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還在繼續,這些灰燼的組員一個個堅韌無比,他們的戰鬥意志要不曾經所謂的狄家軍要強太多,這些人說是爲了組織甘願戰死,不如說是已經被洗腦,他們的腦海裡看不見東北治下的好,只認爲這些繁華,這些好東西,都應該屬於狄家軍,而東北軍只是搶走屬於狄家軍的東西。
到最後,以人爲本的東北軍不再維持僵局,炮擊炮擺了出來,一輪炮擊將遼西平禹商號的兩艘船直接炸成的碎片,連貨帶人沉入海底,就算如此,那些人還從冰冷刺骨的海水中爬起來,虛弱的端着槍反擊,這些人這樣做的代價,除了逼得東北軍全滅他們,別無他法。
而就在這激戰的一夜當中,一艘漁船在山海關東北方向十幾公里處,悄無聲息的進入了海中,李雲修帶着他的親信,離開了遼西走廊。
這一仗註定不能淨全功,但是東北軍確實沒有時間再糾纏了,所有人都知道,這場雪停了以後,迎來的就是新曆三年的春暖花開日了。
其實理論上,截止到四月一日,惡魔跟東北軍的契約已經失效,現在雙方等待的,只是大雪封山的結束,和一方的先動手罷了。
津海。
薊京商業圈的人口之多,不是人能想象的,災變以後,成羣結隊的逃%≥,..難也是趨勢,東南西北都有,經過兩年的統和,現在薊京、津海、古廊等地的人口在直隸省北部匯聚的地方基本已經集中在一地了。
津海。
不,應該說是濱海區和大半個津海市。
自災變以來,津海遭遇了無數次的戰爭摧殘,先是災變時的屍變,然後是奪城時的我炮擊,再然後是喪屍攻城,跟三次的惡魔攻城,津海市的城區大半已經被摧毀,先後建了五道城牆,現在已經就剩下環海而建的兩道城牆還在,津海的人口已經從鼎盛時期的六七百萬,銳減到現在的三百三四十萬的樣子,要不是內海魚羣豐富,而且在城牆圈內的土地上還能種些糧食跟存糧交替使用,津海根本撐不到現在。
據說在南邊的大石城附近還有人類的聚居地,但是根本沒人敢去試探,惡魔將這一片區域封鎖的很嚴密,只要脫離城市的人類,就會被蜂擁而至的惡魔捕殺乾淨,所以,津海的人們只認爲薊京的人口,只在津海了。
津海的城牆高大的很,而且都是摻了鋼筋在其中,就算的惡魔的地精炮,炎魔羣也是隻能崩掉表層的土塊而已,現在的城牆雖然血跡斑駁,卻是他堅強存在的表現,第三次惡魔攻擊要不是這道城牆,整個津海的人不知道要淪陷多少。
如李陽猜想,津海卻是擁有着一套完整的中央政府,不過執政之人卻不是東北人在電視上經常看見,耳熟能詳的人物,這個津海市政府十三名常委當中只有一人外地人或許經常能看見,曾經的副國級的曹德斌,曹總理。
但是他也不是身居要位,只是津海漁業局的負責人而已,雖然現如今漁業局的局長權利很大,但是如果在津海絕對話是權中,只不過是中游的位置,雖然這裡還勉強保持着華夏的政治體系,但是說白了,誰上誰下,還是實力多寡說的算,要不是津海曾經的漁政是他當副市長的時候辦的實事,現在漁業局上到官員,下到那些技能嫺熟的老漁民都念他的好,甚至數百號稱津海最好的漁民們喊出漁業稅非曹德斌不交的口號,誰會理會他一個已經沒有實權的副總理,但就算如此,他在市政府裡還是以擺設爲主。
雖然這裡距離東北不是很遠但是津海這裡只是下了兩天洋洋灑灑的小雪,現在已經融化的乾淨了,在自家的別墅,曹德斌看着在暖棚裡侍弄果蔬的女人。
這個女人給自己打工,自己卻糊里糊塗的給睡了,這個女人姿容中等偏上,現在無名無分的跟着自己,照顧這個家,老實本分的讓原本以爲她有所圖的曹德斌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就這麼將就着過着,現在自己身子這麼好,除了糧食什麼的定額供應,主要就是靠着這個不小的暖棚,提供着隨吃隨有的蔬菜。
曹德斌今年實際上只有五十五歲,原本政治前途光明,四十六歲就是正部級官員,輾轉中央和地方,重要部門的一把手,地方的省長,書記都幹過,受到重視,五十五歲終於堅實的邁出了最重要的一步,副國級,可惜的是,自己剛剛上任一年,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和平時期的地位在現如今的社會遭到了無情的踐踏,他是親眼看着津海怎麼一步步的走到如今的,他當初主張在軍容強盛的時候往北打,去草原省也好,出關去東北也好,總比待在津海這個四戰之地要強。
