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入,依舊是片片漆黑。
“耗子,小心點!”林森將最後一桶油漆對着下面的一衆喪屍砸去,然後看見沈浩正蹲在樓梯口用砍刀將一具試圖順着樓梯爬上來的喪屍砍倒,不由擔心他會一個不小心被喪屍給拽下去,忙出聲提醒道。
沈浩又是一刀將一具喪屍的腦袋砍下,那落下的腦袋正好砸在被林森那一油漆痛砸趴下的喪屍身邊,他回過頭來望着林森,毫不在意地說道:“放心吧,森哥。咱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易守難攻,只要我們兩人還有一絲力氣在,就算他有個幾百具喪屍咱們也不怕。”
“別廢話了,他奶奶的又來了。”林森一屁股坐在地上,隨手從衣兜裡摸出一盒香菸,然後點上,伸了伸懶腰,便開始吞雲吐霧起來,舒服之餘,還不忘和沈浩客氣,“耗子,來一支?”
因暫時沒喪屍上來,沈浩也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伸手擋開林森遞來的“廬山”煙,望着腳下不遠處的大羣喪屍道:“還好讓你找到了這地方,不然就這些玩意也夠咱們喝一壺的了。”
“呵呵,你也不看看我是誰,你森哥呀。這是我懶得和它們計較,不然就憑這些臭番茄、臭鳥蛋的,我十分鐘就能將它們全部搞定。”林森依舊是那份經不得誇的性格,聽聞沈浩的讚賞尾巴頓時就翹到天上去了。
沈浩一陣苦笑,苦笑中又是一具喪屍爬了上來,沈浩便隨手一個橫批,將那鍥而不捨的喪屍又給拍了下去。對於這樣方便的防守,沈浩是打心眼裡喜歡,不由得對林森能夠找到這裡更爲佩服。
沈浩和林森現在所處的地方應該就在二樓的最邊上,這是一個類似於倉庫的地方,而倉庫裡邊牆上的一個水泥平臺將牆從中間一分爲二,下面作爲庫中庫存放貴重物品,而上面則用一個鋼鐵樓梯相連,形成一個閣樓似小型儲物間。
當時兩人從八卦洞內突圍而出之後,林森帶着沈浩穿堂過室,一路來到了這裡。兩人來的時候這裡就是這麼一間空的倉庫,本來沈浩堅持着要繼續走,最好能想法子離開這棟樓,那樣雖然外面喪屍可能更多,但基於兩人至少還有着比喪屍速度快的優勢,越是空曠的地方突圍反而更加有力。這也是兩人接觸喪屍不下上千具而得出的生存經驗。
而林森則堅持着帶沈浩繼續深入倉庫,最後也終於如願以償地找到了這麼個地方,這實乃不幸中的萬幸。
所以,雖然威脅還未解除,兩人也都還處於被喪屍圍困的狀態,但沈浩及林森卻已都能悠閒地砍砍喪屍,抽抽菸。
林森緩緩地吐出一個菸圈,然後看着那菸圈慢慢地在空中淡去,享受着這份難得的怡然,後突見沈浩身旁的那鐵梯的最上端竟沒裝好,正伸出着兩根如獠牙般的鐵條懸在鐵梯旁,便衝沈浩提醒地說道:“耗子,小心點。別沒被喪屍咬而被自己身邊的梯子掛到,到時候就算你命好沒感染變成喪屍,也會和你大哥凌少那樣留下一段的傷疤,那就有點難看了。”
“什麼?森哥,你剛纔說什麼?”沈浩聞言突然有些激動,一把拉過林森問道。
林森頓時被沈浩的如此舉動給嚇住,喃喃道:“耗子,是森哥不對,不該在這樣的時候故意提到你哥。一定是讓你心中不太好受了……”
沈浩揮揮手打斷林森的話,“我不是說這個,我只是問你,你爲什麼會說和我大哥那樣留下一段傷疤呢?難道你有看過我哥身上的疤痕?”
“不就是剛纔看過的嘛。你哥一件衣服都沒有,不要說那傷疤,就是其他的地方,我也都早已看光了。”林森不以爲然道。
“你在我哥身上看到了傷疤?”沈浩喃喃地說着,然後一副極爲嚴肅的表情望着林森道:“森哥,你和我說實話,你是在我哥身上的哪個位置看見了傷疤?”
