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鋪着石頭的空地,前面是一片庭院。
池泉式的美麗庭院。
從岸壁上流出的泉水匯成一條小河在園內流過,周圍點綴着應季的花朵。
雖然面積不大,但卻令人着迷,這是個頗有情趣的庭院。
一個女人站在庭院的一角,眺望着水面出神。
是個十七,八歲左右的年輕女孩。
身上穿的是件紅底的巫女服。
她五官端正,可能是因爲頭髮有點短,給人一種比實際年齡小的感覺。儘管如此,她修長的背影和優雅的舉止,還是營造出一種良家子女的氛圍。
這個女孩有些吃驚地回頭。
因爲除了她,這個誰也無法進入的庭院裡,傳來了訪客的腳步聲。
“景色真美啊,亞芽衣”
訪客是一位身穿雅漾時期的華麗低胸晚禮服的女子。
她胸前掛着一塊深藍色的寶玉,白皙透亮如羊脂的小手則被一對白色蕾絲手套包裹着。
年齡剛過二十的她。擁有着無可挑剔的美貌,但表情卻很柔和,散發出一種喜歡惡作劇的小貓的氣息。
“路易絲大人?”
穿着巫女服的叫亞芽衣的少女,帶着驚訝喃喃道。
黑長髮的訪客,愉快地注視着這樣的少女。
“這些花都是你在照顧嗎?額紫陽花,夏椿,木槿……這是?”
“是夾竹桃。”
“啊啊,夾竹桃…沒記錯的話,它是……”
“是的。它是園藝品種,有毒。”
亞芽衣用敬畏的語氣回答。她凝視着路易絲的眼睛裡,閃爍着熾熱的光芒,就像崇拜藝人的信徒一樣。
“即使燒了,夾竹桃的毒也不會消失。這些葉子落在土壤上,也會留下毒素。”
“是嗎。真是可怕的植物啊。明明開着這麼漂亮的花……”
路易絲愛憐着夾竹桃花,落寞地微笑着。
路易絲的側臉讓亞芽衣看得入迷,過了一會兒她纔回過神來。想到自己明明有訪客,卻什麼都沒準備。
“我馬上準備茶。請在北邊的屋子稍等片刻。”
“謝謝你,亞芽衣。但不用準備茶的。”
“是有什麼………失禮的地方嗎?”
亞芽衣怯生生地晃着眼睛問道。
路易絲笑着搖搖頭。
“怎麼會呢。只是現在真的沒有時間。我改日再來打擾吧。”
“是域外發生什麼事嗎?”
亞芽衣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
本來應該早點發現的。因爲除此之外,路易絲不可能到訪此地。這個爲了封禁罪人,專門創造的禁區——
“穿鑿的第九獸“塞巴斯蒂安”行動了。”
“第九獸?”
路易絲的話,讓亞芽衣眉毛一顫。她的表情裡帶着難以掩飾的厭惡。
“是的。據說受她所加護的不死者野島樺乃,自稱流亡政府的議長,要求六彌勒半島的亞美利加衆合國軍隊割讓領土。”
路易絲淡淡地繼續解釋道。
亞芽衣這下徹底生氣了。
“野島樺乃………那個屢犯海盜掠奪行爲的賊徒,竟敢不自量力地裝做奧斯塔尼亞的元首。”
因爲憤怒而臉頰泛紅,早乙女亞芽衣的聲音也在顫抖。
奧斯塔尼亞獨立衆議會的存在,也傳到了被囚禁在禁區的亞芽衣耳中。充其量不過是個政治家的女兒,不顧皇室而自稱國家元首,這在她看來是萬萬不能容忍的。
“米歇院家赦免獨立衆議會的行爲。”
與激動的亞芽衣相反,路易絲的話很溫和。但她眼中浮現的,是憂傷的神色。
“但是,如果龍和亞美利加衆合國軍隊發生軍事衝突的話,國土也會受到損害。我在擔心這點。”
路易絲說着,目光落在了身後,那裡不知何時己經多了一個散發着淡淡金屬質感的長條箱子。
她轉向身後,將箱子拿了過來。可能是一開始被路易絲身體遮住了的原故, 亞芽衣現在才注意到那個銀色的箱子。路易絲將它解開,從箱子中一股氣壓衝了出來,帶着淡淡的白色霧氣。等白霧徹底消散後,裡面東西的真容才顯露出來——生鏽的金屬光澤。
那是一把劍,一柄巨劍。
金屬刀鞘經過歲月的磨損,華麗的裝飾幾乎都消失了。但氣息卻令人畏懼,這是一柄有着駭人氣息,或者說是凶氣的劍。
“Saints(聖器)-荒涼之境(Locus Solus)……”
亞芽衣說出了劍的名字。她的聲音沙啞,是因爲恐懼以及和掩飾不住的興奮。路易絲拿出那把劍是什麼意思,亞芽衣比誰都清楚。
“亞芽衣,這個給你。”
路易絲以莊嚴的語調告知。
“要解開瓦倫丁的封印嗎?”
亞芽衣瞪大了眼睛。
身爲臣子的她詢問路易絲的想法,是大不敬的行爲。但路易絲並沒有不高興,她溫柔地點了點頭,看着早亞芽衣
“代替被束縛在這片土地上動彈不得的路易絲·伊麗莎白·維吉·勒布倫,請你們去看一看,奧斯塔尼亞獨立衆議會是否值得信任。”
“交給我吧,路易絲大人!”
亞芽衣接過Saints(聖器),嘴角露出了猙獰地笑容。
“作爲擔當皇室一翼的早乙女後裔,我們要把禍害祖國的一切焚盡。同這把神劍和阿答拉瑪山的的雷一起——!”
在握劍的亞芽衣周圍,噼裡啪啦地迸發出青白色的火花。
路易絲看着眼前的情形,繼續溫和地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