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18日22時42分,江西省南昌市某酒店內。
沈浩身在一家疑似喪屍聚餐地的酒店內,因一聲輕響而準備去往廚房尋找可能存在的生還者,因爲他堅信,世界上一定還有着其他的人類存在。
“砰”
沈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把將門推開,哪知一時緊張而用力過大,門被推得撞上後面的牆壁又給反彈了回來,沈浩一時也躲閃不及,差點被彈回的門把嘴裡咬着的手電給撞進喉嚨去,被嗆到的沈浩頓時將手電給吐到地上。
而手電掉到地上後,打了好幾個轉兒向着廚房深處滾去,“哐啷”一聲也不知卡在何物上了,更不知是不是給摔壞了,微弱的光束竟漸漸消失在沈浩眼前,霎那間整個廚房再次呈現一片漆黑。
手電的滾出令沈浩傻愣了眼,此時的他不覺有些進退兩難了,不知是該退回去呢,還是摸過去把手電給撿回來。
“手電啊,你真不給力。”沈浩默默合算着,最後還是一跺腳向手電大概消失的位置摸去。
“呼,呼。”剛走幾步的沈浩便已氣喘如牛,沒有手電照明的他只能一邊四處張望一邊緩緩挪動着往前移動,這樣的一個過程非常消耗體力,因爲看不見任何東西的他只能以耳朵和鼻子來分辨周圍是否有異常,內心的緊張和恐懼令其心臟的跳動響若花鼓,“咚,咚,咚……”
不曾如此摸黑走路的人是決不會體會到那會是種怎麼的感受,而沈浩算是親身體會了,長時間的黑暗令他整個人都產生一種不真實感,若不是他還能偶爾摸到些櫃子什麼東西的話,就光那種無依無靠的感覺便可以令沈浩感到崩潰,更不要說他還要無時無刻戒備着喪屍的出現。
“砰。”沈浩手中的槍不知碰到了什麼,發出的響聲把沈浩嚇了一跳,他一面撫摸着“砰砰”跳動着的胸口,慢慢彎腰蹲下去摸他的手電,憑他的感覺及記憶,他確定自己已經到了手電所滾到的位置了。
“趕快拿了手電出去算了,有什麼事等找到大哥再說吧。”沈浩如此想着,將腦袋往前湊去,左手在地上胡亂地摸索着,希望儘快將手電找到,好早些離開這個令他感到不安的地方。
“咦,應該是這啊。”沈浩來回摸了幾遍也沒能找到手電,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砰”“啊”
沈浩捂着被撞痛的頭,暗叫晦氣。黑暗中無法視物的他不知不覺地撞上了自己左邊的竈臺了。
“噠”的一聲,突然一束光自沈浩身前射來,正好就照在他臉上。
“啊?誰?”沈浩單手擋在雙眼的前方,以減少光線對眼睛的直射,然後微眯着眼睛朝光源看去。
雖然光線的照射讓沈浩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他還是能夠認出那發出光束的正是自己的手電筒,只是如今不知被誰握着手中。一見如此情形的沈浩立馬想到,“該不是大哥也來了這裡吧?”
沈浩趕忙高興地問道,“哥,是你嗎?”
但身前卻毫無迴應。
沈浩不免有些着急,再次叫道,“哥?”
眼前的光束晃了晃,沒再照着沈浩的臉,而是擦過他的身體向其身後照去。
光束的轉動令沈浩能夠更加清晰地看見對面的一切,只見自己的手電筒正握在一隻枯瘦的手上,而手的主人卻隱藏在光線所不及的位置讓沈浩不能盡窺其全貌。但就憑那隻手沈浩就已經知道對面的人不會是自己的大哥,心裡不免有些失落,失落的一會卻又隨即興奮起來。
沈浩高興地問着對面的人,“你也是倖存下來的人吧?你叫什麼名字?在這裡多久了?這裡還有其他人嗎?”
但不任沈浩如何詢問,對面的人就是不回答,只是依舊舉着個手電筒向沈浩的身後照着。
“難道是啞巴?”沈浩不明所以地想,也就不再問了,左手搭上竈臺站了起來,身子向前弓去,準備直接看看這倖存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誰知沈浩一起身,光束便再次照上他的臉,而他身前的人則後退了一步。
沈浩有些無奈地閉上眼睛,柔聲說道,“你不要怕,我也是倖存者,你有什麼困難我會幫你的。”
沈浩說完,對方便又將手電照向沈浩身後,感覺光線移去的沈浩睜開眼來,頓時便發現一張臉面對面出現在眼前。
“啊!”