當時當政者認爲災變總會過去的,只要殺光喪屍,他們就有穩定的生活,休養生息。
事實卻是事與願違,他們雖然如願以償的打下了津海,卻沒有得到想要的休養生息,第一次惡魔攻城接踵而至,讓他們損失慘重,緊跟着就是薊京方向的喪屍攻城,第二次惡魔攻城,第三次。
不斷地疲勞攻擊,讓津海才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如果當時向北,走到人煙稀少的地方決然不會如此。
這個問題的正確與否,現在已經證明了,曹德斌說的對了,越是曾經人煙稠密的地方,就越受到惡魔的重視,他們毫不懷疑,在春暖花開日,惡魔會發起第四次惡魔攻城。
到時候,能不能抵擋得住,就只有天曉得了。
現在的日子,活一天就賺一天。
曹德斌的大兒子曹少若走進院子,看着父親披着一件棉衣站在門口,看着梅姨幹活愣神,就說道:“爸,我回來了。”
“少若回來了,今天收穫怎麼樣?”曹德斌擡頭看着自己國字臉的兒子,問道。
“收成不錯,現在全城一天四成以上的食物都是魚,打不夠城裡是要出亂子的,不過近海的魚是越來越不好打了,每天下網的人太多了,老王他們準備去遠一點的地方了。”
曹少若今年二十八歲,現在是漁業局的局長,實際上替曹德斌管理漁業局,在家裡的水盆裡洗把臉,別的不說,梅姨操持這個家,暖瓶裡總是有熱水的。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海里的魚是無窮無盡,但是也架不住我們這麼消耗,還是要想想其他辦法啊。”
曹少若擦了一把臉,說道:“這話您可不要再說了,現在津海什麼局面你不是不知道,溫光耀當政,他從來都是所謂的高屋建瓴,您要是敢摻和他的政策方針,拼着讓漁業癱瘓十天半個月的,拿了你,他是幹得出來的。”
“難道就爲了這麼一個破漁業局,我就狐狸糊塗的這麼活着?任由他溫光耀禍害津海?”
曹少若嘆了一口氣,說道:“您也就別生氣了,至少溫光耀說的沒錯,現在惡魔隨時都會發動第四次攻擊,我們還是挺過這一關,再說吧。”
“再說,再說,惡魔有第四次,就會有第五次,每一次都是全力備戰,被惡魔拖得筋疲力盡,這就是他溫光耀的辦法?不大膽的往前走一步,我們就算扛得住第四次攻擊又怎樣?第五次,第六次,早晚津海要被惡魔淹沒的!”
曹德斌這番話語說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曹少若走近暖棚,摘了一根黃瓜,在衣服上蹭了兩下,就吃起來,不理會父親的嘮叨,父親說的都是正理,但是他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這個地方他們說話不算,現在有一份掌權的工作,就應該知足,再說他曹少若已經準備好了退路,父親不是說要去東北麼,他已經準備了兩艘大漁船改造的帆船,只要津海有了危險,別的不說,把他們運到東北還是沒問題的。
那個從東北來的慕容佳信滿嘴的都是對末世的正確見解,一嘴利索的惡魔語讓溫光耀奉爲上賓。
但是那對惡魔的獨到分析,真知灼見怎麼看都不是這樣一個浮誇青年人能做出來的,也就溫光耀爲了鞏固自己在民間的聲望,把他強推出來的而已。
但是曹少若明白,這一切的謎底都在東北,這個人到底是如何知道這麼多的,派人去一趟東北就好了。
他已經拍了他父親的警衛兵跟幾個信得過的老漁民去了東北,怎麼也要看一看東北的現狀,或許東北真的是一個寶地也說不準。
他派去的人,如果遇到了人類的聚居地,最好跟執政官接觸一下,無論是父親曾經的名頭,還是現在的職位,接觸一下當地的執政官都是符合身份的。
曹少若看着牆上掛着的全家福,這是父親逃難時帶的少數幾樣的東西之一。
母親,大姐都是屍變的時候就死了,二弟也是在第二次惡魔攻城時戰死,唯一的一個小弟,災變前去了東北當兵,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希望他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