林森一時也被沈浩那般嚴肅的表情給嚇住,只得連忙接口道:“不就是在凌少的腰上嗎。怎麼?難道你也沒看過你哥的那道傷疤?不對啊,那疤痕我檢查過,以傷疤的顏色來看,那是一段老傷疤,少說也該是七八年以前因傷形成的吧!不過這很正常了,像凌少這樣的特種兵出生的人,身上沒傷疤纔怪呢。”
沈浩聞言,突然問了一句“難道在你的心中,我哥身上就一定會有傷疤?”而他在得到林森的肯定回答後又突然沉默下來,就像是在思考着什麼一樣。
“耗子?你沒事吧?”林森見沈浩如此一反常態,心中不由有些擔心,他一副完全鬧不明白的模樣望着沈浩。
沈浩衝林森擺了擺手,然後右手使勁一甩,便在林森的驚呼聲中將砍刀向一具喪屍甩去,鋒利的刀尖頓時將那喪屍脆弱的頭骨洞穿,斃命的喪屍慢慢搖晃着倒在地上。而沈浩則雙眼死死地盯着那釘在喪屍腦袋上的砍刀若有所失。
林森更爲不解,道:“耗子,你搞什麼飛機?最後一把砍刀了,你就這樣送給了那些喪屍?而人家喪屍可沒你這麼多的禮貌,它們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喝我們的血、吃我們的肉呢。”
“哈哈……我知道這一切的原因了。哈哈……”沈浩突然大聲笑了起來,但這樣的笑聲聽在林森的耳中卻是刺耳萬分。
就在林森準備再次詢問沈浩這般所爲的原因時,沈浩突然用力的抓住林森的雙手,然後一雙虎眼炯炯有神地望着林森,嘴中亦同時說道:“森哥,我哥他可能根本就沒死。”
“什麼?”聞言的林森似乎被沈浩的話驚呆了,不由不解地問道:“什麼叫凌少根本就沒死?剛纔我們還不是都看到了林森餓韓霜的屍體了嗎。而且,在你沒進洞之前,我也早就爲他們檢查了一番,雖然是我們都不希望看見的,但我可以肯定地說,他們確實是死了。”
“不,森哥,我並沒有懷疑你的判斷,而且我相信你說我們看到的是屍體,那他們就一定是屍體。只是,我想告訴你的是,可能我們一開始就已經錯了,而且錯得十分離譜。”
林森聞言,立馬一副更爲不解的模樣,道:“你都承認他們已經是屍體了,那你爲什麼還要說凌少可能根本就沒死?”
說着,林森一臉疑惑地望着沈浩。而沈浩並不知道是,此時林森的心中滿是欣喜及欣慰。
沈浩看着林森,他也不說話,只是右手在身後掏了掏,然後又是一甩手。頓時,一道黑芒閃過,一把和先前如出一轍的砍刀將一具喪屍釘斃命。
“啊,這刀是?”林森望着分別插在兩具不同喪屍頭上的兩把幾乎一樣的砍刀,一臉的詫異,但雖是滿心的疑惑,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沈浩的眼睛也注視着那兩把砍刀,同時嘴中不停的唸叨着:“果然不出我所料,事實就是這麼簡單而又複雜。”
“耗子?你到底是怎麼回事?該不是受不了凌少離去的打擊而瘋了吧?真那樣的話,那你的承受能力也就太弱了。”林森一把拉過沈浩,將其從頭看到腳,然後說道。
沈浩也不先回答林森的提問,而是突然向林森問了一個更加令人覺得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森哥,你現在抽的煙是“廬山”的吧?”
“嗯,是啊。不過這和凌少是死是活有關聯嗎?”林森的語氣中盡顯好奇及不解。
沈浩微微一笑,說道:“那就沒錯了。森哥,我只問你,當初咱們去找尋基本可有物資的時候,咱們有找到“廬山”牌的香菸嗎?”
“你這麼說的話……”林森歪着頭想了想,突然道:“確實,好像當初我們到處都找遍,也都沒找到哪怕一包“廬山”的香菸,最後還只是找到了幾大箱的“金聖”和“利羣”的煙。難道說……”
林森說着一雙眼立刻便盯着沈浩看,眼中說不清是興奮還是害怕。
沈浩寒着臉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當時你說你就喜歡抽“廬山”的煙,所以咱們倆找了很久,最後愣就是沒找到,所以只好找了些其他牌子的煙給你將就着抽的。而我相信你現在身上的香菸不可能是你以前留下來的,更不可能是在這棟樓內找到的吧。”
林森聞言,臉上也是一片寒霜,他搖了搖頭,“我記得我在車上的時候所抽的煙就都是“利羣”的,“廬山”的煙再在幾百年前就已經抽完了。”隨後他看着身下不遠處的衆多喪屍,又用手不經意地撫摸着身旁的牆壁,感受着手掌與粗糙的牆壁相互摩擦而微微發熱的感覺,滿眼的不敢相信,許久才掏出懷裡的煙盒道:“但是,這些煙又是怎麼回事呢?”
“很簡單,但也可以說是很複雜。”沈浩說着停了停,他望向林森,在得到林森一個肯定的眼神後接着繼續說道:“若我所猜想的不錯的話,我們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有可能只是一場近乎於真實的虛幻之夢!”
“真實的虛幻之夢?”林森還是一臉的不敢相信,“有這樣真實的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