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木材、岩石和水晶等天然物質構築的寬闊祭臺上,潔白而純粹的光芒籠罩住以大祭司和凱爾兄妹爲首的八人。
大祭司站立在最前方,剩下七人以戈蘭爲首,凱爾次之,葉寧寧和徐鶴等列於第三排,皆是雙膝跪地,低頭斂目,擺出虔誠祈禱的姿勢。
“以卓珊之名,吾等以信仰起誓,自願加入聖葉之巡禮,守護戈蘭·雅蜜身心之純潔,信仰之榮光……沿途之見聞,無論何時何地,絕不泄於他人之耳,直至生命終結,迴歸冥土……如違此誓,願受神罰!”
在七人異口同聲的發下誓言下,祭壇光芒大盛,與此同時,七人都感受到一股彷彿來自虛空之上的注視,溫和而又威嚴,如同一位溫柔而公正的母親,視線在七人身上一掃而過,而後消失,與此同時,七人左手無名指上出現一道淡金色的圓環,細看竟有微小的神文篆刻其中,隨後金環一閃而逝,很快隱沒,籠罩在七人身體周圍的神光也漸漸消散。
神誓達成,代表着葉寧寧等人加入聖葉巡禮的請求已經獲得了神祇的準允。
七人完成最後的禮儀,退出祭壇,凱爾兄妹和葉寧寧倒沒什麼,其餘幾個卻忍不住面面相覷,忍不住用眼神詢問彼此的感覺。
他們之前也曾旁觀瑟密爾大祭司立下的自然之誓,當時只覺得宏大而神秘,卻還是第一次親身經歷發下神誓的過程。
如果只是這樣,他們也不至於大驚小怪,畢竟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公共論壇上也不是沒有玩家把神誓的過程和感受分享上來的,。
所以他們能很清楚地對比出,他們這次神誓的過程和其他玩家分享的有明顯的不同:不是說儀式上的繁冗,正相反,或許是見證神祇是來自精靈神系的緣故,儀式上反而沒有人族神系的神誓那麼複雜,而是簡潔又不失莊重,但那種宣誓過程中被神祇注視見證的感受,卻十分清晰,彷彿整個心靈都纖毫畢現地裸|露在神祇的目光之下,一絲不好的想法都會被察覺,那種強烈的感受也是其他玩家的分享帖中沒有的。
到底親身感受到了神祇的注視,幾人不約而同生出了幾分謹慎,不敢直接將自己的感受宣之於口,倒是葉寧寧似乎能看透他們的想法,簡單地解釋:“精靈數量少,他們的神祇對自己的眷族是比較關注的。”
她沒說的是,精靈神系的誓約之神卓珊本就是微小神力的神祇,信仰者不多,在本就不算大的精靈神系中也處於底層,加上木精靈卻是精靈中僅次於海精靈的種族,聖葉巡禮是木精靈整個族羣的大型祭禮,卓珊爲此親自注目一下是很正常的事。
其餘人瞭然,程曉玥對其他人解釋:“在神誓中,神祇參與的部分只是負責給與神力回饋,代表誓言得到了神祇的見證,這種回饋通常的自動完成的,只要誓言者足夠虔誠就行,神祇並不需要親自注視每一個誓言,這和日常祈禱是差不多的,不然的話,神祇早就累死了。”
她作爲牧師職業,在升級時也會獲得一些職業信息的灌輸,加上平時會閱覽一些牧師職業帖,相關知識還是比一般玩家知道得多,相關的【神秘知識】技能等級都超過了20級,僅次於【專注】。
只是程曉玥的職業和其他牧師有很大不同,在獲得崇善之書後,她就已經自動轉職了靈魂牧師。
這個特殊職業的特點有點像術士和法師的結合,對神祇和信仰方面的依賴沒有其他牧師職業那麼大,但每日祈禱也是必做的功課,否則無法恢復神術位。
在葉寧寧的建議下,程曉玥目前主要向財富女神祈禱,但還沒選定其作爲主信仰,反正就算沒有主信神祇賜予的特殊神術,靈魂祭司本身的戰鬥力在牧師職業中也足夠強橫了,反倒是她能力不足,還遠沒有發掘出自身職業和崇善之書的潛力。
神誓立下,大局已定,瑟密爾倒不顯得那麼迫切了,對葉寧寧等人的態度也緩和不少,畢竟雙方關係從此之後已經不同,算得上是半個同盟了。
他知道葉寧寧等人最大的後顧之憂是什麼,取出一張半新不舊的羊皮卷,對房哥和李成道:“簽下密約,你們可以隨時離開。”
兩人還沒回答,葉寧寧就面色有異。
她重又細細打量了那張不起眼的羊皮卷,確認自己的感知沒錯,“這是‘海涅歐尼契約’?”
瑟密爾訝然,“你知道?”隨後便了然,“哦對,太久沒外出遊歷,我都忘了‘海涅歐尼契約’的副本在外界流傳有不少。”
葉寧寧聽出他的話意,“這是正本?”
“這是我年輕時一次冒險收穫的戰利品,真正的‘海涅歐尼約本’。”
葉寧寧一頓,看向瑟密爾,後者也意味深長道:“你既然知道海涅歐尼,那麼應該也知道‘海涅歐尼約本’的約束力。”
“我知道。”
“我知道你們天選者有自己特殊的聯繫方式,甚至連神祇都無法窺視,更不受絕大部分規則的約束。所以,對你們天選者來說,許多誓言和契約都沒有真正的約束力,因爲即使你們違背了誓約,也無法被規則所約束。但我今天要給你們上一課,就是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絕對的自由,只看你是否懂得利用規則達到目的。”
瑟密爾似乎在對房哥李成兩人解釋,又似對隱約告誡着其他人,“以‘海涅歐尼約本’爲例,這個約本的執行規則和大部分誓約不同,只看因果法則,或許它管不到天選者用你們的方法透露約誓所禁止的內容,但只要約誓被透露的後果發生在了現實,哪怕這後果的執行者與約誓者遠隔千里,沒有半點關係,甚至不曾見過面,但只要存在因果,約誓的懲罰就會通過因果法則,直接降臨到約誓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