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已到,天寒地凍。
天空中飄着雪花,寒冬的天氣北風呼呼如刀割。夜楓穿着厚重的棉衣推出了自行車。接到楊鑫的通知他要去籤東區建築合同。
現在離三九天只有一個月不到,如果不能在這一個月抓住工期,後面要停工整整一個月。好在南方下雪不多,氣溫基本上在五六度,只有到了夜晚的時候,氣溫纔會驟降。
一輛轎車緩緩地駛出秦府在路旁停了下來,秦天震沒有熄火就在車上等着。
“秦大哥,你是不是太着急了?”夜楓手裡拿着公章和營業執照打開了車門,餘管家將他的自行車推到了院子裡。
“能不着急嗎?咱們要去見的是總長。我這個東區治安委員,還是第一次見到警務總長呢。”秦天震心情大好,說話帶着興奮。
“原來你關心的不是工程啊?”夜楓現在發現,他是個典型的官迷。
“工程當然也要關心,但這事不是你在處理嗎?”秦天震踩動油門,小轎車緩慢前行:“咱們去哪裡?”
“去你最不想去的地方,東區警察署!”
“我靠,不是去見總長嗎?”秦天震腳上停頓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旁邊的袋子:“媽的,我還以爲是去總長府邸呢,我還帶了見面禮。咱們去東區警察署幹什麼,黃紹虎能給我們好臉色啊?”
“沒關係,總長就在東區警察署。”夜楓瞄了一眼口袋,裡面是十幾根金條。
秦天震雖然摳門,遇到這樣的大人物還是比較捨得。
東區警察署裡,黃紹虎筆挺地站在辦公桌前。
“黃署長,你看看你都認識的是什麼人?”陳總長坐在他對面的座椅上,絲毫不顧及宋瑞和在一邊。用手敲着桌子訓斥道:“現在南區的警察署一個月就可以完成牆體,冬天裡還可以架樑蓋瓦。到了明天春天,基本上就剩下牆面粉刷,三月份就可以正式辦公了。”
“北區的工程,現在也進行得非常快。就連東區的工地,秦明江接手之後,一下子上了三千工人。”
“再看看你,你東區現在就是個空架子。以前黃金龍不行,現在宋瑞和又不行。”
“署長,實在是冤枉。”黃紹虎還是要繼續辯解:“我們東區的工頭就喜歡鬧事,他們從東區跑到西區,這次又在西區鬧事。我只不過讓他們回來開工,他們就敢跟軍警動刀動槍。”
楊鑫聽不下去了,在一邊插話:“黃署長,你好像弄錯了吧。這幾個工頭我都認識,他們在南區也做過工。手底下工人老實得很,幾乎都是加班加點。”
“楊隊長,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黃紹虎滿肚子的火沒地方發,衝着楊鑫瞪眼道:“這些鬧事的人都跟你的表弟有關,他和幾個工頭整天勾搭在一起。東區鬧事的人被他弄到西區,現在又弄到了南區,怎麼哪裡都有他?”
宋瑞和一副哭喪像,站在陳總長面前訴苦:“這傢伙不但鼓動工人們罷工,還聯合工人打死我十幾個保鏢,我這一次是血本無歸啊。以前黃金龍的事情,說不定也是他乾的,人也是他殺的。”
陳總長眉頭皺了皺,看着楊鑫問道:“想不到你還有個這麼厲害的表弟。要是他真的爲非作歹,你身爲警察署的隊長可不能偏袒啊?”
楊鑫恭恭敬敬地回道:“老師,我和這個表弟很多年都沒有來往。我和他見面的時候,他早就是秦氏集團的管家。秦氏集團接手南區工程,那也是朱署長經手的。至於他和宋瑞和、黃金龍之間的個人恩怨,我實在是不曉得。”
“不知道最好!”陳總長滿意地點點頭,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學生參與過多。
辦公室門口秦天震和夜楓早就到了,剛纔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兩個人稍微停頓了一下,輕輕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進來吧!”陳總長喊了一聲。
秦天震率先推開門,看到滿屋子的人點了點頭走到陳總長面前。
他扯了扯衣服滿臉堆笑,對着陳總長恭恭敬敬鞠躬:“鄙人秦天震,東區治安委員會委員,特意來見陳總長。”
“哦,你就是秦天震啊?”
陳總長滿意地點了點頭。
面前的人高鼻樑大眼睛,身高一米八看起來相貌堂堂。形象端端正正,做事有禮有節。相比之下矮冬瓜一樣的光頭宋瑞和,和他站在一起相形見絀。秦天震這個人江湖習氣比較重,從某種意義上看“英氣逼人”。宋瑞和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賊眉鼠眼讓人很不爽。
“這個小夥子是誰?不會是你的管家吧?”陳總長看了一眼夜楓。
夜楓早就將棉大衣脫掉了,身上穿着一身乾淨的布衣。臉蛋輪廓分明顯得很秀氣,一雙濃眉大眼略帶笑意。
他走到前面也謙遜地彎了一下腰:“夜楓拜見總長,不才正是秦氏集團的管家。”
陳總長愣了一下,面前的少年身材俊朗,看起來不過十七歲。十七歲,能夠做到秦氏集團的大管家,必然不是一般的人。
他點了點頭稱讚道:“果然是個少年郎,看來你比你表哥要強。”
“總長誇獎了!”夜楓謙遜地回答。
擡起來頭目視着陳總長,才發現這個總長是個矮墩墩的胖子。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年紀差不多五十歲。
他笑起來的時候,顯得特別和藹可親。但眼珠子一轉,馬上就是一副閻羅王的樣子。
這個人能做到警務總長,必然是精明過人。聽說以前是胡司令身邊的左膀右臂,差不多也就是匪幫時候的二當家。
“我聽說你和黃金龍很不對付,他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總長一臉的懷疑。宋瑞和是何等的人物,就這麼個人怎麼會讓他吃癟。
宋瑞和在一邊鐵青着臉,現在工程被搶了更是挖了他心頭上的肉。
黃紹虎也是一臉殺氣,恨不得立刻掏槍斃了他。
“我們沒有什麼恩怨!”
夜楓雲淡風清的樣子,冷笑着說道:“我以前有個小兄弟讓黃金龍拐去割了一個腎,到現在還要死不活的樣子呢。我只不過是把他的醫院砸了,也沒有做出格的事情。至於他的死,我聽說是天狼幫做的。”
秦天震也轉過頭來:“總長,這個黃金龍專門販賣器官,還把我的兒子給綁架了。要不是夜楓兄弟救出來,現在是死是活還不一定呢。”
“不像話,簡直就是畜生!”
Wшw◆Tтkā n◆℃ O 陳總長突然憤怒起來,用手捶了一下座子:“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這傢伙死了活該。”
黃紹虎臉上一抽一抽的,再看眼夜楓的時候,已經殺氣蓬勃。
“那你跟宋老闆之間的衝突是怎麼回事?”陳總長也聽到一些風聲。
夜楓裝着十分驚訝的樣子,誇張地說道:“宋老闆,我跟他可沒有什麼衝突。他自己對工人下手,工人報復他那是應該的。這個人和黃金龍一樣都不是好鳥,什麼缺德的事情都做過。聽說三號醫院你以前也有股份吧,買賣人口的事情沒少做吧?”
宋瑞和跟黃金龍的過往,夜楓這幾天調查得清清楚楚。
宋瑞和指着他的鼻子就罵:“你TM的少給我裝蒜,老子遲早有一天弄死你!”
“混賬!我還在這裡呢!”陳總長猛地拍了一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