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噠噠!”猶如炒豆一般的槍聲,伴隨着大量的白色硝煙在陣地上空瀰漫着。團隊的戰士們已經和滾滾涌來的的喪屍羣開戰超過三個小時了。
冷陽站在小南山上看着逐漸接近城牆和山坡底下的喪屍羣。雖然這些喪屍羣數量並不太多,但是它們的身後卻有着整整一個龐大的江城,今天的這一切不過只是個開始。
“都提起精神來,喪屍羣馬上就要接近城牆了。優先射殺那種舌頭喪屍,有瘤子的那種,全部明白沒有?”一營的老兵倒是很明白這個道理,但是那些才加入部隊的新兵需要他們的指導,這個世道能夠少死點人也是好的。
“砰!”隨着清脆的槍聲,一隻張牙舞爪跳到空中的跳躍喪屍頭顱一下炸開一朵血花,失去了所有力氣的怪物一頭從天空中摔了下來。它的屍體,很快就被後面不斷涌來的同類踩在了腳下再也看不到存在過的痕跡。
猶如黑色潮水一般的喪屍羣終於涌動到了城牆下。那些揮舞着尖利的爪牙,拼命抓咬着城牆的喪屍羣,那些正在從公路上不斷涌來的喪屍羣,使得整個城牆的下方猶如洶涌的集市一般,“人擠着人”,沒有一絲縫隙。
“噠噠噠,噠噠噠!”大量的士兵不斷從射擊房間的窗口探出頭去,使用他們手中裝滿彈夾的步槍對着這些猙獰的喪屍羣進行點名。城牆上閃爍的火舌就彷彿在過節時候的燈飾,不斷的在明暗之間轉換。
要說消滅城牆下的喪屍羣,其實有着很多的辦法。但是那些類似砸下滾石之類的辦法都會幫助喪屍羣提高屍丘的高度,所以最終團隊還是選擇了這種帶有一定危險性的步槍清理工作。
“嘭!”一聲悶響,伴隨着幾名戰士的驚叫,黃毅清被人們從窗口處拖了回來。前退役士兵那火紅色的頭盔上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凹槽。“嘿,小子,腦袋還清醒不?”
剛剛彷彿被重錘打了一下的黃毅清雙眼發黑,好一會才清醒過來。看着蹲在他身邊的戰友,黃毅清點點頭,示意自己還行。
“記得,探出頭去的時候,要快要迅速,不要顧惜子彈,打死兩到三隻就縮回來。”一名老兵將黃毅清那頂左前方有着凹陷的頭盔,重新戴在他的頭上。“你小子運氣不錯,加油吧。”
相對於黃毅清的好運氣,在其他的射擊房間中的那些新兵就不那麼幸運了。原本以爲這一波喪屍羣中威脅較少,讓新兵熟悉戰場氣氛的行爲,卻使得十多名新兵受到舌頭喪屍的攻擊,足足八人受傷。
“我不想死呀!不想死呀!我們活了這麼久,說不定喪屍已經不傳染了?”一名捂着破碎的頭盔面罩,面部流着鮮血的新兵大聲的嘶吼着。可是他身邊的戰友卻只能對他報以同情的目光,這其中還有一絲訣別的意味。
他纔剛剛加入這個團隊,才第一次踏上戰場,他還沒有施展出他的才華和能力,他不甘心呀。
另一個射擊房間中,一名女性新兵頹然的坐到牆邊,任由自己那滿是鮮血的眼眶不斷地流出鮮血。強忍着疼痛,女人的嘴裡輕輕的唱着一首老歌,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歌聲也有些跑調,但是人們仍然可以聽得清楚。
“她時常聽他在枕邊呼喚,來吧親愛的來這片白樺林。死的時候她喃喃地說,我來了等着我在那片白樺林!”