沈浩一聲大叫,身子本能地向後退去,同時手中的槍往前一伸,顫抖地指着前方,指着他身前的那個“人”,如果那還能稱之爲人的話。
沈浩看着眼前的“人”,馬上有種想吐的感覺,那“人”一頭長髮飄於身後,從臉上已看不出是男是女,更看不出其實際年齡,因爲他整個臉龐都已完全腐爛,有些地方更是都能看見裡面的骨頭,牙齒一眼看過去倒還算整齊,只是那沒了嘴脣再加上還沾着不少腐肉的樣子,還是讓人怎麼看怎麼覺得噁心。最令沈浩感到恐懼的是,在如此一張腐爛的臉上竟還能看見兩隻眼珠鑲嵌其中,且正飽含憂傷地望着他。令沈浩自己也感到不解的是,他雖然害怕,卻又怎麼生不出扣下扳機的慾望,只能這樣默默地和對方相互對視着。
不知不覺中,沈浩已經和對面的“人”對視了有十來分鐘,雙方都如木頭般僵持在那,誰都沒做出任何舉動,而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電筒的光正漸漸變暗,不知是電快用盡了,還是適才那一下將其摔壞了。
燈光的逐漸暗淡令沈浩清醒過來,有着適才經歷的他自然不想再次身陷於無光的黑暗之中,而且現在的他知道這廚房裡竟還有着個如此的“人”存在,那就更是不可以了。
沈浩緩緩地向後退着,手中的槍始終一直指着對面的“人”,以防其突然襲擊。隨着身體的慢慢後退,沈浩對面的那“人”又逐漸隱藏進黑暗中,只剩下一點微弱的手電光在那標示着有“人”存在。
就在沈浩即將退出廚房時,對面的手電突然被擡高,光束朝着沈浩照來,卻在沈浩準備以手遮眼之時擦着沈浩的臉向廚房外照射着,沈浩不免有些不解,不知對方到底意欲何爲。
“嗯?”感覺不妙的沈浩突然捕捉到身後的一陣窸窸窣窣之聲,他移過略顯僵硬的頭向後望去,頓時一驚。
在月光的照射下,沈浩清晰地看見身後的大廳內竟不知何時聚集了十來具喪屍,正都一搖一擺地向着他走來。
沈浩身心皆懼,不知該如何是好。
但喪屍卻不給他任何思考的機會,猶自一個個邁着僵硬的步伐朝沈浩走來。
剎那間,沈浩腦中無數的念頭轉過,卻沒找到任何可行之法。
“哥在這就好了。”沈浩思索道,但很快便黯然,知道自己以前是太過依靠大哥了,不然也不會出現如今這等形勢,面對喪屍就完全不知所措了。
不知爲何,隨着喪屍的逐步接近,沈浩心中倒慢慢一片寧靜,不似初時之心緒不定。
“哥沒在,難道我就不能成爲哥那樣嗎?”
沈浩心緒一動,突感腦中甚明,嘴角上揚,微微一笑,喃喃道,“來吧。”
終於,衆喪屍都已十分接近於沈浩,再走上數步便可抓到他,食其肉飲其血了。
“王八蛋,都去死吧。”沈浩學着大哥沈凌般大喝一聲,聲若洪鐘,飄蕩而去,隨即右手猛然一甩。
“砰”論近射威力,散彈槍絕對算是槍械中的佼佼者,隨着沈浩扳機的扣下,槍內的子彈噴膛而出,往一衆喪屍而去,直接便從最前面的那具喪屍腦中穿過,頓時腦汁迸裂,身體巍巍而倒。而子彈的旅程卻結束,繼續向前馳騁着,連着穿過第二具、第三具、第四具等一衆在一條直線上的喪屍。
霎時,沈浩身前出現一條無喪屍地帶,而他也不停留,在槍響的同時,身體已然狂奔而出,雙手更是未曾閒着,“咔嚓”一聲子彈上膛,散彈槍再次蓄勢待發。
不到百米的距離沈浩十幾秒便跑完,他一個縱身跳出大門,躍入門外月光之中,而門外卻也屹立着幾具喪屍,一見沈浩出來,便揮着腐爛的雙手圍攏而來。
沈浩也不作停留,疾步馳過,在接近一具喪屍時,一個橫掃將那喪屍掃倒,然後一腳猛踩,將喪屍那本就脆弱的腦袋踩得爆裂開去,一股腐臭之味飄起,沈浩也不再顧及這些,繼續往前奔走,手中的槍適時向喪屍多的地方一開,槍聲響過,喪屍一片而倒,而不等沈浩再次拉槍,其餘喪屍卻已殺到。
沈浩於是右手握槍橫掃,沉重的槍身擊打在最近的那具喪屍頸部,“咔嚓”一聲,那喪屍頸部應聲而斷,身軀不由地倒地而去。
“砰、砰、砰”沈浩左手中則順勢掏出64式手槍左右連開,以64式手槍的威力,其餘幾具被擊中頭部的喪屍也終搖晃着倒地,留下最後一具未被擊中的喪屍獨自搖擺着,鍥而不捨地朝沈浩而來。
沈浩算了算喪屍近身的時間,微微一笑,將手槍往腰間一別,從身後揹包摸出散彈槍子彈換上,然後再從揹包掏出一把短刀就那樣靜靜地等候那喪屍的到來。
沈浩手中握着的短刀是國產81式衝鋒*刀,原本是作爲沈凌那把AK47上的刺刀的備用刀,沈凌回來後就給了他。雖然刺刀全長才33.8cm,但因其雙刃皆十分鋒利,並作爲刀式刺刀和釘式刺刀兩者的結合體,使其在單獨使用的時候即可當刀用也可當匕首用,大大增加了短兵相接時的戰術靈活性,作爲對抗行動不便的喪屍而言倒是一把上兵之選。
“呼。”沈浩長吸了一口氣,左手持槍右手持刀朝前狂奔而去,腦中急速地回憶着沈凌曾教他的用刀之法。
人靈則刃鋒;械無好壞之分,人有強弱之別;刀刃殺敵只在要害。這些是沈凌教沈浩械鬥時所授的幾個要點,未實戰過的沈浩曾經還不能理解沈凌這幾句話的意思,但如今他能夠理解了,所有他有了殺出去的信心。只要將哥找到就可以回家了,沈浩如是這般想。
奔跑幾秒之後,沈浩來到喪屍身前,那喪屍潰爛頭顱上的蛆蟲都依稀可見,看得他一陣反胃,身形卻無半點停留,學着他沈凌之前的動作,一個矮身躲過喪屍熱情的擁抱,然後頭也不回,在喪屍轉身的那一剎那右手反握刺刀,憑着感覺就那麼回手一刺……