦之陽,
樹影斑駁,
陰涼宜人,
靜謐無限。
藍噬靈餘光注視着賽,剛纔還在爲死神的破旋風罵罵咧咧的他,現在卻一直低着頭,平靜的臉,有種難說的嚴肅悲傷,儼然對剛纔死神的那些話耿耿於懷。
藍噬靈抿了抿嘴,猶豫的手從賽的腰際游上攬住了賽的肩,眼神如清風拂過午後泛金光的水泊般溫柔。
“不用擔心,沒有誰能奪走誰。”
賽眼神翕動,轉瞬間暗淡。
捕捉到眼裡的剎闌又瞅了賽一眼,無奈又充滿挑逗意味的笑着,聳了聳肩,“唉……”
一側的灥澤眯着雙眼,兩手交叉抱胸,一臉不悅,撇着剎闌說道:“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交代,審判官。”
“你現在只能順從我們不是嗎?”剎闌將眼神從賽的身上移開,整理着自己的衣襟。
“你什麼意思?”
“我和卡倫斯加上藍噬靈,你不覺得你現在已經處於軟禁狀態了嗎?”
“呵!軟禁?虧你說得出口!”灥澤冷笑道。
“魂獸師很稀有的,我可不希望你就這麼離開。”剎闌嘴角又流露出審判使的貪婪。
灥澤一臉不屑,長長的馬尾甩在一側,“那我會好好利用時機,得到藍噬靈。”
剎闌“啊哈?我拭目以待。”
瞥了一眼他們的卡倫斯皺着眉頭,“這個剎闌,怎麼就是對那個魂獸師念念不忘的!中邪了吧!”一臉抱怨的向呆呆的賽靠了過去,手搭在了賽的肩膀上,“我說你總是擔憂,不怕肝壞了嗎?”
賽臉微顫,頭擡起,靈動的雙眼閃爍,宛如銀河裡大大小小的隕石,凌亂無章,讓人好不心疼,“我……我只是不明白……”賽的聲音細微顫抖。
卡倫斯眉頭輕蹙,揩了一下賽的鼻尖,“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沒有事事如意的,別人一句話你就不舒服了,這還沒要走什麼呢——”
“
我會變強的。”
冷不丁方的一句話讓卡倫斯怔了怔,賽只是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堅定,但那深邃的紫晶色眼眸後卻有說不出的悲傷,卡倫斯明白賽只是無力的在給自己打氣而已,尷尬的咳了咳,隨即拍了拍賽的肩,“支持。”
走在賽身後的藍噬靈,已然知曉賽此刻的心情不是簡單的安慰就可以平復的,賽的敏感神經只要被打開,那就是深不見底的無底洞,很難填滿那裡的空虛與寂寞,便悄然化霧飛到了前面發呆的里歐身邊,畢竟這位賽的護花使者好像沒有理睬賽,相反,有着難說的心事。
藍噬靈用睿智的餘光打量着身旁的里歐,陰霾在眉間漸漸匯聚,心語傳達了過去(你比原先陰鬱了不少。)
里歐怔了怔,(藍噬靈?)
藍噬靈歪着頭注視着里歐黃金般燃燒的雙瞳,(在後院見你時,溫和親切,眼裡流露着柔和的光芒,謙謙君子,能力飛凡,爲人謙遜,做事果斷,而現在,你的眼裡流露着無奈,憂心忡忡,渾身散發着濃重氣息還有哀怨的味道……)藍噬靈靜靜的盯着里歐,不知不覺說出了口,“對人有些敵視……”
里歐瞳孔睜大,轉而眉頭緊皺,不再吭聲。
(是賽?還是那個分身?)藍噬靈將手拍在了里歐的肩膀上,里歐
驚愕得僵住。
(準確來說你纔是所謂的分身,除非你代替了他。)
(你——)里歐額頭冒出細小繁密的汗珠,藍噬靈卻依舊平淡,雙眼澄明,(擔心賽也是因爲玖德闌吧?想要趕緊取代他,這樣就可以省去不必要的麻煩,從而爲了賽對吧)
里歐低下了頭,拳頭慢慢握緊,想要啓齒,卻又抿緊了雙脣,金色的雙瞳暗淡,有種說不上來的哀怨。
(我可是呆在那個地方許多年了,看着你們的呦……)藍噬靈拍了拍里歐的肩膀。
里歐回頭看了一眼賽,眼中充滿着憐愛,金色的眼眸如有水光盪漾,溫暖柔和。
“賽這個孩子不能成爲你們鬥爭的傀儡……”藍噬靈嘆息得說道,“你
能做到嗎里歐……讓這個孩子不受你們的傷害……”
“我……”里歐閉上眼睜開,加快了腳步,貌似要逃避,藍噬靈緊跟上。
賽低頭,越走越慢,漸漸走在了隊伍後,卡倫斯和剎闌往後瞅了一眼,面面相覷,搖了搖頭。
“讓他靜靜,這個年齡段心思多。”
“唉……”卡倫斯咬着脣,不理解的憤怒與無奈掛在了憂鬱的眉間。
剎闌拍了拍卡倫斯的肩,兩人便不再顧慮賽,向前走。
一旁的灥澤則一直抱胸,平淡的臉,穩定的步伐,像是一尊行走的雕像,優雅卻沒有生氣,不知沉浸在什麼事情裡,入神入化,但當視線掠過,映出前方那一抹藍色又卓有力量的身影時,長鞭瞬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眼神犀利堅定,“讓我跟着可是不正確的選擇,藍噬靈——我要定了!”
風拂過少年柔軟的髮絲,撩起心境,引人情絲,賽的眼睛黯淡沒有一絲光彩,像是陰暗的森林,有些許亮光,卻沒有希望能找到出口,心已迷失。
人的心靈是脆弱的存在,似汪洋大海上的一艘小船,挺過了暴風雨之夜就是勇敢的航帆,就能衝向那幸福彼岸,挺不過就是最悲哀的孤舟,淪陷在漩渦深處無處生還。這所有的一切全在一念之間,卻是截然不同的結局。
可這種念想的過程中,往往最是煎熬,掙扎着奮起,卻沒有絲毫動力,但還要挺着精疲力盡的身姿獲得一份拯救自我的抗爭榮譽,因爲——你可以不成功,但你不能輕而易舉的放棄。
未來難料,但中間的掌舵者卻只能是自己,路程很艱難,但這是必經的路……你我都是這條路的旅人……
賽的思緒在亂麻之中快速的翻轉着,不知在想什麼,卻又翻書似的想了很多……
忽然,有種難說的香甜撲面迎來,賽的眼神翕動了一下,微微擡頭,一閃一閃的光亮進入賽的視線,迷惑了他本就木納的大腦。
賽的四肢木偶般操動,僵硬的隨着亮光而去,忽視了前面的隊伍,一束結界在賽身後織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