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人有着很複雜的特質,在這個羣體中大部分屬於願意靠勤勞來改變命運,重視教育,不愛惹事,對除了賺錢之外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不管在世界上那個角落生活,也很難被改變原有的習慣,也就是很難被同化。
神州人普遍很精明,一個個小算盤打的很響,大都是爲了改善自己的生活環境而奮鬥,他們很難對賺錢之外的事情產生興趣。
絕大多數都是不聲不響的小百姓,普通,平凡,怯懦者有之,勇敢者有之,但是前者的比例比後者多了太多。
一個看起來很平和的羣體,不到面臨大災大難的時候,還真不容易顯露令人爲之畏懼的一面。
令人恐懼的一面就是團結,一個國家的人能迅速的調整到危機模式,展現出戰鬥民族本質。
必須要明白一個道理,當佔據人類五分之一的人口,他們勤勞,堅韌,如果有需要,能在短時間內凝聚意志,迅速轉變爲戰鬥狀態,徹底碾壓的內部怯懦者,只需要在幾個勇敢者的帶領下,開始與天鬥與地鬥,與看得見看不見的任何敵人拼個你死我活,這樣的羣體,同爲人類的其他羣體怎麼鬥得過?
如果鬥不過,在人類內部的競爭中,神州人的競爭對手和潛在競爭對手當然要感到恐懼。
盤古開天,女媧補天,后羿射日,大禹治水,精衛填海,愚公移山。
這些成語,這些神話傳說就是神州人濃縮的羣體記憶,也是羣體教育,所以幾千年來神州人就是這麼生存下來的。
所以一個交通音樂廣播的主持人哽咽着在廣播裡說這不是末日,這是戰爭的時候,就註定了這場末日危機只能是神州人站出來力挽狂瀾了。
因爲只有神州人才會團結起來,才能團結起來,而人類這個物種要想生存下去,從來都不是靠個體的力量,只能是靠團體的合作。
“各位,這不是末日,這只是戰爭。”
面對着臺下一共百十來個聽衆,站在臺上的高遠憋了半天,終於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其實高遠打了很久的腹稿,但是真的要和麪前這些神州人講話的時候,他覺得,好像不需要說太多無用的廢話了。
這本來就是一個會議室,在高遠面前坐着的,是一羣身穿各式服裝的人,他們有人穿着迷彩服,但沒有肩章領花,有人穿着戰術服,佩戴着太陽系公司的臂章,還有人穿着醫生的白大褂。
有女人,但是很少,有平民,但只有寥寥幾個,絕大多數是沒有身份的軍人,或者說是退役軍人。
“這句話不是我說的,也不是某個人說的,這句話現在是一句口號,也是一個信念。”
高遠緩緩的說完後,他用力的揮了下手,道:“這不是末日,這只是戰爭,是我們正在進行的戰爭。”
這些人不好忽悠,因爲他們真的處在一個雖然沒有絕望,但也很難保持希望的地方。
身在阿非利加,與祖國遠隔萬里,和自己的家庭親人朋友幾乎沒有相見的可能,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
所以高遠只喊口號的話很難有什麼效果,他得說得點兒實際的。
高遠沉默了片刻,然後他繼續大聲道:“在座的各位可能有人已經知道我,但也肯定有人不知道我,沒關係,你們只需要知道我來自神州,是外星人入侵之後纔出發的就行。”
那些軍人依然正襟危坐,但那些軍人之外的人,就開始有些激動了。
在外星人來了之後,從神州出發到了這裡,這個行爲本身說明了很多事情。
“跟大家說個秘密,我進過最高指揮部,是奉命前來這裡執行一個任務,嗯,是我還可以告訴大家,神州有大型地下避難所,修建在大山裡的那種,而且每個城市都有避難所,每個避難所的人數都在十萬人以上,至少十萬人!”
有個男人立刻站了起來,他激動萬分,用口音很重的普通話大聲道:“真的嗎?真的嗎?你沒騙我們吧?福陽也有嗎?”
高遠伸手往下按了按,然後他沉聲道:“有,每個城市都有,我沒必要說謊,請繼續聽我說完。”
思索了片刻,高遠提高了音量,大聲道:“我是神州遠征軍星火小隊隊長,奉命前來執行任務,作爲神州遠征軍的前頭部隊,我們出發時有十二個人,路上有人犧牲,有人受傷,到了這裡的時候,我們還剩下九個人,雖然有幾個還受傷在醫院躺着,但是我們來了。”
我們來了,這句話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高遠擺了下手,繼續道:“我們來了!”
就這麼一句話,有個女醫生開始掩面輕聲啜泣,然後她開始放聲大哭。
很多事,你不到那個時候就不會理解其意義。
高遠只需要自己講,他不需要回答問題,他只需要站在臺上講就行了,或者哪怕他什麼都不講,只是亮個相。
“最高指揮部的地下指揮基地在哪裡我不能講,但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我們出發的時候有個閱兵式,李文同志親自出席!”
就這麼簡單一句話,然後,高遠招了下手,大聲道:“進來。”
理樹子扛着一面旗走了進來,星河扛着一面旗,沒有其他人了,阿什拉夫不合適,其他人在醫院裡。
“展開。”
兩面旗展開,一面寫着猛虎旅,一面寫着大紅三連。
高遠大聲道:“我是神州遠征軍星火小隊隊長,率屬於猛虎旅大紅三連,各位,這不是末日,這只是戰爭,這就是我要和你們要講的事情,你們有問題現在可以提問,如果可以回答,我會盡量詳細的回答你們,如果不能回答,請見諒。”
知道保密制度除了防止泄密還有什麼作用嗎,那就是可以安心。
因爲保密制度的存在就意味着還有制度,有制度,就說明還有人在維持制度,這句話有些拗口,但是生活在制度下的人們,一定明白這句話的意義。
一個穿着迷彩服的軍人舉手,道:“請求發言。”
“請講。”
那個軍人站了起來,他的身體有些顫抖,他的聲音很堅定,然後他對着高遠大聲道:“請問需要我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