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大廳裡,白色的浴池裡吐着藍色的氣旋,一圈圈旋轉着,泛起白色的細小水花,如同大海進入了浴池,白色與藍色交織彙集成迷人的水流。
賽被輕輕放在了浴池裡,水花四濺,開啓一朵朵氣旋花。
“藍巫大人,您準備怎麼做?”一個身着白色長裙的女人看着躺在水中的賽問道。她白色的髮絲像是漂游的海浪,總是在浮動。
她是水若纖。
“這孩子現在心性浮躁,定要好聲照顧,以後需要她來掌控些局面。”
“那藍巫大人,她的眼睛——”
“我不知道她聽誰說了什麼,或許是戛納,但是麗影海灘沒有救治眼睛的方法,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把那條冰龍的眼睛挖出來給了賽。”
“您說冰冽之爵?”
“對,那條冰龍是娜斯蘭的使靈,從極寒之地獲得,有神靈氣息,可以作爲賽的眼睛。”
“可屬下具打探得知,這個孩子說是要找一位公爵,那條龍……”
“你提醒了我。”藍鬍子的老頭捋着鬍子踱步,“冰冽之爵算是娜斯蘭的公爵級存在,但未列入五大公爵內,原因是它無法具備人體形態。”
“哦-。”
“對了,若纖,你在麗影海灘打探,娜斯蘭察覺到你了嗎?”
“應該沒有,他沒有絲毫的反應。”
“嗯……行,能將鄔垠他們帶回也的確不容易了。”
“您過獎。”
“這個孩子就——”
“您可真行!”鄔垠走進了大廳,層層冰晶瞬間向兩側炸裂,躥到了屋頂。
“哎呦!你瞧瞧!我就說這孩子回來定要數落我!”藍鬍子老頭樂呵呵的捋着鬍子,藍色濃密的眉毛遮住了雙眼,不是很看得清其長相。
“您少用老人姿態說話,我不需尊老,告訴我,您這一聲不吭的什麼情況?”鄔銀甩起白色長衣,白色的眼罩自然脫落,露出那雙迷人鬼魅的眼睛。
“哎呦呦,老夫幫你一把,你到埋怨起老夫了?”藍鬍子老頭眼睛從濃密的眉毛中挑出。
鄔銀的眼睛閃爍,紅的藍的黃的光交錯閃爍,“您出手太晚了!您要是早點出來,也不會有那麼多事!”
“行行行!老夫的錯,老夫應該儘早幫你一把,最好就是你們從水裡出來時就出現哈!”藍鬍子老頭語氣迎合着,表情隱匿在濃密的鬍鬚中。
“麗影海灘是娜斯蘭的領域,藍巫大人出面,事情的意味就會有所改變。”一旁的水若纖勸慰道:“所以,鄔垠你應該理解。”
“若纖使者,若是你被關在一個水域底下囚禁千年,我想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你!”
“好了好了,玦怎麼樣了?”藍鬍子老頭捋着鬍子向前走一步將兩人分離。
鄔銀沒好氣的抱胸轉過去臉,“已經安排好了,正在靜音潭調養休息。”
“救出來就好了。”藍鬍子老頭依舊樂呵呵。
“您倒是說的輕鬆。”鄔銀的眼睛犀利的瞥了過來,冰冷的懸針從藍鬍子老頭的耳尖擦過。
“藍巫大人!”水若纖驚聲捂住了嘴巴。
“無妨。”藍巫笑着搖了搖頭,“鄔銀絕對不是有意的只是一時控制不住情緒了而已。”
鄔銀尷
尬的抿了抿脣,但依舊不服輸的扳過去了臉。
“唉,玦的事我有不可脫卸的責任。”
“還有她!”鄔銀指着水裡的賽。“您不是讓我和玦負責,怎麼中途又插手?還隱瞞了她蹤跡,您到底搞什麼?”
“哎哎哎,越說越來勁了鄔銀,你就不能讓我休息一會嗎?這孩子一醒有一大堆事情要解決呢!”
“您先給她解釋下你的行爲吧,地鬼巫師。”
藍巫微微一怔,轉而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啊,放心,那孩子醒來我保證全部交代。”
“哦?您對她這麼好,爲什麼不告訴我們呢?玦的事您想怎麼做?”鄔銀腳踢踏着地板,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嗨我說你這孩子!”
“我可不是孩子,您也不是老頭。”鄔銀甩起白色的長髮,揚長而去“您好好想想怎麼給我們一個完美的答覆。”
“鄔銀,你也太大不敬了!”水若纖衝着鄔銀的背影喊道。
“算了算了,他就這樣,重感情,愛打抱不平,理解。”藍巫擺了擺手,“我現在比較愁的是怎麼和賽這個孩子說。”藍巫轉身看向躺在水中的賽。
賽溫和平靜的臉沒有一絲血色,蒼白的脣乾裂,水浪氣旋在她身邊打着轉。
“藍巫大人,您擔心什麼呢?她的存在本就是因我們纔有了——”
藍巫伸手,“不,這個孩子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我要是解釋不清楚,產生了逆反心理——”
“她只是個棋子,藍巫大人又何必在意。”
“賽是有利用價值但絕不是棋子,她是個善良的孩子,我會將她的能力進行引導發揮。”
“唉,您要是這樣說,若纖也不好說什麼了。”若纖低下頭,但水晶色的眼眸浸潤着擔憂的色彩。
“地下世界一靈老,嗜靈魂珠一刻鐘,有緣之人尋遍地,藍胡老頭佇街中。有用之人之時間,全屏心念魂靈現。我要的時間,賽給了,諾恩給了,莫萊斯特給了。”
“那您……”
“只可惜——唉......”藍巫搖了搖頭,“莫萊斯特.......”