“砰!”女兵的額頭上出現一個鮮紅的槍眼,年輕的女人軟軟的滑到在房間的地上。她身上的迷彩服逐漸被鮮血所潤溼,只有那肩章上的光白一塊顯得那麼的顯眼。
戰場是最殘酷的,自古以來新兵也是損失最大的。關於這一點,即使是冷陽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全都注意,注意!加大火力,加大火力!”一個個班排長大聲的嘶吼着。人們萬萬沒有想到,纔剛剛一開戰,竟然會出現這麼多的舌頭喪屍。
初次上陣的雷廣富面色蒼白。他現在才明白,自己以前躲在山林中,遇到的那些零散喪屍是多麼的簡單。那些有着紅色怪物控制的喪屍軍團和散兵遊勇完全是兩碼事。
不僅僅是他,大部分的新兵在今天的戰鬥中都備受心靈的煎熬。在真正的戰火熔爐中,他們只能被動接受自己的命運,要麼被錘鍊成鋼,要麼就成爲天空山上的墓碑。
“啊啊啊!”末世中唯一的好處,就是活到現在的人們都意志堅定。他們不會自暴自棄,不少新兵反而在這種刺激下開始狂野的射擊,用這種方式來發泄他們心中的恐懼。
畢竟城牆下的喪屍羣現在距離人們的高度差還足夠。只有那些隱藏着的舌頭喪屍能夠威脅射擊房間中的人們,有着頭盔保護的戰士們只要注意一些,並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射擊,射擊!記得打點射!最多三發子彈就停下來!”老兵在耳邊的大吼聲,整個城牆上連綿不絕的槍聲,以及城牆下拉黑壓壓連接到遠處的喪屍羣,構成了新兵眼中的血火世界。
“冷隊,情況恢復正常了。”一臉嚴肅的馮野拿着對講機向着冷陽報告着。少校一直在城牆上來回巡視,用他的行動告訴人們,他就在他們身邊,這也是末日團隊的傳統。
冷陽以前估計過,隨着時間的漂移,剩下的喪屍羣中變異喪屍的數目會逐漸提高。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江城的喪屍羣中這些變異喪屍羣的比例會這麼高。
“讓前膛炮和牀弩開始射擊吧。”隨着冷陽的命令,城牆上的戰士們開始操作這些相應的“重武器”。對於密集的人羣來說,這些東西一樣有效。
“嘭!”一陣白煙冒出,一發金屬製的圓球在空中劃過一條美妙的弧線,濺落在喪屍羣中。彈射的彈丸直接將一隻鐵甲喪屍打成兩段,隨後的滾動又打斷了好幾只喪屍的手腳,最後纔在人羣的壓迫下緩緩的停下來。
而另一邊的牀弩也將好幾只喪屍身體射穿,盯在公路上形成了肉串。本想着這些武器留着等待清理屍丘的時候才一鼓作氣隔斷喪屍羣的,但是現在冷陽卻不得不拿了出來。
這一次進攻江城的戰鬥從一開始就沒有以前那麼輕鬆,冷陽隱隱有着預感,這場戰鬥也許會超出他的想象。
“砰!”趴在山頭上的狙擊手也開始了他們的阻擊。對於配有瞄準鏡的他們來說,打死喪屍沒有問題。但是要在重重的“人羣”中找出類似舌頭喪屍這種高價值目標卻沒有那麼容易。
冷陽眺望着遠方的公路,看着那些密密麻麻正在涌來的喪屍。雖然現在的喪屍羣越發的強大,但是如今的末日團隊也今非昔比了。不管是在武備上,還是人力資源上,冷陽親手建立的末日團隊都有着和這些喪屍羣一戰的本錢。
“現在戰鬥,總比全都變成巨熊喪屍後來戰鬥輕鬆些。”苦中作樂,也是宅男一個很好地生活品質了。
“噠噠噠,噠噠噠!”在老兵的帶領下,新兵們也逐漸在適應着戰鬥的節奏。正如老兵所說,他們有着城牆的防禦,有着充足的彈藥,身後還有着戰友的支援,已經不能要求更多了。
雷廣富靠在牆邊檢查好自己的彈藥,用眼角的餘光打探着牆下的喪屍。當他選定目標之後,一個箭步衝到射擊口,和老兵交錯而過。探出半個頭,手中的步槍不斷的抖動,短短几秒鐘,他就打掉了大半個彈夾。
靠在牆邊的幾隻仰着頭的喪屍應聲一個個頭顱炸開,而雷廣富自己則飛快的縮回頭去。兩道飛射而來的舌頭只來得及打在雷廣富剛剛拖回窗口的步槍上。
“砰!”一聲清脆的槍響,一隻滿是瘤子的舌頭喪屍被打了個滿面桃花開。老兵這才收回自己的步槍,“雷廣富,幹得不錯!你小子學得很快。”
雷廣富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的心臟急速的蹦跳着,比當初他升職成爲科級幹部的時候還要開心。這是真正的戰場,用生命作爲衡量的地方,沒有一絲的虛假,他有資格繼續活下去的。
新兵中,同樣也有着不少人表現出了出色的戰場嗅覺。在生與死的壓迫下,人們只能選擇去適應,去爆發。一切都是爲了生存。
冷陽走下山坡,準備回到石寶寨基地去商議後續的事宜。和喪屍軍團的戰鬥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結束的,相對於團隊的戰鬥力,其實團隊的後勤支援更加的重要。
“孫建秋,吳立國,這裡就交給你們兩位了。六個小時後,馮野他們會來替換。記得老規矩,不求殺敵數目,保證大家的安全第一。”正當冷陽在給二營的兩名指揮官交代事情的時候,城牆邊上的山坡上傳來了“隆隆”的炮聲。
擁有良好射界的高炮正在不斷的顫抖,發出濃密的白煙,劉東強的聲音異常的響亮。“距離兩千四百米!二十發急速射!”隨着他的話音,就在山下的公路上,一隻鶴立雞羣的巨熊喪屍正在炮火中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