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樣?”
張林的嘴角有一抹嘲諷:“不忍心把整個臨海的人類全都殺光,我們除了放過他們,還能怎樣?”
張林說完之後,就靠在牆壁上沉默了。
地震晨和劉鳳清也沒有說話。
過了大概一刻鐘,張林輕聲說道:“我出去一下。”
離開高塔,離開管道,張林從化工廠的大門走了出去。
站在街道上微微掃視了一下,張林繞過了幾個喪屍,走進了離化工廠不過幾十米的一個倒塌了三分之一樓房的樓頂。
在這個樓頂上有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就是那個差點把張林殺了的男人。
他的裝扮依舊和之前一樣,花格子夏天衣服,花格子夏天褲子,陸戰靴。
他在看到張林之時,拋給了張林一包中華香菸,還有一個打火機。
張林接過香菸,抽出一根點燃後,冷冷的說道:“我在聽到是收音機之後,就猜到你們人類一定會有人在化工廠附近,想要試探我們的態度,只不過我沒想到這個人是你,你難道不怕被我殺了?”
他聳了聳肩:“我之所以孤身來到這裡,就是因爲你最後說的那些話讓我知道,你的感情其實比我們絕大部分人都豐富,我相信曾經作爲人類的你,是絕對不會親手把臨海所有幸存者人類滅絕的。”
他隨後笑了笑:“當然,我並不確定,我只是在賭。從你發現我之後沒有直接襲擊我,而是在和我站在這裡說話,我就知道我賭贏了。”
他並沒有靠近張林,而是在張林十米之外的地方,儘量露出溫和的笑容說道:“我叫沈輝,原小丑庇護聚集地的七個首領之一,我這次來,是想問問你們,我們人類想要和你們和解,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隨後沈輝的臉色有些黯然:“野外已經漸漸侵襲了城市,城市裡的數十萬甚至更多的喪屍也即將面臨下一波進化,其他兩大聚集地的人都死了,我們聚集地的普通人也全都死光了,剩下的全都是新人類,我們沒有人還需要那種藥劑了,我們剩下的那些藥劑,也足以讓其他普通的倖存者變得不再害怕被喪屍感染,現在我們在臨海的人類,已經沒有要必殺你們食腐者的理由了。”
“你們人類真的很大方,你們沒有必殺我們的理由了,就要和解,你們人類真的真的好偉大啊,我好感動啊!”張林的情緒有些激動,腳下衝出一條藤蔓,跨越了十幾米的距離,變成了一條粗米許的大蛇,張開嘴巴落在了沈輝的頭頂:“我去你他、媽、的!你信不信我現在立刻就殺了你,然後把臨海所有殘存的人類殺光?”
沈輝臉上露出歉意的表情:“對不起,你如果心裡還有怒氣的話,請衝着我發泄,請給人類一條活路。”
隨後他慢慢的跪下:“求你給人類一條活路。”
“呵呵,沒有沈建摧毀了兩個大型聚集地,沒有沈建把你們的聚集地也毀滅了,你們會給我們食腐者一條活路嗎?”張林的表情有些猙獰:“不!你們不會給我們一點活路,你們會把我們抓住,像畜生一樣的殘忍殺死,就是爲了讓你們自己活着!你們有什麼資格祈求和平?你們配嗎?你們配嗎?”
“你們配說這些話嗎?你們有資格要求活下去嗎?憑什麼?”
張林越來越暴戾,巨大的蛇頭俯衝而下,咬在了沈輝旁邊水泥澆築的樓頂,咬下了一層水泥。
收回能力,張林抽了一口煙,紅着眼睛嘲諷:“我本以爲你真的是一個不怕死的人,但是我想錯了,你的眼神、你的肌肉反應、你的手上的微微動作,都在告訴我,只要我的蛇真的要咬向你,你一定會躲避。而且你身後那個掛鉤,連接的鋼索,可以讓你最快速度的落下去。你來這裡談判,早已經做好了逃脫的打算,甚至如果我的感覺如果沒錯的話,現在正有兩三個狙擊手在瞄準我的後腦勺,只要你一個手勢,他就開槍。”
沈輝用雙手撐起身體,慢慢的站起,直視張林有些發紅的眼睛,嘴角掛着一抹苦笑:“你說的都對,我的確事先做好了安排,只要我打一個手勢,就會有三個狙擊手衝你開槍。我做的所有安排,就是因爲我不死。”
隨後他從自己的身上掏出香菸,點上後抽了一口,嘆了口氣:“以前是我們錯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們不對,我們的確沒有資格說這些話,也不配。只不過,難道把我們人類滅了,你們的夥伴再死一兩個,或者全都死了,就是你們想要的結果嗎?”
沈輝說的這些,根本不是張林想要的結果。
沈輝沉默了許久才苦澀的說道:“沈建是我大伯家的堂哥,在末日開始之時,是在他的庇護下我才能活下來,你以爲如果可以,我們人類想要針對你們食腐者嗎?你以爲我在追殺我堂哥的時候,我就不難受嗎?”
他的眼角有眼淚滑落:“我還是人,我的血還是熱的。只不過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不做就可以不做,不是你想阻止就可以阻止的。”
張林呵呵冷笑:“你別說的那麼煽情,你如果真的有心,就和你堂哥一起活着,一起承擔。但是你沒有!你不光離開了你堂哥,還成爲了聚集地的首領!”
“你知道什麼?”沈輝的情緒有些激動:“你又知道什麼?不離開他,我的父母妻兒會死!他的能力只能讓他自己不死!他帶上我們的話,不光我們會死,他也會死!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只是想要讓家人活的更好一些,活的有尊嚴一些,我有錯嗎?我沒錯!我用盡了所有的手段才拖延聚集地的人追殺沈建,要不然他早就死了!我活着就很容易嗎?”
“沈建殺了我的父母妻兒,難道他們就真的該死嗎?”沈輝眼角淚水滑落,聲音淒厲:“他們又有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