月夜屋頂,孤影自憐。
何人所恨,因人而言。
閉月羞花,猶記容顏。
奈何相思,輾轉難眠。
癡情之人,獨活世間。
宛如煉獄,煎熬難堪。
離殤之曲,悲痛欲絕。
好在天運,幻影人間。
只恐執念,愛人難見。
你追我等,終是孽緣。
藍玫泛光,心念漸強。
血族禁域,牽手共翔。
悲嘆命運,玩弄鼓掌。
你死我活,血戀兩茫。
斷壁殘垣,嗜月重現。
覆滅之災,難以阻擋。
命運輪迴,誰主沉浮。
何去何從,只有隨緣。
“賽承受的太多,源於一步始作。”熒光點點間閃爍,藍髮束起白色絲帶,一身雪白綢緞。
藍色的鬍子漸漸褪去,眉眼顯露出來。
眉長入鬢,細長溫和的雙眼,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神韻獨超,給人一種高貴清華感覺。
秀挺的鼻樑,白皙的皮膚,盡顯青春風采。
水若纖呆呆的注視着藍巫。
藍巫儼然一笑,“怎麼
了?若纖使者。”
“不……只是好長時間沒見您顯現真身了……”若纖紅着臉低下了頭。
“呵……”藍巫勾起嘴角,走向了浴池,“我只是覺得該對這個孩子坦誠相見了,這樣或許會有誠意些……”藍巫探着身坐下來。
“是嗎!那你先給我解釋解釋你剛纔說的是什麼!”一隻手從水池伸出一把扯住藍巫的衣襟,血紅的雙眼幽幽,流露着兇狠與狂怒。
“賽?”藍巫怔住。
幽幽的血紅眼睛逼近了藍巫的臉,猙獰臉露出粗細不一的血管。
“大人!”
藍巫抽出手在身後擺了擺,水若纖閉上了嘴,手中的光芒收起。
“賽啊,你都知道些什麼了……”藍巫眨着清澈的眼眸,顯露着無辜與試探。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最好詳細點!”冷冷的聲音帶着低吼,像海浪咆哮着撞擊着孤獨的礁石,霎時碎裂,沉進無望的深海。
藍巫嘆了口氣,伸手想要捋着什麼,卻發現自己沒有了鬍子,尷尬的拍着頭,“老夫果然老了,連剛變身這事都忘了。”
賽的眼睛失去了耐性,永恆的黑洞在紅色的血巢裡擴張,陰森詭異。
這孩子!藍巫眉頭皺緊。
“依你便是。”藍巫明亮的眼眸充滿了真誠,“我是上古神靈,藍巫。”
“嗯……”賽怔怔的注視着他。
藍巫眨了眨眼睛,世間處於混沌狀態中時,天地出了17位使徒與創世者,他們共生,創世者其實也可以算第18位使徒,只是,他與其他使徒不同的是,他有喚生的能力,可以賦予生命,世間萬物也是他塑造出來,所以稱爲創世者。”藍巫伸手握住賽的手往下按,但是賽沒有絲毫放鬆的念頭,反而抓得更緊,恨不得能將藍巫提起,藍巫尷尬得吸了口涼氣,接着說“這世上只有使徒,創世者,鬼差顏藍,戛納和我是天地所孕育出來的,只是時差不同。”
“嗯,接着說。”
“創世者使得世界生機勃勃,有些使徒跟隨了他,臣服於他,而有些選擇了自由或者跟隨了我和戛納,你聽到使徒跟隨創世者而去的消息是不準確的,不是所有的,而是臣服於他的跟隨而去了。”
“嗯……”
藍巫抿了抿嘴,“孩子啊,你想知道什麼?有個重點可以嗎?”
“你知道的。”
“可是很多。”
“我不介意,我必須弄清楚所有的事情。”
“我可是在歲月裡活得快要發黴的存在,事情太多了,我也保證不了全部都記得啊——”
“講重點。”
“額……”
“既然我是棋子,我就得知道我到底爲誰賣命,又需要做些什麼。”賽手的力度再次加大,藍巫感受到了她的憤怒。
這個孩子看來變了。
“你是天地所生的一顆靈珠——”
“什麼!”賽起身按倒藍巫,藍巫的腰卡在水池邊上,溼漉漉的水滴從賽的身體滑落,顆顆砸着藍巫。
“對,一顆珠子。”藍巫儘量想讓賽冷靜下來,所以任憑她掐住自己的胳膊死死按在地上。
“那我怎麼會是現在這副模樣!你們又想耍什麼花樣!”
“我和戛納將你放入了魔後的身體中,所以……”
“你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